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浅袖

17、叔嫂

　　王泽宇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对于周遭一切就不大留神。王泽浩也看到俊志小小的身体大脑袋，只觉得讨厌，要是是别人的孩子多好？
　　齐澜在坐月子，王泽浩出于礼节去看看她。
　　齐澜半躺在那里，安静而祥和，原来那种咄咄逼人的娇蛮已经被岁月消磨殆尽，有点憔悴的她看到王泽浩也只是笑笑，说：“小叔子，谢谢你来看我。”
　　王泽浩说：“我们还是直呼对方名字的好，比较顺口。”
　　齐澜点点头：“泽浩。”
　　王泽浩说：“齐澜，快四年年没见了，你变了很多。”
　　齐澜笑：“你也一样。分开的时候很青涩的样子，现在是个好男人了。”
　　王泽浩一笑。大有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架式。想当初两个人吵得那么凶，简直到一见面就红眼，你死我活的地步，现在看来都很好笑。可是，我们间的战争远没有结束。
　　齐澜说：“泽浩，当时我太幼稚，总是和泽宇告状，害得你被赶出来。现在，你可以原谅我吗？”
　　王泽浩只说：“都过去了，还说什么？”
　　齐澜低头，惨淡一笑，突然说：“泽浩，我不想离婚。我想过了，再找一个也不过如此。泽宇很喜欢小孩，以后我也不会多管他的事。”
　　万贯家财之于齐澜或许是个拖累，找到的每个男人都像是冲着钱去的。王泽宇虽然脱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可是只要顺着他的意，不去介意他的风流，他便会很体贴，很温柔，虽然是假装的。何况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她没有想到王泽宇竟然那么喜欢孩子，看俊志的眼神饱含柔情。

　　王泽浩回到家里，默默抽着烟。这个房子里充满回忆，当时很快乐，现在看来却完全是痛苦。他没有打算放手，可是王泽宇是决策者，他的天平会偏向何方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孩子，一个能带给他财产的女人，和一无所有的弟弟相比。
　　王泽宇回来，看到他在抽烟，用手挥舞了一下空气，“不是叫你不要抽了吗？再这么下去，你的肺都是黑的。”
　　王泽浩说：“这几天你都在家里睡的吗？”
　　王泽宇一笑：“回去了两趟。俊志半夜闹得很凶呢，佣人们都没办法，可是我一抱他就不哭了，血溶于水吧。”
　　王泽浩直接问：“还离婚吗？”
　　王泽宇想想，决定说实话：“暂时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婚的话孩子的抚养权多数归母亲一方。”
　　王泽浩掐掉烟头，果然如此！“不是说有她外遇的证据吗？”
　　王泽宇说：“那也没用，而且我的更多。”又说，“齐澜说愿意让出名下一部分的流动资产，不是正解了燃眉之急吗，这样我们可以在房地产市场上再干一笔了。”
　　王泽浩鼻子里哼的一声。
　　王泽宇安抚他：“泽浩，你不要不高兴。我和齐澜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就算留着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她也说过不会再干涉我的了。你可以搬回来一起住啊。”
　　王泽浩笑：“我算什么？你的情妇之一吗？”
　　王泽宇摸他的脸颊，他侧过脸去。
　　王泽宇安慰他：“我喜欢你啊，泽浩。”说出过一次喜欢后，再说就没什么难度了。“因为你的原因，我也很久没有去找女伴了吧？可是你能不能体谅我这一次，毕竟这个孩子是王家的后代啊，我不能失去他。”
　　王泽浩讨厌他这种敷衍般的态度：“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只是因为我是你弟弟吧，除去这一点，你有认真看过我吗？”心里有一点惘然，也许王泽宇虽然开放，可是骨子里却是个家族观念很强的男人，所以才对自己另眼相待？
　　王泽宇从后面抱住他，抚摸他的胸肌，“泽浩，不要和我撒娇。我们都已经长大，现实就是现实，再强悍的人也最终要低头，既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痛快地接受的好。作为道歉，今天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王泽浩解开他的手，你永远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等你。
　　王泽宇有点气愤，第一次主动邀约被拒绝当然生气，但也只是看着他走出门，心想冷静一下也好。

　　王泽浩走了出来，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风。他想起丘思的话：王泽宇是个无底洞。丘思果然了解，无论对方如何地让步再让步，他也不会退后一步。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只有不断地牺牲再牺牲，没有尽头。
　　不知怎么的，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首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觉得这首诗的无奈和他现在很相近。是我不够超脱，还是对方太过世俗？我的心意，我的感受，他永远都不能够了解，就像两条平行线，好像很接近，但一次次擦肩而过，没有会合的一天。应该像丘思一样挥一挥衣袖地走开，还是继续沉沦？
　　正好丘尚打电话过来，王泽浩便和他一起出去狩猎。气氛非常热烈的舞厅里，灯光扑朔迷离，音响震天撼地，众人在半黑暗中半迷醉地狂欢。
　　丘尚看王泽浩老提不起劲儿的样子，叹口气：“你干嘛死气沉沉的啊，美女都被你吓跑了。”
　　王泽浩突然说：“思姐有和你联系吗？”
　　丘尚奸笑：“你想我老妹啦？别动脑筋了，她现在好像蛮幸福的，对你哥都死心了何况你。”
　　王泽浩笑：“真的死心了吗？”
　　丘尚：“谁知道？女人这种生物就是善变，记得那时候还说非君不嫁呢，傻傻等了十年多，现在找到个小乳臭未干的小男生好像也很开心。说起来泽宇要当爸爸了，他很开心吧？难怪今天一叫你就出来。”
　　王泽浩语焉不详地说：“尚哥你呢，怎么还不结婚？丘伯伯没有催你吗？”
　　丘尚说：“当然有，老头子很着急，不过他还在物色更好的对象。现在只有靠我了，小政铁了心的，宁可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姓夏的小子在一起，现在还相持不下呢。”
　　王泽浩叹气，“夏羽倒是好命。”
　　丘尚冷笑：“好个屁，还不是你穿剩的破鞋，小政抱得像块宝。要是我，就找人把他做了。不过反正是老头子的事，我也不想操心。”
　　丘尚又说：“我找你可不是来闲聊的，你要是还没看对眼的，不如今晚我们俩来玩怎么样？你也是个大帅哥了，我可以考虑抱你。”
　　王泽浩简直想吐，“不了，我们还是各找个女伴吧。我去找那边那个辣妹。”
　　丘尚点头：“嗯，好眼光，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