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克苏鲁夜话》尔风

28、安迪8

　　虐.杀直播产业，真是紧跟时代的国际犯罪产物。

　　隔着一层电子屏幕，却撕下了恶魔的人皮面具。毫不掩饰的原始的丑陋恶意，通过那一个个字母、一笔笔进款，击碎所有人类文明的虚伪表象。

　　而受害者就是笼子里待宰的牲畜，看着身边来自各个国家的男男女女被拖到铁床上，根据用户的需要虐待致死，而等待惨死，听着地下室一声声不断歇的不似人类的惨叫，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理崩溃。

　　即便落入人熊帮手里被当奴隶贩卖，都比这些人此刻的境遇好上一百倍。可怜的受害者们因极度恐惧而浑身发冷，一个个眼前如梦似幻地变化出红蓝的色泽，耳边尖叫声随着神智崩塌而扭曲。

　　如果这样彻底疯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人类的大脑却又出乎意料的顽强，受害者们游走于疯狂的边缘，祈祷自己完全崩溃，却始终离着那条线还差一步距离。

　　带着白鬼面具的打手们将一个女孩像小鸡一样，从潮湿阴冷的铁笼子里把她抓出来，连拖带拽地扔到了满是鲜血的铁床上——

　　她看见了堆在床脚的数百枚不同式样的指甲，金属床板上的肉沫还未擦拭干净，某个随手扔在一边的断肢，边缘带着烧焦痕迹的血肉像吊坠一样悬挂在头顶上。

　　她张开嘴，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切断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嗬嗬”只有像受惊过度的牲畜似的，瞪大了发红的眼睛，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感谢仁慈的上帝，至少此刻她昏了过去。

　　侦探凝视着“表演舞台”的惨状，心理暗自骂了一句“草”，手指微微颤栗地摸着自己滚烫肿起的脑袋，生疼得厉害。

　　也不知道队友多久才能发现自己的下落，狗神父一会儿靠谱一会儿没谱，伦德尔探长之前被邪神折腾得就差一口气，尼罗河勇士打架是一把好手，可惜脑子有点憨。

　　安迪叹了口气，摸索自己的口袋，果然打火机没了，连香烟都被收走。要是他还能活着离开，一定要再坑神父几包，那烟是好货，能让人心里安静些。

　　他的嘴唇因干涸而翘起死皮，带着点血腥味，他干脆把所有口袋和暗袋都摸了个遍，本来不带任何希望，最终却在袖子里摔出了一块薄薄的金属。

　　金属摔在冰冷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动，被铁床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掩盖过去。受害者们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但他们都睁着惶恐的眼睛，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也许，也许这是他们逃跑的希望呢？

　　他们早就走投无路了。

　　安迪小心地捡起那枚金属，那是他手掌大小的一边银质钥匙，钥匙头是一个复杂抽象的图案。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以及如何在正确的位置念动咒语，这些知识像是直接灌输到了他的脑海中，在不断蛊惑他。

　　妈的干！

　　这是门之钥匙！是克系原著中，用来召唤外神三支柱“犹格-索托斯”的道具！

　　他终于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之前地下神秘集市的门，那个美人鱼尾巴上挂着的，他觉得分外眼熟和嘤嘤不安的图像，竟然是银钥匙的图案？！

　　也就是说，那里有一把没有显形的银钥匙，而且瞒过了艾尔手里的“指南针”和德瑟奈德的感知。

　　哪个缺了大德故意干的？也不怕有人认出来后，把门之钥匙想办法带走？即便他对地下神秘交易不熟悉，但也知道，那是银钥匙，是外神召唤用品！能不引人垂涎吗？

　　妈的干！他死都不会召唤犹格的，死都不会！绝对不！

　　银钥匙的材料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坚硬无比，与其用来召唤外神，倒不如拿它挖隧道锯铁链，比肖申克的那把破勺子好用多了。

　　安迪趁着“舞台”上又一声惨叫，用银钥匙狠狠砸在铁锁上，铿锵清脆的碰撞声中，有一缕火星闪过，果然银钥匙毫发无损，而铁锁上被砸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很好，这个思路没问题，继续舞，继续浪。

　　一下又一下，咱们工人有力量！嘿！

　　受害者谁也不敢打扰侦探“砰砰”砸锁，而后者手都震麻了，面无表情地希望队友尽快出现。咱们讲道理，你们三个里一个前任警官，一个是法爷，一个是猫神眷属，找个人很难吗？

　　要是在这里送命，我一定会变成恶鬼纠缠你们的，侦探内心吐槽道。

　　砰——又是狠狠一下，终于不小心惊动了附近带着白鬼面具的打手们。安迪暗自骂了一声，将银钥匙缩回了袖子里，铁牢门被打开，他被直接粗暴地扯了出来搜身。

　　然而，没人能找到那把钥匙。

　　安迪看着袖子边缘露出来的银白色，大概明白了之前第一次搜身时，这把钥匙是怎么成为漏网之鱼的。魔法侧的物品，就是凡人难以理解的存在！

　　即便没有找到证据，侦探也触怒了白鬼们。

　　于是，他成了下一个货物，被怼着高清镜头，安迪还摸了摸自己带血的脸，这么英俊的面容，被割下来应该挺疼的，该死的克系世界，喂喂，你们好歹把刀上的血擦一擦再说。

　　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在立刻被割脸惨死，和念咒语开启银钥匙之间，选择一个。

　　说实话，安迪着实不敢催动银钥匙，他是个穿越者，他怎么敢在克系神面前狂舞？

　　然而，从他准备踏入地下神秘集市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注定好了。妈的，所以说，这就是个局，专门等在这里给他自投罗网呢。

