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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朋友战友 ...

  •   1968年底,赵念久早早的交了试卷,大言不惭的说,满分那是必须的。大哥大姐那边一定还没考完,当然就算考完,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回家,一定是和同学要玩一会儿,她就自己一个人先走。
      “赵念久,等等我。”走在放学的小路上,不一会儿,后面就传来李快乐的喊声,她停住脚步,等他跑过来。
      “你也提前交卷了?考的怎样?” 李快乐成绩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数学,也常常考满分。
      天气太冷,跑步的时候容易呛进冷风,赵念久给他递过去自己的水壶,然后再给他一颗自己做的柚子糖。
      李快乐喉咙舒服了点,才笑着回答:“嗯,我做完了,我们一起回吧。对了,我妈答应明天带我去县城,你要我帮你带什么不?”
      “不用,你去玩吗?”
      “我去看我外婆,我舅舅家在县城里,考完试我都会去县城里住到过年再回来。我爸妈都要上班,没人照顾我。” 李快乐的妈妈是县城的,算是下嫁到临水镇,其实都是镇,也不知道哪来的地域优越感,“哦,周小云?”
      李快乐一脸不明白,“你认识周小云?”
      这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女孩子就是小心眼,赵念久心里又一次唾弃了自己,“你忘了,有一次在卫生院门口?”
      李快乐才哦的一声,显然忘了具体发生什么事了,“周小云去市里念书了,我姨妈调市区工作了。”
      现在可不是八九十年代,往市里调工作,那不是不一般人呀,“哦。”
      “我也有一年没见过她了,对了,听说县城现在在修路,以后到市区就会有车了,我爸说以后去市区只用一天就能到了。”
      “那以后就不用从我们临水镇再坐船咯,坐船也要一天呢。挺好的,什么时候修好啊?”
      李快乐摇头,他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啊,“我回去问问我爸。”
      “不用,我就随口问问,那我要是去县城玩的话,我去找你啊。” 赵念久又不要知道,他们这里是山路,难修的很,还很晕,她的晕车就是被那条山路折腾出来的。如果可以的话,出去后她就不想回来,不是对故乡的不思念,而是对山路的深恶痛绝。那条路直到四十年后才好起来,那时候修了高速公路。
      耳边还是李快乐的声音,“魏虎的那个窝窝头,天啊,我的牙齿都咬松了,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魏虎说,他妈每次都做很多,其实就是刚出炉的时候,是软的,味道还不错。对了他上次带的豆腐干特好吃,你每天都不在学校吃饭,都没机会一起吃饭。
      李家旺的妹妹长得特别像他,不过好像他家特别重男轻女,我们上次去他家玩,他妹妹就在一边给我们拨葵花籽,我都不好意思。而且她用嘴巴咬,太脏了,我一颗都没吃。”
      两人走到了卫生院才分开,“我今天不去找沈爷爷,你回家干嘛?”
      李快乐搅着脚,眼神东飘西飘得,“我能去您家玩吗?我妈还没下班,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
      赵念久看他挺可怜的,小孩子都喜欢人多,除了她,“走吧,反正我家也没人,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李快乐超级开心,书包都来不及放,还是赵念久提醒,才把书包放在门卫室内,让门卫待会儿交给他爸妈,“我知道啊,有一次我看见你往那边走,前面那条路对不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对的,我家在那边,从山上往下数第二排当中那间。”走到了石阶上,左手边有个猪圈,两只肥猪在哄哄叫,“这两只猪是我家隔壁的一个阿婆养的,很臭,我让她打扫一下,她说猪就喜欢脏,我都受不了了,每次都捏着鼻子上去。”
      李快乐也有点受不了,“我知道啊,每次从这边走过的时候,都能闻到,原来是你家隔壁的人养的啊,真不卫生,你家养鸡吗?我妈就不让我养,什么都不让。”
      赵念久摇头,“我妈也不让,不过我家种西红柿和黄瓜,待会儿请你吃西红柿。”
      “我不吃西红柿。” 李快乐尽然挑食,这个时期吃都吃不饱!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明显,或者是他在家被人说了太多次,李快乐红着脸说:“我不是挑食,就是不喜欢西红柿,我妈说我晕血。”
      赵念久把门打开,李快乐屁颠屁颠的进来,东看看西摸摸的,“怎么啦,镇上的房子都差不多,我带你大致看一圈吧,餐厅,厨房,洗澡间,”然后带着他去二楼,“左边的是我和我姐的房间,右边是我哥的房间,楼上就不去了,阁楼是我爸妈的房间。好了,就这样了,简单吧?”
      于是,带着他去自己的房间,两人都还不算大,应该没什么。不过,就看到他站在门口不进来。“干嘛?不进来吗?”
      李快乐害羞的摸着头,“我妈说我不能去女孩子的房间。”
      赵念久第一次觉得李快乐有妈宝的趋势,都是我妈说。“那好吧,你会下棋吗?象棋?围棋?” 看到李快乐都在摇头,“那就算二十四吧。”
      “你家尽然有扑克牌,不是不可以玩吗?我家也有,但是给我妈藏起来了。”
      赵念久走出房间,领着他往楼下走,“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记住,封口。” 手从合拢的嘴巴前面划过。
      李快乐点头,他早就想玩了,可惜没人教他,然后就消失了。“你会吗?教我教我。”

