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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自作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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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言简意骇地盯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脸。
“我……我……我心悦你。”话一但出口便有些停不下来,“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你,可我克制不住自己,我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想跟一个人在一起厮守的感觉。
金戈!跟我一起走好吗?我会倾尽一生所有对你好,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裴元辰说到激动处抓了金戈的手,恨不得把人揉进体躯里,或者太害怕对方拒绝,神情慌恐凌乱。
“裴元辰!你喜欢男人?”
金戈并没有被惊吓到,却也避免不了拧巴。
“对不起!我不该!可我克制不了自己。”
“那你听清楚了,我不是男人。”金戈一字一顿地说出真相,顺势抽出手。
裴元辰僵硬的神情顿滞了片刻,“也好!不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金戈无语了小许,“可我不喜欢你。”
“……”虽然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局面,但裴元辰还是一时有些无言以对,许久才毫无意义道:“为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
“谁?屠南星?”
“不是!你不认识,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裴元辰。
“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可以理解,但你唯独不能喜欢我,不能让我为难。”
“我……那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裴元辰一副退其次委曲求全的样子,让金戈不忍拒绝,遂点头,“当然可以。”
男人无奈苦笑,心平气和道:“谢谢你不生气,还能把我当朋友,从此往后天涯海角各自一方,想来漫漫人生后会无期,能送我一样礼物做留念吗?”
金戈点头却不知道送什么,“我还没有准备,要不等下山买给你。”
“我看不必太刻意,你随身的什么东西都可以。”
此刻随身的除了剑,传家宝麒麟锁,就剩一块屠南星送的鱼沾莲花佩玉香囊,金戈挠着脑袋一时间有些为难。
“我看就把你的梳子送于我吧!”
“可以吗?”金戈回头看向放在梳妆台上的镂雕象牙梳,觉得有些寒酸。
“可以。”
金戈取了梳子犹豫道:“这梳子已经用过了,你确定要?”
“不碍事!”
“那好吧!既然你不嫌弃就送于你了!”
裴元辰接过梳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顺便掏出准备已久的双龙戏珠佩玉递于金戈,“这个礼物请你收下。”
见人一脸的真诚金戈也不好拒绝,只得收下,顺手系在左边的腰带上。
“如果有闲暇记得来飞花岛做客,武夷四季长青,处处鸟语花香,山秀水清,瓜果丰富,美食繁多,佳酿醇美,保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裴元辰滔滔不绝地的一番赞美,还真撩动了金戈贪玩的心性,不假思索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真的想去耍上一耍。”
裴元辰笑着道:“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随着霁雨的踏进门,终止了俩人的谈话,裴元辰觉得不便久留告辞而去。
裴元辰走后,霁雨自然而然的把整个经过说给了霁雨听。
霁雨听后只是风轻云淡道:“其实我觉得裴公子挺好。”比白公子好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啊!你觉得他好啊?”金戈如有所思一番,凑上前,“你喜欢的话我帮你说说去。”
霁雨无奈道:“他喜欢你有我什么事!你真是怕我嫁不出去?还是嫌弃我了?”
“不是吧!我只是想把你喜欢的东西给你而已。”
“我没有喜欢的东西,也不需什么。”
见霁雨一脸抵触,金戈终止自己的一番无厘头好意,“好吧!怪我多事,你去哪里了?半天不见你人影。”
“我……”
霁雨的吱唔让金戈恍惚,“你是不是去了蝙蝠洞?”
“……”霁雨知道瞒不过去,干脆点头道:“我无法对屠子苓伤害你的事一笑付之。”
“那你把他怎样了?”
“我挑了他一根手筋,一根脚筋。”
“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又何苦为难他。”
“你不是说过要戳他十个八个窟窿的吗?可你一个都没戳。”
“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南星都不计较了,我有什么好计较的,有到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一个争强好胜的人来说武功被废,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你又何苦去断他手脚。”
金戈突然有些接受不了霁雨的嗜血,尤其是对方漠视她的意愿。
“虽然他功夫尽废了,但他的药术还在,谁敢保证他能安分守己,屠子苓这人太危险,我们不能留个隐患给自己找麻烦,没要他的命已经是最大的人慈。”
突然又觉得霁雨的话有几分道理,刚刚凝滞的气恼瞬间又烟消云散,金戈小作思量后,“算了!你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相信屠子苓这一回应该彻底翻身无望了。”
“但愿吧!”
