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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告状(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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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戚澜深知,原身已经步入了鬼门关,再也回不来了。
“不瞒二位大人,臣女中毒后,昏迷数日,贴身丫鬟去求过李氏数次,请求她为臣女请大夫医治,可是李氏一直推脱不肯为臣女请大夫。
若不是臣女看过几本医书,自己给自己开了几个温补的方子,怕是今天也不能坐在这里,为自己和姐姐伸冤了。”
戚澜眼神清澈,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几句话,却戳在两位大人的心窝子里,让人好一阵唏嘘。
堂堂的将军府,竟然趁着将军外出打仗,生出这等龌蹉不堪之事。
后院不宁,如何让远在前方的戚将军安心打仗?
不管这件事主谋到底是不是李氏,可是戚澜中毒是真,就冲这,这件事也要查下去。
就算下毒的事情并非李氏所为,然不肯请大夫给医治,也等于间接害人性命,断不可包庇,随意了之。
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彻查吧。
徐广平当下心中有了判断,不为别的,戚澜这样明晃晃的跑到衙门口击鼓鸣冤,这件事在戚如海那里肯定是瞒不住了,如若他不详查,等戚如海回来问起,他如何能给出满意的交代?
要说徐大人的效率还是很快的,不多时,就找齐了一拨人,连同带来了验尸官。
徐广平再次看了一眼戚澜,“开关验尸对死者是一种打扰,如果并未查出是中毒身亡,那……”
戚澜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徐广平一福,“大人请帮臣女解了这心中的疑惑,若是大姐果真被人毒害,还请大人帮我的姐姐申冤昭雪,若是自然死亡,一切都由臣女向父亲大人解释,臣女愿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有了戚澜这句话,徐广平沉了一口气,对着下面等候命令的人道,“立即前往坟冢,开棺验尸。”
随着验尸的队伍出了大堂,陆陆续续被派出去的衙役一波波的返回,禀报调查的结果,府里的下人几乎口径一致,在主要问题上,都没有太大的出入。
听着这样的汇报,戚澜面色虽平静,心里却也觉得几分感叹,李梅毕竟在府中掌家多年,可是到了今时今日,肯护着她,为她护短撒谎的,竟没有一人。
在这时候,说不清楚不知道的,便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是人事,无非官场还是江湖,想来从纪德山庄被灭的那一天开始,那些曾经跟纪德山庄有些瓜葛的旧相识,应该也不能轻易的拜访托付了。
报仇这件事,指望不上他人,只能依靠自己了。
“禀报大人,府中一些知情的外事丫鬟提起,二小姐的这场病也是李氏故意为之,李氏先是哄骗二小姐去三皇子的府邸。”
听到衙役汇报到此,徐大人偷偷的瞄了一眼戚澜的脸色,见戚澜神色如常的听着汇报,之前虽对戚澜草包一事不再苟同,可是却对京城里盛传戚澜爱慕三皇子一事更加认同。
一个女子,跑去男人家门口,成何体统!
难怪能干出跑到衙门口击鼓鸣冤的事情来,那种事情都不觉得丢脸,这事就更不在话下了。
戚澜全当没注意到徐大人的目光,反正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她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即便是对原身的行为,戚澜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湖儿女一向敢爱敢恨。
戚澜倒是对记忆中三皇子颇有绯议,既然不喜欢原身,为什么不直说,断了原身的情愫也就罢了,冰冰冷冷,却也不明确拒绝,总留有一丝余地,让戚澜觉得这才是原身多次被嘲笑,却没有退缩的主要原因。
“因为那日天气不好,二小姐出去没多久,就掉了雨点,李氏故意让下人拖延时间,将伞送的慢些过去,直等估摸着二小姐淋透了,才让下人将伞送过去,将二小姐接了回来。
属下也盘问过,那日一名叫小翠的丫头,未等二小姐回府,就按照李氏的吩咐,提前为二小姐熬汤药。
属下问过了,汤药里是什么,那名小翠说她并不知,只是听二夫人身边的蓉姑说,是管风寒的药物。而且那碗药,是由李氏和蓉姑亲自送到西院,看着二小姐喝下去的。”
衙役又汇报了一些从府里打听到的其他事情,很多关于李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待戚澜的手段,以及戚澜不在时,暗地里说过的一些嘲讽,讥笑,骂她是草包之类的话。
衙役有几次瞟几眼戚澜,自己都羞于当着戚澜的面说下去,好在这位二小姐,面色自若,就好像在听别人家的闲话一般,这个衙役才大着胆子,将所有打听盘问回来的事情一一禀报。
也不知道徐广平听到这些是真生气还是在戚澜的面前做做样子,手中的惊堂木用力一拍,震耳欲聋,比最初的时候洪亮的多。
“竟然如此恶妇,把一干涉案人员全部给本官带上来。”
徐广平手中的惊堂木还伴着余音,从大堂外就跨进一名面容俊朗,身形纤瘦的男子,一身官服穿戴的一丝不苟,几步路走的颇具傲气。
徐广平微微一愣,待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心中一紧。
来人走到大堂中间,对着堂上的徐广平深施一礼,“下管拜见徐大人。”旋即挺直腰杆,斜睨着坐位上的戚澜,俯视的眼眸隐去眼底深处的鄙夷,“二姐姐真是精神烁烁,让二弟好生羡慕。”
戚澜全当没看见戚昊眼中的怨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目光落在一脸犯难的徐广平身上,“不知道二弟此刻前来,是想仗着将军府二公子的身份,来给徐大人施压的呢,还是作为证人,来检举你母亲李氏的罪行?”
戚昊目光骤然一冷,他竟不知戚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懂得先声夺人了。
戚昊对着徐大人的方向随便一礼,“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将军府的清誉,也关系到我母亲的清白,作为儿子的,自然要来听听。”
戚澜脸上的笑容不减,眼中的讥笑之意更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弟如今不过刚刚升了个五品闲职,可我怎么看着,这官架子倒是像是个一品大员!即未通禀,又未得传唤,还并非什么证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视朝廷的法度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