      两人坐在桌子边,开始分牌,“我们这次玩二十四吧,其他的,我哥也不愿意教我呢。以后等我学会了,我再教你吧。”先应付着,不能带坏小孩子。
      算二十四,她算很快的,也是陪着玩玩,再把牌给他摸摸,教他洗洗牌,李快乐玩的不亦乐乎。不用多少时间,李快乐洗起来有模有样的。赵念久把算牌的比率控制在五一,她赢五次,李快乐一次,看着放水放的不走心,也是放水不是。
      “要不要休息下?我给你倒杯水。” 两人玩了好几副了,她厌了。李快乐开心的试着她刚才演示的花式洗牌,赵念久就去厨房到了一杯水,加了一勺蜂蜜柚子茶,算是第一个上门的同学,要好好对待。
      有些肚子饿,她就跑去楼上小天窗上,摘个西红柿,一口咬下去,真是好吃,西红柿的味道赞赞的。一手拿着西红柿,一手拿着杯子递给李快乐,“给。”
      李快乐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看见了西红柿,只见脸色发白,开始冒虚汗,赵念久见了,惊讶极了,又把红彤彤留着汁的西红柿往他面前凑了凑,就看见李快乐动都不敢动,嘴巴一瘪。
      “别哭,我马上放好。” 马上把西红柿放回厨房的碗里,“好了,没有了。”
      李快乐指着她嘴巴,赵念久只好回里间擦嘴巴,再走出来。
      “你怎么这么严重?要是番茄酱怎么办?”
      “什么是番茄酱?” 李快乐血色慢慢回到脸颊,“我就是看见你嘴角的红。”
      赵念久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的小动作,不知道有被他发现不,心虚的赶紧捧上水杯,“这是我自己做的蜂蜜柚子茶,你尝尝,特别好喝。”
      看他没力气抬手,她就将杯子凑到他嘴边,喂他喝。
      “好喝,真甜。” 李快乐这才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

      李快乐一直待到赵念国和赵念珍回家,临走的时候,还把他外婆家的地址报给她,让她去县城找他玩。
      赵念国看了看杯子,啧啧两声,“关系不错啊,还泡柚子茶给人家喝,来,给你哥也泡一杯。”
      赵念久不接话,拿起咬了一口西红柿,继续吃完,再给三人各泡一杯,“蜂蜜没了,不知道李河叔今年回来过年不?” 李河叔是赵霖深的老战友,又是一个市不同县,当兵的时候,也算是老乡了,李河复原回来,安排在供销社上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给他安排一个专业养蜂的工作,他想着反正孤家寡人,就干脆天南地北的到处跑了。然后每年他会回来给单位提供蜂蜜,当然一定是有多的,他们家的就是季书梅跟他买的。
      “那一定要回来的吧,不过就算回来也不会来我们这里啊,妈应该已经写信去要买了。” 赵念国深觉有个学医的妹妹就是好,不仅给自己养生,还会做各种吃食,嗯,用妹妹的话,食疗。相信不用多久,小妹就可以完全掌厨了。
      赵念珍也是一脸满足,太好喝了,就是少了点,她也舍不得喝呀,“明年小妹多做一点啊。我告诉你们啊,李河叔今年一定会回来,而且爸妈还要去市里,呵呵。” 准备吊胃口的赵念珍,却看见自己的大哥和小妹一脸的你爱说不说的样子,也只好恢复正常语调,“因为李河叔要回来办结婚,问爸妈年前是否可以去市里聚一聚,顺便两家人见见面认识下。我看了老爸的信。”
      想到看别人信是不对的,立马补充道:“那天我找妈拿东西,刚好信就摆在桌子上,我就看了眼,妈知道的。”
      赵念久歪头看向赵念国,嘴角歪起,笑的像只小狐狸,“哥,你见过李河叔吗?”
      赵念国秒懂,嘿嘿直笑,赵念珍泼下冷水,“别想了,我那天就问了,妈说市里乱得很,不让去,她也不去,就让爸一个人去。”
      哎,失望。三人下巴抵桌子做无声抗议,“放假了,你们干嘛?”
      赵念珍:“除了学习,其他都行。”最怕小妹逼她看书,“我可以负责家里的衣服,其他时间请让我自行安排。” 叉叉,求放过。
      赵念国:“我弄吃的吧,钓鱼,我去后面那条河捉,没人知道。”
      “我也去。”两姐妹难得目标一致。

