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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剧本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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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霖已经三天没跟窦锦城联系了,这也难怪,暑假对于高考过后的霍延筝和韦稳来说,无异于出笼之鸟,重返天空。自然有无限的精力纠缠着尹霖难以脱身,今天他们三个定好了去古城逛逛,顺便去古城的一家很好吃烤肉店吃饭。
结果窦锦城不依不饶的也要去,经过韦稳和霍延筝同意后,四个人就碰了头。
尹霖的衣服向来比较简单,黑白灰三种颜色,也没有多余的图案,这也是尹霖保持高效率的秘诀,可是再简单的衣服穿在有些人身上也会显得不平凡。只不过是最普通的款式,白T恤,白裤子,白鞋,穿在尹霖身上就是让人移不开目光,霍延筝对这种吸引别人目光的行为不太认同,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她看到窦锦城……她想她的性格大抵是没什么容忍力的,还是说道:“你俩商量好的吧!”只见窦锦城穿的是黑T恤,黑裤子,黑鞋,只不过窦锦城的黑色T恤后面印着一颗目眦欲裂的老虎头。
窦锦城从脚底开始打量尹霖,目光落在了尹霖脖子上的红绳,窦锦城忍不住好奇,走上前把藏在衣服里的吊坠勾了出来,他一直知道尹霖脖子上带着东西,但是从未看过,要不是今天他穿的一身白,他这个吊坠也没那么招他眼。
尹霖感觉吊坠从衣服里出来,下意识用手握住了,窦锦城抬眸对上尹霖的视线说:“给我看一眼。”
尹霖松开手,是一块墨玉牌,上面刻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这是谁送你的?”
尹霖说:“我爸妈,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
窦锦城握着尹霖的玉牌若有所思,这时霍延筝喊他俩:“车到了,走了。”
古城也是4A级景区,玩的东西不少,射击套圈,划船拍照,四个人玩了一圈,韦稳就去买果汁,只买了三杯,其他三个人也没说什么,都知道尹霖只喝水。窦锦城喝了一口就把果汁递到尹霖唇边:“尝尝 ,就只是果汁没别的添加剂。”尹霖没接而是拧开手里的矿泉水:“我喝水就行。”
窦锦城又递了几次都被尹霖推回来了,窦锦城脸上漏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同时他也理解到了汪敬琪为什么会看尹霖不顺眼,因为尹霖真的很固执,有汪敬琪榜样在前,窦锦城也有样学样,他猛嘬了一口橙子汁,掰着尹霖下巴就吻了上去,尹霖习惯了,也不挣扎了,他为了怕果汁撒到衣服上,还主动吸吮过去,把果汁喝的一滴不剩。
尹霖咂咂嘴:“好甜啊,不好喝。”
窦锦城一脸震惊,韦稳和霍延筝也一脸震惊。
窦锦城震惊于尹霖的主动,他其实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尹霖,他以为尹霖永远都不会给他回应,而尹霖又很纵容他,从来不会不理他,虽然尹霖有的时候会表达出不满,但是从来很激烈的对抗过他,他以为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他俩其中一个人找对象为止,他其实还挺享受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没开始过就不用负责任。尹霖的长相和为人都是他喜欢的但就是个性冷淡,与他希望的热情是不沾边的。
霍延筝和韦稳默契的对视,一个看着对方宛若被泼天的狗血淋了一身的倒霉样,另一个见对方一副被滚滚天雷劈了又劈的晦气模样,才稍稍平静了内心,二人心中先是泛起“秀恩爱,死得快”的怨气,后是涌起“现实比故事更狗血”的叹息,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跟尹霖怄气。
接下来的逛街,除了尹霖独自明朗,大家都各怀心事,谁也不挨着谁的走着,就连一直粘着尹霖走的窦锦城,也远远地跟在后面,还未等有人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就下起了雨,四个人这才发现他们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的门市大部分都没开,韦稳指着一个开着门的店说道:“那边。”门店上的牌子上写着“927侦探事务所”。
众人进去,一只就灰色的猫从椅子里跳到了桌子上,竖起尾巴看着众人,一个挺年轻的小姑娘从柜台后面冒出头来说:“今天有预约吗?”
