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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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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姑爷,您赶紧些吧,那群将士有些不耐烦了。”三雀掀了打帘儿进进出出,每次进来那脸上的颜色更不好看。
叶生迟慢条斯理地拿了那块浸了盐水的手绢擦了擦被朱砂染得鲜红的唇,擦拭后的嘴唇变回了原来淡淡的肉粉色,叶生迟的唇形很适合微笑,但他现在怎么也笑不出来。
叶生迟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承德将军到底想干嘛。
如今离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已经足足十七年了,叶生迟也是在十七岁这一年第一次登上了戏台,唱了一折白蛇传,唱出了名。来来往往捧他这个角儿的人不少,有些非分之想的人也作不了什么名堂,都被笑面人三雀爷给忽悠了回去。
可这凯旋的将军是万万忽悠不得的,三雀就那会儿功夫嘴边上都要起了泡。
“你急什么啊?”叶生迟微微地斜了那原地打转的三雀爷,刚刚整理好衣服,卸了胭脂的脸清秀又好看。
“哎哟喂,我的桃啊,不是我急啊,你去看看那伙子将士都喝了好几壶了,你再不去他们该闹了。”那三雀耸肩,两只手在身前抖来抖去,看得叶生迟极度不耐。
“我这不就要去了吗?”叶生迟总算是愿意从那木凳子上站起来了,一身青衫,脸颊不施粉黛,个字也不矮,身子挺立,一定也不想刚刚那台上的女娇娥。
三雀爷心里摸不准那将军喜欢的到底是戏台上的白娘子还是戏台下的叶生迟,看着颇有阳刚之气的叶生迟,心里直嘀咕,按理说承德将军刚刚从西北回来,怎会知道这前不久才唱出了名儿的初桃呢。
叶生迟已经撩了帘儿出去了,饶是三雀再犯难也只好移步跟上。
烟雨楼被青锦红包了场才刚满一个月,楼里那些红红绿绿鸳鸯戏水般的装饰社里的人还没来及全部收拾出去,乍一看,的确挺像风月场所的。
三雀爷打开那碍事的大红色苏锦绣球,眼见着叶生迟直直地朝着厅子中央的承德将军那一桌去,还没来得及叮嘱。
“叶生迟久仰将军大名。”叶生迟行了个不亢不卑的礼,站着跟棵松树一样,青翠翠的,周围那些不怕的看客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这边瞧。
叶生迟没用他那更响亮的大名,似乎也没有畏惧那群人身上的血煞之气,神色淡漠的很。
承德将军刚过而立,家里一妻一妾,无儿无女,常年呆在那风沙肆虐的西北荒漠,整个人又高又俊,不过他身上的那气质让那些偷偷心仪的女子不敢接近。
叶生迟心里也说不上厌恶,他除了对曹老爷子有救命之恩,青锦红里的人有点感情,他是真的对谁都没感觉没想法,冷得跟个三九天里的冰碴子一样。
“哦?你不是初桃?初桃不是你?”将军挑了挑浓眉,拿起一个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在外人看来是叶生迟和台上的白娘子差别太大了,让人心生疑惑。
而叶生迟看清了这人眼里那一丝戏谑,他咬了咬牙,“我是。”
“那你这白娘子的行头下还是个男人啊,唉……”承德将军一点都不像一个有家室的人,倒像个风流入尘的纨绔。
三雀急得很,也没看清承德将军眼里的戏谑,只当是将军本想养一养那白娘子,却没想到那是个男儿郎,他直直地弯着腰冲上前去,“将军莫怪,是小的没跟您说清楚,青锦红里还有几个女旦,将军可要瞧瞧。”
叶生迟没说话狠狠地睨了一眼那小人姿态的三雀爷。
打春帘儿后的李欣则是欢喜得紧,虽说她这个老旦在戏台子上的装扮没有青衣旦那么绝,也没有刀马旦那么惊艳,但卸了妆容稍稍打扮一番也是别有一番姿色。她比承德将军还年长些两岁,但一没成亲,二无小孩,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姣好的容貌。
夏窈刚扮上刀马旦,那一头的点翠头面摇摇晃晃,锃锃作响。她下一个上台要唱的是穆桂英挂帅的《破洪州》,这是也是为了迎合这支军队的喜好的,据说西北边塞也出过一位巾帼英雄的。
夏窈神色古怪地看着那状似怀春少女的李欣,有些话现在又不方便说出来,只希望那三雀是个识好歹的,不要把李欣给推出去。
“杏儿蛮,过来。”杏儿蛮是两年前社里招进来的花旦,小叶生迟一岁,年方二八,她看了一折叶生迟的大青衣,刚开始要死要活地非要学青衣,最后还是知道自己没那个天赋走了花旦。
李欣神色一变,夏窈欲言又止。
“来了。”杏儿蛮也不是那种欲语还羞,掩口葫芦的性子,一双玉手把缎子帘儿往两边一捞,一张小巧秀气的脸蛋就露了出来。
杏儿蛮的娘是勾栏院里曾经的红人,杏儿蛮也在窑子里呆了有七八年,眉眼愈发好看了,她那还有心的娘才把她给送出来,及笄之年也不好继续吃百家饭,幸而遇上了青锦红,勾栏处长大女孩儿,那可真是个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
杏儿蛮还没走过去就听到那承德将军一声轻笑,看到他把一盏盛满酒的金杯推到了叶生迟面前,声音性感有低哑,
“桃儿,把这杯酒喝了,我也不计较你这儿男儿身。”
叶生迟猛然抬眸。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写同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啦,将就将就,反正都是为爱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