      门口走进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傻货,未语先笑,“同志们好!”
      “郑二哥,你这个军装不会是郑大哥寄来的吧?他不是在南边吗?那边不是都是艳阳高照的吗?说,哪里骗来的。” 赵念珍用两个指头,拎起宽出来的肩,“看来不是你的,郑伯伯的吧?”
      郑永利得瑟的转了一圈,感觉得到大家羡慕忌妒恨的眼神后,才叹气的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正常的棉袄,“不是我的,”于是扔给了赵念国,“你爸让我给你拿过来的,是高红军送给你的。”
      风水轮流转呀,轮到赵念国开始显摆了,赶紧穿上军大衣,学着郑永利说:“同志们好!”
      赵念久麻溜的捧,“首长辛苦。”
      这时候的军大衣质量是非常好的,而且是在任何地方都是时尚的代表,赵念国也舍不得脱了,穿着转圈圈。
      赵念珍翻着白眼,“哥,太长了,红军哥比你高那么多,你看,都到脚脖子了吧。”
      “你不懂,抗寒保暖,从头到脚,多严实啊。”
      一看就是高红军送给赵霖深的,十之八九是郑永利拿过来刷赵念国的。赵念珍还没猜出来,继续刺激赵念国,“别穿了,跟个土豆似的。”
      气的赵念国捶了她一下。
      “郑大哥今年不回来呀?他们没有探亲假吗?”
      郑永利也想要一件军大衣,但是他哥在的那边,还在穿短袖,哪里会发军大衣。“应该不回来,没有消息。”
      赵念珍,“郑大哥要是回来,你们会不会惊喜?”
      郑永利,“是惊吓,我哥出去四年写回家两封信,第一封,我很好,部队很好,不用想我。第二封,我很好,部队很好,不用想我。我很想回一句,我们都没想你。”
      哈哈,赵念久再次感慨,郑大哥是个神人呀,以前怎么不知道多接触呢。
      赵念珍擦擦眼角,“不知道郑大哥吃得消不?那么瘦。”
      “别看我哥瘦,游泳快呀,阻力小。”
      赵念国扫了他一眼,“物理学得不错啊。你夏天穿的军装不就是你哥给你寄的,讲良心好不?”
      郑永利跳了起来,开始吐槽模式,“我哥那是显摆好吗?找人换了两个号的军装给我寄来,我爸都嫌大,我还要找人改,做人忒假,唾弃他。”

      看的出来郑永利从小被他哥压制管了,压着压着就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出来了,心里无比崇拜他哥,要是有人说他哥坏话,他就一定要找机会欺负回来。
      所以赵念珍说了句,你哥出门就像走丢似的,不要你们了。大家都知道玩笑,郑永利很十三的写到了信里,包括上次赵念珍分享的秘密也一并写了。就在赵念真不知道的情况下,郑永利毫无负罪感的卖了她好几次。郑永利给他哥写信,存粹看心情,反正他知道他哥也不回,就在信的最后加了句,你寄给我别人的军装干嘛?你的给我正合适。

      那边郑芳又生了个女儿,家庭气氛不和谐,郑永利也就不高兴过去混饭,干脆跟他爸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拿着自家的粮食来赵家搭伙吃饭,郑义是只有晚上一顿,中午就顺便给他送去,准备一直搭伙到郑义放假。
      郑永利过来,赵家中赵念久最开心,因为她不用烧饭了,厨房交给两个男生,她就负责貌美如花。
      赵念珍在装扮方面其实很有天分,比如弄头发,编辫子,有时间的时候,就会折腾赵念久的头发,今天丫鬟头,明天哪吒头,小妹稍微一表示,她就能弄出来。
      赵念珍拿着镜子给赵念久看后面,“是不是这样?就是太乱了点,感觉看起来不精神,不过很可爱。”
      赵念久很满意,花苞头就是可爱,她姐一上手,完全秒杀众人。“姐,你也可以留长发了,到时候更好看。” 赵念珍一直属于张扬艳丽的五官,现在还太小,以后越长大越妩媚。
      “嗯,我现在开始不剪头发了,谁也别逼我剪。”
      赵念国看不下去,放下柴火,“我们家真是首长的绝对拥护者呀,女子哪里是半边天,完全是换位置啊,我们在这里哼次哼次的干活,俩娘们在边上梳头互相给对方脸上贴金,妹子,过来的干活。”
      “哥,人家郑二哥多好,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兢兢业业,无私奉献,就你唠唠叨叨,婆婆妈妈,要开心的干活,知道吗?”
      郑永利做饭已经很习惯了,动作利落不拖沓,而且还能合理分配时间,“好了,赶紧的,我们先送饭,再回来吃饭,你们两个等着我们,不许偷吃。”
      郑永利和赵念国分别提着一个篮子出门,这是为了堵一些嘴碎的人的闲话的,懒得解释而已,搭伙吃饭也就十来天,就让郑永利给郑义送,赵念国则先给季书梅送,再去派出所送给赵霖深,以前赵霖深还偶尔不忙的时候回来吃饭,现在干脆中午不回来,把家都留给孩子们愉快的玩耍了。