韦稳:“没有,是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吗?”
“今天可以,还有房间。”小姑娘又问:“你们有想玩的本子吗?”
韦稳指着尹霖和窦锦城说:“我们之前都没接触过,能给我们推荐一个简单点的吗?”
“你们介意加入两个人一起玩吗?”小姑娘说着看向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女生:“她们俩是我朋友,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给你们找一个六人本,六人本选择多一点,四人本的剧本比较少。”
四个人对视一眼,并没有人对这件事表现出抵触,韦稳这才说:“那就六人本吧。”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生站了起来,一个穿着印有派大星图案的T恤,少说也得有180,齐肩短发,羽玉眉,单眼皮吊眼,模特身材,身姿挺拔;另一个穿着带有海绵宝宝T恤的小姐姐也有一米七,长相美艳,身材火爆,头发是垂至腰间的大波浪。众人都点头示意,表示打过招呼。
小姑娘站在架子前面扫了几眼,拿出了一个档案盒说道:“那就《黄花深巷,红叶低窗》吧,是入门级别的,没什么难度,比较好上手。”
“先选择角色吧。”小姑娘说完就把档案盒里的六个剧本拿了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北羽霖的霖跟你是一个霖诶。”窦锦城惊奇的把剧本拿到尹霖面前,说完又觉得有点尴尬,塞到尹霖手里就转过了身。
“那我就选这个。”尹霖说。
“芳兰竟体谪仙人·北羽霖——尹霖”
“神鬼莫测人如玉·石林辉——韦稳”
“花容月貌美妇人·白梦岚——海绵宝宝小姐姐”
“龙章凤姿世无双·景三——霍延筝”
“凌霜傲雪不畏寒·花婳——派大星小姐姐”
“气宇轩昂少年郎·谌珏——窦锦城”
众人选完之后小姑娘说:“往里走有更衣室,我带你们去换贴合角色的衣服。”
窦锦城:“就我跟霍延筝的衣服好看啊,你们都灰突突的。”
霍延筝一身蓝衣潇洒干练;韦稳一身灰色衣衫,宽肩窄腰的穿在身上很高级;窦锦城的衣衫花纹繁复,显得很精致;尹霖一身青色衣衫,虽然衣服不出彩,但是胜在气质出尘,再看刚才得派大星小姐姐,黑色衣衫,款式简单但衣料上乘,而海绵宝宝小姐姐一身素衣,朴素淡雅。
换完衣服,一个男主持走进来,对他们说:鉴于有新手,我个大家说一下剧本杀的注意事项:
第一、不要给别人看自己的剧本,游戏过程中不要照读剧本。
第二、不要贴脸,即不要赌咒发誓之类的。
第三、尽量不要跳车哦,要不然你们提前走,我们也是要收钱的啊。
五人落座,主持人就开始阅读故事背景。
一个城外的村庄,一代恶人,一桩丑闻,一群少侠,是主持了正义还是容留了罪恶,且看今日之事,看客之心。
主持人:这个剧本为通读本,通读本就是一次性把剧本读完,现在大家可以阅读剧本了。
秋雨过后,城墙上的告示浸了水,撕下来的时候还算顺利,希望一会儿拿着这张湿漉漉的纸去换一千两时候也能这么顺利……
一声鸡鸣唤醒了睡梦中的村庄,轻阴的空中渐渐有炊烟升起,花婳运功调息一个周天后就起锅烧水,热了两个窝窝头煮了两个鸡蛋,刚吃完就听见隔壁家的小孩儿哭闹了起来,然后就是男
主人呼叫女主人的声音:“阿岚,阿岚……”
然后女主人就急急忙忙的从厨房跑进卧室:“来了来了。”