一想到屠子苓断手脚时毫无畏惧,安之若素的淡漠神情,霁雨便茫然惆怅。
云台奇峰秀岭连绵不断,巍巍群山层峦叠嶂,林茂竹丰,百花锦绣,溪静潭幽,飞瀑流泉千姿百态,奇峰异石如诗如画。
珠玉峰上白雾缭绕,云腾山浮,鹤鸟振翅,宛如仙境,金戈不禁感叹:“好美!这中原的山水跟人一般灵秀,雅致,且云里雾里高深莫测,不像咱们关外的山水,粗犷,壮阔,豪迈,一览百里远。”
“我觉得哪都不及我们的飞龙堡好。”霁雨话罢,从腰间抽了玉笛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带着淡淡的思乡情愁,回荡在幽幽山谷间。
不远处亭台里的屠南星背着手面容流露出几分忧郁,盈盈眸光流连在金戈身上,有种依依惜别的不舍,却又觉得无力的怅然。
她很清楚无论自己有多不舍,都不可能将人挽留,一想到离别后的相见无期,便觉愁绪万千,茶饭不思,睡不安寝。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屠南星心情如此复杂过,可她所有的一切烦闷又无处诉说,只能默默折磨自己。
“南星!”
清爽带有一丝亲昵的叫声入耳的同时,笑靥如花的脸隽入眼眶,屠南星突然有种鼻子发酸的感觉,嘴角却还是勾了一抹牵强的弧度。
当蹁跹的人走过来时,屠南星背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有种想把人拥进怀里的冲动,但到最后只是张了张肩,且无力下垂。
“教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金戈不解风情地端详着看上去有些憔悴的人,“你好像瘦了,一定是这阵子太过操劳了。”话罢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继续道:“真的消瘦了不少,等我们走后你便可以安下心来好好休养了。”
屠南星终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将人深拥入怀里,眼中依稀有泪,许久沙哑道:“君儿!我好舍不得你走。”
金戈环了人的腰,拍了拍对方宽慰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南星!很高兴认识你,只是很遗憾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
做了教主往后要承担的事务更多,自己一定要多保重!只要我们还活着,又何愁人生何处不相逢。”
终是动了情的人心更伤,霁雨忧怨的笛声更加催生出无尽的离别愁,两滴清泪悄然从屠南星眼角滑落,顿觉柔肠千结,所有的千言万语只化得一句饱含无奈的,“自己也多保重!”
“嗯!放心吧!吃了那么多次的亏,都百炼成钢了,任谁都不可能再伤害到我。”
金戈顽劣地用下巴戳了戳屠南星的肩膀,扶着人站直身躯,却无意注意到了屠南星未来及擦拭掉的眼泪,凌乱道:“南星!你……怎么啦?”
伤情的人摇头苦笑,“没事!就是觉得从此往后身边再没什么亲近之人,心里觉得酸涩。”
“这……”金戈犹豫了少许,“要不你跟我走吧!”
后者依旧苦笑着摇头,觉得那样除了徒增感伤外,毫无意义,毕竟是自己多情,何必扰她清静,再者刚刚稳定下来的百圣教也不容许她随意离开。
“往后只要我有空闲就来看你好不好?”
金戈掏出手帕拭去屠南星脸上的泪。
不想影响金戈的心情,屠南星接过手帕笑的有些牵强道:“常言道人老多情,我想我是老喽!尽然知道哭鼻子了。”
金戈打趣道:“要我给你养老吗?”
逗得屠南星嗤笑一声,“好啊!往后就依仗你给我养老送终了。”
“多大点事啊!只要你愿意,养你一辈子都行,满意了吧!”
金戈恶趣地点了对方的笑穴,让一脸愁云的人顿时笑个不停,继而俩人笑着一团。
临行前一夜,屠南星备了好多的酒菜给几人送行,尽管金戈酒量大,却依旧喝了一个酩酊大醉,裴元辰也烂醉如泥,各种酒后伤情。
霁雨依旧保持了几分清醒,谨慎的屠南星也保留了几分清明,因为刚刚接手掌教她还不敢太大意。
送人回到房间,摇头晃脑的金戈却缠着人不让走,最后屠南星只能默默地陪着人躺上榻。
灯火氤氲中,金戈睡的并不安稳,不断的呓语,仿佛还未从上一次的惊吓中彻底解脱出来,整个人缩成一团,拱进屠南星的怀里,一声沉重的喟叹,在未熄灭灯火的幽暗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