　　肯定有人在安排自己，不然没有这么巧的。

　　那么多人进入地下市场，那么多人用那个魔法阵，唯有他被银钥匙盯上甩不掉，唯有他被传送到这个死地，而且神奇队友至今没找到自己，他只能在死亡和召唤犹格中选择一个。

　　等等，请问这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吗？

　　说不定被割脸还是个好选择，侦探苦中作乐，至少比一个穿越者落到克系神手里好，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子，感受到皮肤被割裂的尖锐刺痛……

　　此时此刻，他再无选择，惨白的手握紧了袖子里冰冷的银钥匙，闭上眼念出了不属于人类的音节。

　　有那么一刹那，安迪觉得一切都没发生，但接下来的变化，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跨过了某个屏障，仿佛扔在原地，却又仿佛进入了不属于任何一个时空的怪异维度。

　　侦探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上有一抹痕迹，联结着某个未知的存在。在他触发银钥匙的瞬间，联结顷刻断裂，自我防护一般后撤。

　　那抹痕迹像萤火虫一般，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转瞬即逝，本不会有任何生灵察觉——直到一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触手，散发着无数虚影球体的光辉，突兀地截住了那缕气息。

　　痕迹气息立刻退却于“门”外，那是触手主人无法跨越的“门”。有意思，祂就是宇宙一切门的钥匙，却被挡在了这一扇门外。

　　祂对任何无法解决的谜题，都抱着充分的好奇心，这个宇宙已经鲜少有值得祂打起精神处理的事情了，一劫又一劫，漫长的神生难免无趣，而未知的领域依旧迷人。

　　可惜，门外的存在不肯再露面，顺着那缕痕迹，祂摸索到了那个弱小的人类灵魂上。

　　终于——外神的每个思考瞬间都带起一阵恐怖的能量风暴，祂想，终于——

　　人类太过脆弱，仿佛随手一捏就能破碎，祂不得不尽量轻柔。

　　亿万光辉球体忽明忽灭，接着从中的一条纤细的触手微微合拢，便将充满裂纹、即将碎开的灵魂恢复如初，面对因庞大能量灌输而本能蜷缩起来的人类，祂只思考片刻，便把对方带进另一个更安全的领域，从那根触手中分散出更多细小的分支，侵入到人类灵魂深处，抚弄翻阅着每一寸记忆。

　　人类颤抖得更厉害了。

　　祂没有停止探索，而是从每一根分支触手中，都传递出安抚的能量。无需任何语言，就能让人类明确地接受祂的意思。

　　“不必害怕。”

　　安迪：…………

　　不，我现在更害怕了，因为随着不可名状的存在阅览着穿越的记忆，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对法面前犹如透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犹格-索托斯想要做什么，他无法猜测外神的想法。

　　“我听闻过您。”但怂爆了的侦探还是试图为自己挽尊。

　　渺小的人类声音微弱，就像宇宙风暴中的一点烛光，轻而易举就会熄灭，就像无人能听见蝼蚁的波动。但祂听见了，并且展现出极大的耐心，在等待他把话说完。

　　“此生能见到您，聆听您的教诲，那是我此生莫大的荣幸，感谢您宽容广博的仁慈，。”从心之人总能无师自通跪舔技能，尤其当他没有选择，只能抱住这一根稻草的时候。

　　舔，就硬舔。

　　人类的本质除了复读机，应该就剩下“真香”了。

　　虽然安迪完全不觉得香，他单纯只是被吓得。虽然从艾玛这件事起，他就跟着狗神父接触了不少神秘事件，但和克系外神面对面，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要是换成遇到奈亚子，他只想早死早超生了，但这是犹格-索托斯，一个会和人类信徒商量、给人类选择机会的最讲理的外神。

　　但再讲理，毕竟也是克系外神。

　　只有真正面对这一刻时，才能明白自己有多么渺小，就像随手抖落的尘埃，那位存在随意泄出的一缕气息都宛若澎湃的海洋，或是某种风暴。

　　当然，侦探并不知道，这还是犹格有意识控制自己身边能量的结果，

　　要是祂不控制，光是祂周围一个星系的距离，都会被狂暴的能量风暴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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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犹格：别怕……侦探：我怕QAQ
*安迪：哪个缺德把银钥匙放传送阵门口？
某个地下交易行老板：啊，是命运的选择啊，那钥匙在门口放了那么久，只有你踩中了哎。
*犹格索托斯，克系外神三支柱之一，全知全能的权柄，跨越一切时间和空间，克系神灵中智慧的象征，脾气比较温和，很少发火（如果你全知宇宙每一件事，你也懒得发火），符合祂要求的信徒都是时空领域的高智商大佬，只有他们能用银钥匙召唤犹格。
*侦探为什么能触发钥匙？道理也挺简单，他身上穿越“时空”的气息浓重到犹格想忽略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