      郑永利午饭做了一个油渣炒青菜,干煸四季豆,还给他们自己加了个菜,清蒸桂鱼,当然是等他回来才做的。
      “我们已经打好饭等你的鱼上桌了,应该好了吧,有十分钟了。” 赵念珍抱着一碗饭,顺便捂手取暖。
      郑永利将冒着热气的鱼端上桌,喊了句,“开饭。”
      “最近的小灶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父母呀?”赵念珍良心不安,虽然她也没少吃。
      赵念国故意将鱼从中间往他这里移,“晚上我们还是有准备啊,只是中午送过去太好,又要有人得红眼病了,我们是体谅父母的难处。小妹的温室菜真心不错,就是楼上的窗台太小。”
      赵念久点头,真的不适合在外面吃太好,就像他们现在,吃饭都要关着门,她还弄了很多碳摊在外面,目的就是清除异味,“邻居阿婆已经问了好几次了,我们吃什么?我都推到了郑二哥的厨艺上,看我好不好?”
      郑永利给她一个你真乖的眼神。
      吃完饭,赵念久还是要去卫生院打下手,这个不能断,学习是个持之以恒的过程,她现在又有了其他问题出现,就是下判断,她害怕犹豫,毕竟病因和症状都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她怕承担看错的结果,现在师傅都会让她每看一个病人,写一张药方,然后给他看是否合理,是否对症下药。
      关键时期,她自然要认真刻苦。

      郑永利送走赵念久,再次感叹,“阿久真厉害,竟然没有儿童该有的傻里傻气,你们才是赵弟弟和赵妹妹。”
      得到的是赵念国的一顿暴揍,揍完三人回到楼上偷偷打牌。
      “我要才放下,赵念珍同志,你什么都不会,炒菜能炒黑的人,是否有嫁不出去的风险和担忧?”
      赵念珍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抓牌看牌打牌,她虽然做饭不行,但是打牌行啊,连牌九都被她偷偷学会了,赵念国都不会,不能说不可说。
      “你个女人天天和我们大老爷们打牌打球的,我都快忘了你是女孩子了。”
      赵念国虽然也有同感,但是他可不敢惹妹妹,万一牌一扔,他和郑永利两个怎么玩,“我妹是不是女孩子,我能肯定,你是不是大老爷们,我还真不确定。没见过你这么多话的大老爷们,还打不打?”
      赵念珍:“我要加惩罚。” 说着就跑去父母房间,又登登的跑下楼,“赢得人可以在输的人脸上画一笔,敢不敢?”
      我C,郑永利最怕人激他,因为他百激百中。
      等到晚上赵念久回来的时候,被他脸上的好多只王八笑了好久。她姐是谁,读书虽然一般,打牌可是高手,主要是运气逆天,只要不来钱,她准赢,反之,也是。

      三兄妹站在码头,很想来个十八相送,泪眼婆娑的,可惜季书梅不让,“赶紧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你爸后天就回。”
      他们是想念吗?当然不是,是想跟着去市区而已,他们都没去过呢。