不知道地会以为这一家子是温馨的一家三口,她住在这里两个多月,这家男主人是半个月之前回来的,具体在外边干什么她不太清楚,但却是个江湖中人,而且武功不弱,他没回家之前这家只有女主人和一个四岁左右的女儿,女主人几乎不与村中人来往,也无耕地,也不出去做工,估计只是靠着男主人才有的生活来源。
真正让花婳觉得有意思的是,这家女主人通诗书,会琴棋,料理家务之余经常会读书抚琴,观其举止气度也不似乡中村妇,倒像是世家小姐。这家男主人脚步轻盈不虚浮,目光如电不乱飘,晨起睡前都练功,武功路数颇为上乘,不是有家学渊源就是有名师指点。
江湖高手和世家小姐流落乡间的原因忍不住让人好奇。
景三和石林辉撑伞走在村中巷陌,伞前细雨如丝,花草如染,一派好风光,若不是有事在身定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昨日晚间石林辉的部下就接到消息,采花大盗赵夙昔在这个小山村露了行迹,她和石林辉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就是为了拿回她爹当年赠给赵夙昔的一把短剑。这世上多有所托非人,遇人不淑的事,爹只是赠了一把短剑,为保名誉还要追回,这要是女子,如果不能及时回头,便会毁掉一生。
有些人的相遇会让你觉得是前世有约,而有些人的相遇会让你觉得,此后的生生世世都会有交际。
雨水逐渐下的大了,谌珏住在这客栈两日,只觉得这客栈老板也是个雅致人,三进的园子,风景别致,环境清幽,谌珏依着栏杆,身上已经微湿,但是仍没有要回到屋里的意思,只见雨幕中渐渐走出一人,一袭青衣,一把油纸伞,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脸上稚气未脱,却已现不凡之相。
看完剧本之后,大家都开始自我介绍。
荀沐旸念及他们第一次玩,说道:“那我先来吧,给大家打个样,我叫白梦岚,死者是我丈夫。”
杭少康:“我叫花婳,是死者和白梦岚夫妻的邻居,与死者并不熟识。”
霍延筝:“我叫景三,一个江湖游客,我跟死者有过一面之缘,没说过话。”
尹霖:“我叫北羽霖,跟死者没什么关系。”
景三:哈哈哈,被雨淋,这名绝了。
北羽霖:呵呵,你这名一听就是瞎编的。
窦锦城:“我叫谌珏,我来游山玩水的,自然不认识什么死者。”
韦稳:我叫石林辉,我和景三一起来的,我们是好朋友,我跟死者不认识,只是在江湖上听过他的名号,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
花婳:你为什么嫁给采花大盗,你很可疑啊?
白梦岚:我高兴嫁给谁就嫁给谁喽,我孩子都给他生了,我可疑什么!你才可疑吧,你在这住了这么些日子,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到底什么身份。
花婳:我高冷,不喜与人亲近罢了。
白梦岚:你……好,一会儿证据出来了你就不嘴硬了。景三,你怎么认识我丈夫的?
景三:他年少成名,我在江湖上听过他的名号。
白梦岚:这样啊,北羽霖,你是来干什么的。
北羽霖:来解决点私事。
谌珏:什么私事?
北羽霖: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谌珏:不想说啊,好,没关系,不过你倒是长得挺好看的,这很可疑啊。
北羽霖:长得好看为什么可疑?
谌珏:你的容资在我眼里是举世无双,我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之人。
景三:对对对,我这说他身有幽香,似雪中青松又似海洋之精,既有冷冽又有温润。
花婳:玉骨冰资,惊为天人!
