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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告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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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澜微一偏头,押着李梅的护卫就推搡着李梅,要往柴房的方向去。
其他的护卫们眼看着李梅要被押走,手里的刀并没有收回鞘内,一时间还是顾虑颇多。
虽然说李梅只是个妾室,但好歹在这府中,也做了十年的半个主子。
将军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早已经习惯了拿她当主子,什么事都听李梅的,毕竟将军常年不在家,就算回来一趟,也跟走亲戚似的,住上个月余便又走了。
可话又说回来,作为将军目前在府中唯一的女人,都十年了,还没被提正,依旧只是个妾,又不免让人觉得李梅在将军心里着实没啥分量。
估计将军依旧拿李梅只当做照顾大小姐二小姐的奶妈子,不过身份好过奶妈子,又给将军生了两个孩子。
然而李梅生的戚昊和戚芳菲,虽说样貌才学在京城的同辈人中,堪称佼佼者,但是每次将军回来,对庶出的两个孩子并不是很上心,每次都只是简单的问几句话,反而对已故夫人留下的两个女儿格外看重。
就算是得了什么赏赐,也都是紧着二小姐和大小姐先挑着,然后才轮上戚芳菲他们。
因为将军在家的时候很少,两位小姐与将军并不算亲近,尤其二小姐,总是对将军不冷不热,甚是疏离,将军每次就厚着脸皮,陪着笑容的,对两个女儿示好。
下人们只要眼睛不瞎,脑袋不傻,心里都算看的明白。
过去二小姐好哄骗,和李梅一条心是一回事。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二小姐和李梅站到了对立面,那性质就不同了。
将军回来会向着谁?这成了下人们选择听谁的的根本原因。
估计是二小姐。
可是稍微还会动脑子的,又担心二小姐很快就会嫁出去,那日后李梅这里怕是留不得他们。
想法越多,下边的人越是犹犹豫豫的,拦也不敢,退也不敢。
虽然刚刚二小姐没有将话说的很清楚,但是能在将军府做差事的人,又有几个是傻子,别说过去明里暗里的事情他们是否清楚,单好好的大小姐死的蹊跷不说,就只是这几天西院多次求医不果,又被苛刻炭火这些事,很多人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一院子的下人各个神情变化难掩,直到李梅都被推搡出人群,这些人还没拿定主意。
“去报官,去请族长大人……”
李梅被推出很远了,还在歇斯底里。
戚芳菲脸色苍白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脖子上的刀,让她几乎想要晕厥。
“你们全当看了戏就好,在将军那,不会来向你们问责。
晚一点儿,应该会有官差来向你们问话,不论官差问什么,你们只管把你们知道的,听到的,看到的如实回答就可以。”
戚澜的目光又轻飘飘的在人群中扫过,眼中似有锐利锋芒,“如果事后让我知道谁撒了谎,替某些人掩盖罪责……”
戚澜的神色瞬时冷若冰霜,举步向外走去,“乱棍打死。”
并非狠厉的语调,就像说着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是院子里的所有人,却如芒刺在背,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还是府中那个蠢笨不堪,任人摆布的二小姐吗?
大家伙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戚澜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大门外,一辆备好的马车,已经等在定北将军府的大门口,一直等在门口的知画迎了上来,见到戚澜忙轻轻一福,然后快速的服侍戚澜上了马车。
“姑娘,要去哪里?”
“衙门。”
“衙门?去衙门干什么?”
“告状。”
“告,告状?”知画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好端端的告什么状?
知画呆呆的看着自家的小姐,她家小姐自从这一场病来,病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个她从来不认识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又明明就是她家的小姐啊。
知画还未回过神,内心依然忐忑不安,马车就已经到了衙门口。
戚澜从马车上从容的走下来,一步步的步上衙门的台阶,向着鸣冤鼓走过去,门口两个守门的衙役,立刻上前阻拦,“什么人?跑到衙门口来捣乱。”
“难道鸣冤鼓只是衙门的摆设?”戚澜眉心微蹙。
两个衙役一怔,普通的百姓没有能给到他们这种压迫感的。
身后才回过神来的知画,跑上前拦在衙役和戚澜之间,下巴高高的扬起,露出几分骄横的模样,“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定北将军府的嫡小姐,也是你们这种身份能随便拦的吗?”
两个守门的衙役面面相觑,又看了眼她们身后的马车,上面确实有定北将军府的标识。
如今定北将军战功赫赫,今日又捷报频传,别说是他们这些小衙役,就是到了皇上那里,也是会冲着将军的功劳,给足他家里人脸面的。
两人不敢拦,向后退了几步,让出路来,另一个人在退了几步之后,迅速的向衙门内院跑去。
“咚,咚,咚……”
一声声铿锵有力的鼓声响起,惊了大堂里的那位官老爷,更惊了京城的百姓。
这个鸣冤鼓已经做摆设很久了,寻常百姓哪里敢随便敲鼓,话还没等说,先要领了三十大板再说。
这是谁啊?这得多大的冤屈?
很快,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而将军府嫡女击鼓鸣冤这件事,也飞快的传到了很多大人物的耳中。
“堂下何人?”衙门内,官老爷正襟危坐,手中的惊堂木拍了一下,声音却没有以往来的洪亮,就连声音里也没多少的底气。
作为京城的府衙,大大小小的案子,徐大人没少审理,大大小小的官员,徐大人也没少接触,只是像今天这般,堂堂定北将军的嫡女来告状这类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
如今定北将军在皇上那里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同于以往失了势的官员,处理起来恐怕要相当的棘手。
虽然还搞不清楚将军女儿来告的哪门子的状,徐大人就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