      赵霖深这边,拿着介绍信坐船到了市郊,用了十个小时,然后码头有车可以去市区,等他到招待所的时候,差不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于是他也就没有出门,拿着票去同系统的单位澡堂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才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他和李河约在了市区最出名的人民路上的国营饭店吃饭。赵霖深想着中午吃饭,上午有时间,就提着家里准备的泡菜,米酒去了趟老局长家里拜年,这个老局长就是帮他安排进派出所的人,是他的老班长,比他大五岁,但是倒是看着比他还年轻。
      老局长姓应,本市人,祖上还真是八代贫农,也就是到了他才彻底翻身上位,因此他是绝对的老首长拥护派,喜欢绝对服从的手下。看到这个多年不见的手下兵,真是喜笑颜开,“赶紧的进来,看着精神不错,中午留下吃饭吧。” 这时看到赵霖深手里拎着的酒和东西,心里咯噔了下,脸色马上变了。
      赵霖深赶紧道:“班长,这是自家酿的米酒和我女儿做的泡菜,想着多年没见你,怎么也要找个机会和你喝两盅。”
      老局长脸色这才又恢复好看,“坐,我也是怕,这些年的人不像我们以前,也就是你,我也就收了,中午留着吃饭,” 说着就要让自己的老婆去做饭,“对了,你嫂子你见过的,家里的孩子都出去玩了,待会儿回来再给你认识。”
      “班长,这次不行,这次我是有事过来,我调到老虎团认识的一个战友结婚,不知道你认识不,李河?”
      老局长摇摇头,他那时候一个团上去攻打高地,活下来的一个班就只有他和赵霖深,后来他受伤养了一段时间,赵霖深就被并到了三军的老虎团去了。“那年纪不小了吧,怎么现在才结婚,组织上没有给他介绍?”
      赵霖深不想讲别人的私事,只好略略带过,“曾经在部队的时候有过一个对象,后来牺牲了,他就没想再找。”
      老局长也是清楚的,部队的人要嘛是昨天死了媳妇,后天就再娶一个新媳妇,要嘛就是那种认准一个,就是到死都是这个的。他也不好做评,他自己也是回来以后组织安排的,“年纪大了,还是需要个人照顾的。那你是要去看看,婚礼什么时候?”
      “说是媳妇不是本地人,是滇省的,这次带回来给父母上个坟,认个人,也是昨天到,晚上回老家,平城的。” 平城离市区走路半天就能到。
      这时,老局长的媳妇端了杯茶上来,笑着问:“这么远,两人怎么认识的?” 陈嫂子讲的是市区方言,和他们临水镇的方言不太一样,但是也大致能懂,平时和老局长讲的是普通话,换成嫂子还是讲方言,容易沟通点。这里还是有很多人听不懂普通话的,陈嫂子就是一个。
      “李河是养蜂的,一年到头都在外面。”
      陈嫂子恍然大悟,“养蜂很辛苦的哦,听说都要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呆着,这么没分配到一个好工作呢。”
      赵霖深不知该怎么回答了,笑了笑。老局长也是无语,自己的媳妇跟了他以后,就在家呆着,见识浅了点,就给她一个眼神,留他们说话就好。陈嫂子当作没看见,继续问:“你们山里这两年情况怎样?前几年听说饿死了不少人是不?”
      “这几年还行,没有饿死的了。” 才怪,都是不能上报的。
      陈嫂子啧啧,“你们那里是穷了点,我们市里就好很多,就是这两年太乱了,天天砸,我们都不敢出门。不过我们家干干净净,没人敢来家里惹事。对了,你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回家,百货公司这几天有卖一个奶糖,很好吃,要三块钱一包,我就买了一包都舍不得吃……”
      赵霖深心底抓痒,季书梅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人也不啰嗦,他真的很少接触像陈嫂子这种话多还没重点的,又是领导的媳妇,还不能得罪,只好听着。差不多十几分钟不太停的,老局长咳嗽了一声,“我们茶没了,还有要做午饭了。”
      陈嫂子这才意犹未尽的站起出去。 “我媳妇一个人在家,孩子都大了,不喜欢听她唠叨,人不坏。”
      “嫂子是好人。”
      两人闲话几句,老局长掐了烟才像无意的说起一件事,“小赵,我听人说当年你们那个吴家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你们那有条道没关住,当然不是说你们镇,不过不远。你知道吗?”
      赵霖深咯噔,强压心底涌上的不安,脸色不显的回答:“班长,这不可能,我们那里不靠海,还是大山腹地,往哪都是思路。”
      老局长又点了一根烟,“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你的工作我们是认可的,唯一的污点就是吴家叛逃案,至今毫无头绪,结果反倒是上面的人提供了消息,收到线报,你们那过去200公里不到,有缺口可以出去,只是我们还不清楚是我们市管辖,还是隔壁市管辖,但是你们镇的位置是交界点,一定要守好门户知道吗?再出点事的话,我也帮不了你,到时候别怪我。”
      老局长原本也不想讲,刚好赵霖深过来,他刚才也暗地里观察了下,发现他的性格跟过去毫无变化,是个忠诚的GM战士,才想着点拨下。现在的外部形式,一点都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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