石林辉:仙人之资,倾国倾城。
白梦岚: 公子品貌,见之不忘,可见幽王击鼓,名不虚传。
北羽霖:姑娘的形容怕是不妥当吧,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以女子作比。
花婳:即便比喻不恰当,可是观你的谈吐也不像乡野村姑啊,梦岚。
白梦岚:呵呵,还行。
花婳:既然大家都有所保留,那不如先搜证吧。
主持人:每人四个AP点,每个人最多隐藏手里的一条线索,尸体线索为公共线索,不能隐藏。三条江湖传闻,真假自行判断。
江湖传闻1:采花大盗曾经进过皇宫,睡过宫里的娘娘。
江湖传闻2:采花大盗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罪光了,就连仗节堂的人都下令取他性命,听说谁要是透露他行踪,赏金千两呐。
江湖传闻3:听说采花大盗赵夙昔原来也是个年少成名的一代大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沦落至此。
白梦岚:咱们先说尸体的线索吧。尸体的右手被人斩断,截面整齐。
谌珏:尸体头顶有针眼,身上有棍伤,全身筋脉尽断。
北羽霖:在村边大树下发现的尸体,旁边还有一只被割了喉的死鸭子。
石林辉:死者衣衫凌乱有血,其中胸前有大片血迹和呕吐物。
景三:尸体死者衣物上呕吐物,经检验是断肠草之毒。
花婳:”跟尸体有关的信息应该没有了吧。“
尸体线索都是公共线索,众人摇头,就表示尸体线索到此为止了。
谌珏:赵夙昔这是死前想吃烤鸭吗。
北羽霖:为什么不是炖鸭子。
景三:鸭血、鹅血对断肠草之毒一定疗效,他应该是死前想给自己解毒吧。
花婳:全身筋脉尽断不至于私人,也就是说,有人想下毒害他,会想到毒杀的人要么就是武功不如赵夙昔的人,要么就是可以接触到他日常饮食的人,符合这两点条件的人就只有白梦岚。
白梦岚:那可不一定,能给他下毒的可不只有我,我这有景三的一条线索,她随身携带药包,其中就有断肠草。
景三:我这药包是出来行走江湖以备不时之需的,并不是用来害人的。
白梦岚:那就只带一些金疮药、治疗风寒的药或者强身健体的补药就好了,为什么要带毒药呢,还是说你的身份或者你做的事情会给你杀身之祸,所以你要经常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谌珏:你们之间应该是有嫌隙吧,我有看到你们打斗,还听到你说要让赵夙昔还来什么东西。
北羽霖:我也看见了,就在客栈门口,很多人都看到了。
谌珏:我搜到的关于景三的线索上说,两把花纹差不多的凤头匕首。
白梦岚:这是我丈夫的凤头匕首,他以前是不是也负过你啊,那动机也有了,是情杀啊。
景三:我今年才15,他都得二十四五了,他倒是想负我,我也不可能跟他好啊。
白梦岚:他欺负你这事儿跟你多大没关系。
景三:我之前就没见过他,这两把匕首都是我爹的,其中一把我爹见赵夙昔年少成器,便赠给他这把匕首,算是得我爹的庇护,使他在江湖上行事也方便些,却不想他近年来德行有亏,我爹不想与这样的人为伍,便让我拿回匕首。
白梦岚:那就是清理门户,杀机也成立啊。
石林辉:我这还有你的一条线索,一把折叠棍,那棍伤就应该你造成的。
景三:我觉得清理门户犯不上,他有师门,也轮不到我们来收拾他,我当时就是拿这把折叠棍跟他交的手,他交出匕首后,我就罢手了,这一点别人也可以作证。
北羽霖:这倒是,他交出东西后景三就让他走了。
白梦岚:那保不齐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好杀他,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杀了他呢。
景三:那要真是清理门户,我才更应该自报家门,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吧。
白梦岚:你不怕被抓吗。
景三:没错,我确实没必要因为一个跟我没甚关系渣宰放弃前途,所以我觉得我的动机并不充足。
石林辉:那能下毒就是白梦岚了,我这有一条线索,说白梦岚手上有因常年写字留下的茧,那说明你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那在咱们这个朝代,女子能读书写字的怎么也得是个贵族小姐吧。
景三:你出身不低,怎么也沦落不到嫁给一个江湖草莽的地步啊。
白梦岚:我们是真爱,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的。
谌珏:你是被骗婚的吧,你跟他成亲之前也不知道他是采花大盗吧。
白梦岚:恩,当时不知道,知道后孩子都生了。
北羽霖:我这有一个线索,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这是他送你的吗?
