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克苏鲁夜话》尔风

29、安迪9

　　根据前世的记忆，门之钥匙并不暴虐，也没有折磨生灵的爱好。

　　所以最差的可能也就是魂飞魄散，触怒对方后被随手捏死。

　　往好处想想，起码犹格湮灭他时，会是一个极快的过程，没有任何痛苦，甚至来不及恐惧。

　　外神很清楚眼前的人类在想什么，作为全知的存在，犹格索托斯能同时出现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每一个空间内，他知道宇宙的每一个未来走向。

　　在任何生灵开口之前，祂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安迪的心思根本不可能瞒住门之钥匙，只不过略感意外的是，作为高维度宇宙的灵魂，祂无法看清这个人类的未来。

　　这是一个有趣的体验，不过人类终究是人类，人类的所有想法和选择，在祂面前就是透明的，安迪打得什么阿谀奉承的小算盘，祂清楚得很，但根本无所谓。

　　祂本来不是为了惊吓毁灭这个灵魂而来的。

　　在对待人类上，犹格-索托斯绝不属于粗鲁的做派，祂更希望人类能在愉快轻松的状态下配合自己。没必要把双方都愿意的事情，搞得满地血腥，让眷属们见到自己就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神智再三崩溃。

　　要是每次见面都要先修复灵魂，一两次就算了，多了祂也会觉得烦。

　　“既然你渴望获得知识，这是值得赞赏的事情，而我确实可以教导你。”祂故意那么说道，在对方有任何回应之前，毫不犹豫地刻下自己的烙印，灌输知识和力量。

　　……等等，我什么时候表达出，自己渴望知识的？

　　知识和侦探的大脑从来都是不搭边的，穿越之前，他是个996打工人，空余时间打一把排位也不会看书提升的咸鱼，穿越之后，他是个业务能力极差的□□侦探，只想在遍地神魔的世界苟到寿终正寝。

　　犹格是从哪里get到他有求知欲的？

　　但人类没有反抗的权力，在大脑中搅动的触手不会停下，那给人类带来的并不是纯粹的痛苦，正相反，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快乐，让灵魂的表情都趋向于茫然无措。

　　灵魂的泪水滴滴落下，因承载过度，人类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侦探的灵魂在能量冲击下而颤栗，几乎被冲散。

　　触手放缓了一些，再次释放安抚的能量，梳理人类的灵魂。和那些经历了考验来到祂面前的其他人类信徒不同，这个灵魂本身过于脆弱，没有相关天赋，祂尤其得小心操作。

　　毕竟人类千千万，但和……有关的实验品只有一个。

　　“用你们人类的计算方法，每个月的十五号，我会再来找你。”随着知识，祂同时刻印进了这个不可更改和违抗的念头。

　　解密就是不断提出想法，再去验证的过程，而这个人类是祂的主要实验道具。

　　“如果我没有来，那就顺延到下个月。”

　　毕竟有的时候，解密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这并不确定。

　　“这些力量足够保护你自己，如果你有事一定要见我，引动银钥匙。”

　　但不要随便打扰祂思考解密，如果侦探只是个废物的话，还不如把人关在异空间，停止人类身上时间，等到要做实验了再拿出来。

　　还是那句话，祂更愿意人类在比较愉快的情绪下配合自己。

　　无数纤细的触手分支从灵魂中抽离，最后一次安抚人类的精神，低沉而不容反驳——

　　“不必害怕。”

　　大脑膨胀到极致的感觉，是疼痛和崩溃，如果不是外神再三安抚庇护，安迪确定自己现在的灵魂早就千疮百孔，大脑和特么西瓜榨汁一样了。

　　脑海中的魔法知识仿佛是一种本能摄取。不过，按照对克系神话的了解，侦探并未像正统信徒那样，跨过三道知识之门，成为更高维度的生物。

　　门之钥匙选择给他更“实用”的知识，并不会给人类带来本质改变的那种，祂需要他保持人类之身。

　　甚至这种灌输知识，也考虑到他的智商和承受能力，没有强塞太多。

　　门之钥匙的光辉逐渐消失，安迪被时空排斥出去——

　　“那个传送魔法，会直接把我送到您那里来吗？”人类终究忍不住，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是你自己选择念动咒语。”门之钥匙好脾气地回应道，“我并不会强迫你。”

　　“那个地下屠宰场，那个直播舞台……到底是我的幻觉，某种生物诱惑我离开传送通道的手段，还是真实？”安迪又软声问道，声音微微发颤。

　　他不该蹬鼻子上脸的，哪怕犹格的态度温和到难以置信，祂毕竟也是克系外神的三支柱。

　　可他现在却把对方当十万个为什么！

　　换做任何暴脾气的神灵，他现在多半是要被碾成肉酱，或是被不耐烦地扔出时空领域。

　　然而，犹格没有，祂甚至愿意继续解释。

　　“康娜思妖精会被异常的传送通道吸引，成群聚集在附近，引出传送者心中的恐惧。”门之钥匙的声音直接传入侦探脑海中，“但它们营造的恐惧场景并非虚幻，而是确实存在的。”

　　“当你的恐惧和某个现实场景相互照应，你就会被吸入其中，它们以此来捕猎。”

