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莲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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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才确实是通过那四个人得到了不少消息，这样塞外人近来蠢蠢欲动的苗头也有了解释。目前并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不只是目前，最好近一年都不要发生大规模战役，上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左不过是明争暗斗的那些事，却是只顾得上眼前的利害，忽略了边关这一环，军饷粮草根本跟不上。易君承原先发上去的几封折子也被草草敷衍打回了，想必上头那位年少登基，也是自顾不暇了。
没有办法，易君承只能自己想办法，这一战避无可避，开战也只是时间问题，外族人借着陈广才他们透露出的三四分情报足以压制他们一大截，胜算一下就低了好几分。只能先做好万全准备，备战应敌。
那边祈欢反醒了好一会子，中间还吐了一次，等晚上的时候，陈广才找来，说是那菸鬼可能过几天会来找他，也许是又要交代什么，也许是他该替他儿子去死了。
他们无法把握陈广才转述的菸鬼口中的“过几天”，只得从第二天开始守着陈广才，等着那菸鬼来。
山栀和易君承忙着处理那边的事根本顾不上这边，只能靠空桑和祈欢自己盯着。不过山栀也不是完全不讲义气，留了句“有事喊我哈”就跟着易君承走了。
等了足足四天，空桑和祈欢在屋顶上什么也没等来。空桑隐匿了两人的身形，两个人就悠闲地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赏月亮，好不风雅。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特别漂亮，但是祈欢依旧觉得今晚是有点冷的，忍不住往身边唯一的热源——空桑那边靠了靠。
空桑也不客气，直接将人搂紧自己的怀里，轻笑道：“好点没？”
祈欢点了点头，其实还是冷的，也不是说那种天气冷暖变化的冷，就是感觉四处阴冷阴冷的，贴近空桑之后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缓解。
突然间祈欢觉得后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哪里看着他，他猛地一回头，四处漆黑，能看见的只有破败的庭院，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想多了。
可是那股脊背发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他大着胆子再回头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阿欢。”空桑轻声道：“有点不对劲。”
既然空桑都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那看来他的这感觉也不会有错，道：“我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浑身都不舒服。”
“请问，有人在吗？”
一声清朗的男声从宅院外传来。
紧接着又一个女孩子十分耐不住性子，道：“哎呀，师兄，你看这都破烂成这样了，也没啥人住了，咱们直接进去吧。”
空桑和祈欢往外看去，就看着楚思言拉着孟思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林思满和王思修。
祈欢看着有一段日子没见的同门，倒还真是有那么点想念了。
不对。
门口的家仆呢？不能没有人守卫和通传的，就算再破败，陈广才也是留了几个人手的，好照顾自己。他们二人来的时候，门口的两个家仆还在依着大门昏昏欲睡，这才过了多久，人怎么可能没了，除非......
祈欢的眼皮突然猛跳，不自觉的攥紧了空桑的衣袖，空桑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继续仔细观察着四周。
楚思言拉着孟思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来到了前院里，环顾着四周有点阴森森的，不太敢往前走了，缩回到孟思珏身边，道：“师兄，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呀？”
刚去后院树下挖了一坛酒的陈广才来到前院，本来是想在这等那菸鬼，没想到却等来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
陈广才揉了揉他浑浊的老眼，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衣着样式干净利落，一身正气，倒像是修仙之人。
修仙......归苍派？！
陈广才道：“几位仙长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
孟思珏走上前行礼，还未张口，就被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菸鬼咒痕震惊了。现在也只有左半边脸是没有咒痕的了，身上其余地方裸露出来的皮肤，全被咒痕长得密密麻麻的，就连抬起的一只手上，指甲上都有咒痕，看起来十分可怖。
“咳咳。”孟思珏道：“陈老爷吧？我等为追查菸鬼而来，实在是冒昧打扰了。”
陈广才道：“哦，自便吧。”说罢陈广才抱着自己扒出来的酒就走了。