白梦岚:不是,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还记得那年深秋……
镜中人卸去钗环,墨发如瀑,从头顶缓缓垂下,慢慢起身向床上走去,刚放下床幔,就被一个人握住了手,还未等惊叫声出口,就被收入了那人的另一只手中,那人如诉情话般说道:“小姐要是开口,我就让小姐名声尽毁。”声音温柔,好像秋雨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那夜那贼人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他白日里在街上见她生的美,一时没忍住就追进了府里。走前带走了她的肚兜,并叮嘱她不要声张,不然就算死了,也有被奸人所污的名声,再提起她白梦岚的名字也不再是芳名,而是艳名。
过了几天,她仍然提心吊胆,只有坐在窗前练字的时候才能平静一些,他静悄悄的从后面搂住她,两人贴在一起,白梦岚头上的玉簪晃动起来,她挣扎起来才发现,她怎么反抗两个人都密不可分,贼人握住了她的右手,带着她在纸上写起了字:‘良辰竟何许 夙昔梦佳期 ’字迹方圆兼备,行云流水。他在她耳边说:“夙昔,你可以叫我夙昔。”他慢慢松开她,白梦岚慢慢转过身发现这贼人竟然剑眉星目,气质风流,完全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獐头鼠目,猥琐不堪。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这贼人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书画,这日白梦岚坐在屏风前,赵夙昔站在桌前在纸上描摹她的模样,只觉得岁月静好,心心相印,过了许久赵夙昔向她招手,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画的样子,倒真是像极了夫妻。
如今想来也真是镜破钗分……
白梦岚: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他说他喜欢自由的江湖生活,不喜欢做青州知府的女婿,我便同他私奔了。然后就被他安排到了这个巷子里,也生了女儿。
石林辉:他毁了你一生,你不想杀了他吗?
白梦岚:事已至此,杀他也没什么用了。
花婳:是吗?他在这儿的消息不是你散布出去的吗?这个线索上说,你家花盆底下有一千两的银票,而提供赵夙昔行踪的赏金正是一千两。
白梦岚:那我就更不可能杀他了,能拿出一千两买消息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让别人来杀了他不是更保险吗。
众人似是觉得有理,都沉默了下来。
景三:那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把毒药抹在了银针上,扎在了赵夙昔身上,让他死了。这个线索上说花婳是有暗器银针的,而赵夙昔头上又有针孔。
花婳:不是我,断肠草是可以药用的,我如果抹在银针上,剂量不足,是不致命的。
景三:哦,也对,那你为啥往人脑袋上射银针呐,赵夙昔是个武林高手,你是不是在他练功的时候,射了一个银针在他哪个穴位上,让他走火入魔,筋脉尽断了。
花婳:没有,是有天晚上赵夙昔强迫白梦岚行房事,白梦岚尖叫,吵醒了我,我就射了一枚银针,把他弄昏了,不信你们可以问白梦岚。
白梦岚:是,就昨天晚上,他要强迫我,结果突然晕倒了,然后我就从他脑袋上拔下来了一根针。
花婳:快谢谢我吧。
白梦岚:谢谢你经常偷窥我。
花婳:小姑娘~你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谌珏:那你为什么帮白梦岚啊,你跟她什么关系,多管闲事可不是杀手的作风吧。
白梦岚:恩?什么杀手?
谌珏:这条线索上说,花婳身上有杀手组织——藏名阁的刺青。
花婳:是,我是藏名阁的人。我帮她就是想到女人终究逃不过被男人支配的命运,觉得悲哀。我从小是在杀手训练营长起来的,那的人都是女孩儿,跟不上训练的就会被当成教具供其他人练手。可我也是个人,这也不是在杀手训练营里,看见女人被欺负我看不过去,所以就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谌珏:这就承认了?