　　“可我是被□□抓住，而不是被康娜思妖精……银钥匙？”侦探大概明白，为什么成功把自己从传送通道带走后，妖精们却又不敢露面了。

　　因为它们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银钥匙的气息，那是属于外神力量的震慑。

　　那是犹格-索托斯的猎物，谁敢动，谁死。

　　“你很害怕，你对那些低级却暴力的存在，比你对我的恐惧更深。”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不悦，只是纯粹阐述一个事实的语气。

　　“因为您并没有伤害我，而他们却要虐.杀我取乐。”多么可笑，此时此刻对他造成最大威胁的，不是眼前的恐怖外神，却是皆为人类的同族。

　　“我可以把你带离那里。”门之钥匙温和道，“但你自己也可以离开，而我建议你选择后者，你会有额外的收获。”

　　安迪低了低头，表示服从。

　　“感谢您的慷慨。”

　　独立时空领域立刻消失，浓重的血腥味再次扑鼻而来，眼前明晃晃的刀子让安迪有一瞬间的眩晕，但下一刻，无形的时空就隔开了受害者与施暴人。

　　仿佛一个念头，透明的结界便笼罩了整个地下室，信号被隔绝，全球直播的画面消失，且不论外面的工作人员如何慌张，里面的白鬼眼睁睁看着，本来在他们掌控之中的羔羊从铁床上坐了起来。

　　侦探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便抬头看向往后退去的白鬼，勾了勾嘴角问道：“我只问一遍，这是哪里，除了我们这个地下室，哪里还关押着别人？”

　　#
　　亨利·道格拉斯是个骗子，而骗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被打到半死卖给人皮客栈时，就明白了自己会以怎样凄惨的方式死去。

　　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国际骗子，西西里岛的契斯基库伦隆小镇在业界也算有名，一个“人类屠宰场”，被骗来、卖来、拐来的受害者被当作货物，在暗.网上被展示拍卖，最终被买主用各种方法虐.杀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生意，作为没有收入来源的小镇，“屠宰”事业给这里的镇民赚了不少钱，所以基本一个小镇都是全员参与，包括那些不满十岁的孩子们。

　　亨利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个游戏，他对虐.杀毫无兴趣，他只对美金感兴趣。而且既然能用骗的，何必靠杀戮获取金钱呢？

　　直到如今，他沦为了“货物”，等待被贩卖和屠杀。

　　不知道会是谁买下了他，亨利被牢牢绑在冰冷的椅子上，想起到自己好歹有一张俊美的脸。这群暴殄天物的白痴，哪怕让他去卖屁股也行啊。

　　好吧，也许是被他骗的大佬给过钱，就想看他凄惨死去呢。

　　亨利扬起嘴角，低低地笑起来，他这一辈子并没有什么遗憾。诚然，他怕死，怕疼，怕一切可怕之事，但他对这个世界也并无太多眷恋。

　　因为除了钱，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过。没有他爱的人，没有爱他的人……甚至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想到他而哭泣。

　　这可真是，太失败了。

　　如果一切重来，他是否还会再走上歪路？他是否会痛改前非，不再用这张嘴和脸到处骗人，而是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找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结婚生子？

　　可这一切后悔都太晚了，他即将凄惨无比地死去。

　　亨利静静等待着买下自己的“死神”降临，两天没吃过东西的肠胃抽搐着疼痛，浑身被揍的地方都快麻木了，双手被紧紧束缚以至于缺血泛紫。

　　远处有脚步声，宛如死亡来临前的号角声。

　　亨利甚至松了口气，相比于无止尽地想象畏惧着等待死亡，这事真正来临时，反而没那么可怕了。他努力抬起头，看到一个鬓角带着银发的白人男性走进来，他的打扮像是高高在上的那类上流社会正经人，眼眸中却写着蔑视人性的冷酷。

　　他看着亨利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类，而像是审视一块牛肉。

　　人皮客栈的打手们把亨利转移到了铁床上，手、脚、腰、脖子和脑袋都被皮带牢牢固定在金属床伴上，而旁边传来刀具的清脆碰撞声，在昏暗的地下室显得毛骨悚然。

　　另一边的侍从端上葡萄酒和琉璃杯，老式播放机里传来悠扬的曲调，老人在胸口垫上一块餐布，那模样不像在地下屠宰场，倒像是在某个米其林餐厅准备享用大餐。

　　草他的，亨利悲哀地咒骂道，这是一个食人魔。看这样子，大概是想把自己的肉一片片剜下来吃掉，自己恐怕短时间根本死不掉。

　　这样的报应是他应得的吗？

　　亨利有些恍然，他确实到处骗钱，可他没有想过把受害者往死路上逼。他从不骗穷人的保命钱，不骗无辜孩童的学费，那些有钱人被骗个几百几千万美金，对他们并没有损害。

　　不过如果他骗的是穷人，或许还不会有这样凄惨的结果了……

　　亨利双眼无神地看着布满血腥的天花板——

　　他要死了，被折磨被分尸被吃下，最终凄惨无比，带着凄惨一声死去。

　　还真特么是个好死法，他再次叹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捕捉到一只穿越者，泡泡觉得很高兴，且想用他做实验，试图到另一个宇宙去
*安迪：所以，泡泡说的额外收获，就是这个骗子吗？
我：你知道你在心里叫祂泡泡，犹格是能听见的吧？
安迪：……
*魔改了，我把人皮客栈搬到了西西里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