整座宅子都透着古怪。
孟思珏和师兄弟商量了一下，决定四处查看下，如有必要就布个阵法，抓一下那个菸鬼，若是能救陈老爷一名也是好的。
孟思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大家散开去各做各的，唯独把楚思言留在了自己身边。
一是因为放这小师妹出去，根本控制不住，放在自己身边还能安心点，再则就是这院子总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为了楚思言的安全，还是自己亲自带着的好。
祈欢道：“空桑，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空桑道：“好。”
空桑揽着祈欢跃下屋顶，来到楚思言背后不远处。
听到身后轻微的细响声，楚思言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好些日子不见的小师弟，赶忙跑上前来，喊道：“祈欢祈欢，我可想死你了！”
别人见面是来一个热情的拥抱，这楚思言就是跟人两样，上前来先给了祈欢一个脑瓜崩。这一下手劲还不小，一下就给祈欢额间打的有点泛红。祈欢也毫不客气给她脑门回拍了一下，两个人傻一样在那哈哈笑，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知道在说着啥。
说话间，祈欢猛地一震，打了个哆嗦。
又是那个奇怪的感觉，被什么东西盯着，浑身都瘆得慌。
祈欢警惕的往周围看了看，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空桑注意到祈欢的紧张，来到他身边，道：“有东西？”
祈欢摇了摇头，道：“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
楚思言探过头来说道：“是我呀！”
“啊——！”
后院传来一声惨叫，是陈广才的声音。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这陈广才就出事了，真的是......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空桑带上祈欢，直接越到后面院里，楚思言紧跟其后。可来到这的时候也还是晚了一步，陈广才死了，他旁边还有一具女尸和一个跪坐在地上的男童。
男童眼神空洞，脸上还挂着泪痕，浑身轻微的颤抖，俨然是一副已经被吓傻的模样。
不远处的台阶上，则站着一个身穿红色罗裙，披着红色斗篷的女人，整张脸都几乎在斗篷的帽子遮盖住，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唇色嫣红的嘴唇。白瓷似的纤手拿起一块正红色绣着红石榴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轻轻莞尔。
女人笑道：“你来啦。”轻飘飘的一句，却是稳稳地落在了祈欢的耳朵里。
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这个女人，就是在他身上下咒痕的菸鬼。
空桑道：“你是莲书。”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莲书掩面轻笑道：“莲书鲜少入世，若言行有什么不妥之处，请诸位多多见谅。”说罢还煞有其事的微微一拂身行了个礼。
莲书道：“替身就是难以下咽，勉强凑合都搭不上。”抬手示意祈欢走过来，道：“过来小郎君，让我看看。”
祈欢身上的咒痕在一点一点发烫，像是感受到莲书的召唤一般，兴奋地想要生长往外窜。在他听来，莲书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刚心里还在天人交战，下一刻这脚就迈出去了。
“祈欢！”空桑拉住祈欢的手腕，将人带进怀里。
商思犹冷哼道：“废物。”
听到商思犹又在骂祈欢，楚思言很不高兴，但又不敢上前和他呛，只能在他背后摸摸虚晃了两拳。
两边都不敢妄动。
莲书那边还有陈广才的遗孤，就在她脚边，这菸鬼杀那幼童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空桑还得护着祈欢，他现在情况很不好，这几年压制的咒痕得到了很大的成效，归苍派和他一起努力，过了这么多年，咒痕也只是才过半而已，可现在却因为莲书的出现隐约有些压不住了。
祈欢就那么被空桑圈在怀里，脸色煞白，身上都被冷汗浸透了，但是眼神还是控制不住的往莲书那边瞟，那边此刻仿佛有无比大的吸引力——他想过去。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祈欢掐死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居然会想到那边去。
莲书轻飘飘的往前走了两步，空桑瞬间将灵力凝结成弦，数根弦丝齐齐瞄准莲书，却在即将击中莲书时停了下来。莲书隔空将那男童抓了过来挡在身前，男童这才反醒过来，开始嚎啕大哭，莲书大概是嫌他吵，轻轻一拍就将他拍晕了，这才笑嘻嘻的说道：“这下安静啦。”
“唔啊——”祈欢猛地攥住心脏，一时间连呼吸都做不到，身体无力的靠在空桑怀里，全身的重量都依托在他身上，这才能喘过气，大口的呼吸着。
是莲书，无数的邪气从她身上散发蔓延，拥有她菸鬼咒痕的祈欢更是敏感，莲书在催生祈欢身上的印记。
“咦，绝佳的凡胎肉身和至纯的灵力，妙呀~”莲书语气变得开心兴奋起来，却转而又幽怨的喃喃道：“不够，还差点。”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莲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