花婳:很明显了,不认不行啊,而且适当放弃一些支线任务是可以推动进程的,什么都不说,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认了反而能证明我不是凶手,我是杀手然后我把人杀了,这也太简单了,我是在两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不宜赶路才留下来养伤的。
白梦岚:对,我这的线索说,她身受重伤,还是内伤。
谌珏:恐怖如斯啊,这身受重伤还能隔着一里地射出银针并且能准确的把人弄晕,这要是没重伤得厉害成啥样啊,你是藏名阁头牌吧。
花婳:也可以叫魁首。
谌珏:那你一会儿也得被抓起来吧,你可是杀手啊。
花婳:那你别管,反正这人不是我杀得,我在这待了两个月,赵夙昔半个月之前就回来了,我要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而且以我的手段,在明知道我不宜跑路的情况下,也不会杀人杀得这么明显。
花婳:聊聊用刀剑的吧。我手里这个线索说,你这个随身佩剑可是沾过血啊,什么时候擦干净的啊,北羽霖小朋友讲讲吧。
北羽霖:江湖中人,谁刀兵上没有血。
景三:那不是呗,你为什么会换衣服呢?
花婳:沾上血了,是吧。
北羽霖:是。
白梦岚:你背上有玄武一族特有的玄武印,玄武大帝是你什么人。
北羽霖:一个尚在五服的叔叔,都没见过面。
白梦岚:那你父亲是谁。
北羽霖:我父亲是书院的院长。
白梦岚:所以到底是什么私人恩怨,值得你从北陆追到西陆呢。
北羽霖:我是北陆之人,我放学回家就遇到了赵夙昔,他言语孟浪,举止轻浮,对我下药迷晕了我,趁机轻薄,我势要斩……
谌珏:等等,他下药轻薄你?
北羽霖:没有下药成功,他当时埋伏在路口,向我撒药粉,我及时闪开了,吸进去的不多,但他的手还是碰到了我。
白梦岚:你多大啊?
北羽霖:我十三。
白梦岚:你看,我就说吧,赵夙昔欺负人这事儿可不看年龄。
花婳:所以你就斩杀了他?
北羽霖:没有,只是斩他手臂于我剑下。
花婳:只是砍断了一只手臂吗?
北羽霖:对,他的血溅在了我身上,所以我换了衣服。
花婳:就是说,你砍他手臂的时候他还活着。
北羽霖:还活着。
白梦岚:我这有个关于石林辉的线索说是他也换过衣服,是不是石林辉也沾上血了。
景三:我这还有一条,说石林辉的佩刀上也沾过血,跟北羽霖的线索怎么这么像。
白梦岚:谁还有石林辉的线索。
北羽霖:我这有一个,说石林辉有屠狗令。
白梦岚:屠狗令是啥?
谌珏: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仗节堂,由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组成,江湖上各门各派几乎都参与了,成立仗节堂的目的就是铲除武林败类。
白梦岚:赵夙昔可不就是妥妥的武林败类吗。
石林辉:但是刀剑造成的伤口,就只有北羽霖砍下了他的手臂。
白梦岚:你不也是武功高强吗,赤手空拳的打死他也是有可能的,我丈夫筋脉尽断,一定是武林高手所为。
石林辉:筋脉尽断只会废掉他的武功,并不致死啊。
白梦岚:那你就是承认断了我丈夫的全身经脉吗?
石林辉:这个认也无所谓,也不是致命伤,就是当时我想废他武功,逼他跟我拼内力,然后他遭到了反噬,筋脉尽断,武功全废。
白梦岚:所以你见到他的时候赵夙昔也没有死?
石林辉:没有,俩手都在呢。
北羽霖:要是没你,我还真不一定能断赵夙昔的胳膊。
花婳:我就纳闷了,你们仨男的为什么都换过衣服。
石林辉:谌珏也换过衣服吗?
花婳:我也神奇呢,线索上就是这么说的。
谌珏:不用神奇,我见到赵夙昔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当时吐了血,衣服上还有呕吐物,我扒了他的衣服找《天下美人录》,身上脏了就换了身衣服。
石林辉:吐血确实是我打吐血的。
北羽霖:他没说谎,线索上说他身上有《天下美人录》。
花婳:你要《天下美人录》有什么用啊。
石林辉:谌珏怕是跟宫里的哪位娘娘有关系吧。
花婳:为什么这么说?
石林辉:谌珏有盖有国玺印的通关密碟。
谌珏:我爹是礼部尚书 ,前几年大内有个丑闻,贵妃娘娘遭贼人冒犯,皇上震怒,派大内高手彻查此事,却不敢大张旗鼓,最后查出是赵夙昔,派了不少高手追杀,最近才漏了行迹,我一路追踪到此,只是为了一睹《天下美人录》而已。
谌珏拿出了道具《天下美人录》,上边有两张熟悉的画像,第一张跟白梦岚的剧本封面肖像图一样,最后一张和北羽霖的剧本封面肖像图一致。谌珏翻到中间位置,说这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他随他爹出席宫宴的时候见过。
白梦岚:你会不会就是大内高手啊。
谌珏:我要是的话,我就编个别的故事了。
白梦岚:我觉得凶手在三个男生里面,衣服脏了,换掉很正常,但是也有可能为了掩饰什么别的呢,三个人都是因为衣服上沾了血和呕吐物话,我是不太信,有没有可能是沾上了断肠草的药粉呢。
花婳:而且石林辉和谌珏一个有刀一个有剑,却都没有用,这确实有点可疑。
白梦岚:对,要么就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要么就是有后手,给自己洗脱嫌疑。
谌珏:我什么都没做。
石林辉:我觉得不尽然,我有问题想问白梦岚,你家女儿跟你们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吗?
白梦岚:是啊,孩子还小只能跟我们住。
石林辉:花婳之前说她是被你的尖叫声吵醒的,你们夫妻二人有什么动静,第一个吵醒的不应该是你家孩子吗,而花婳只说听见了尖叫声,却没听到哭闹声,这不合理吧。
花婳: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也只是捕捉到了音量更大的声音不行吗?
石林辉:其实整件事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你一个正在养伤的,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好好藏起来不被别人发现,而是为根本就素不相识的人打抱不平,不是你有所隐瞒就是你是帮凶啊。
花婳:那照这个逻辑讲,景三也是你的帮凶了,景三身上还有毒药,赵夙昔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妇女害了多少性命,杀他几次都不为过,你这么好心只是废他武功?你们组织一向惩恶除奸,不留活口,这可不是你们组织一贯的作风,,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组织里的人,那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更危险了。
白梦岚:大家都是有所隐瞒的,盘到这里大家心里基本上都有答案了,不如就投票吧。
谌珏:啊?这就结束了?我还不知道投谁呢啊?
花婳:很明显了,刚才石林辉说的只是他的猜测,我们得按证据说话啊,赵夙昔是被毒死的,毒药景三有,石林辉和景三又是朋友。石林辉有屠狗令,他们那个组织大家也有耳闻,一向是斩草除根,不留活口。他换过衣服,或许是沾了血也或许是沾了断肠草。你们都是用兵器的,你是死后见到的赵夙昔,有兵器没用可以理解,那石林辉有刀而不用,为什么呢?
白梦岚:投票吗?
众人没什么异议,就投了票。
谌珏,白梦岚,花婳投的石林辉,石林辉,景三投的白梦岚,北羽霖弃票。
投票完毕,主持人开始复盘。
八月二十四日晚上戌时,白梦岚撕了告示,送到悬赏处,拿了一千两银票回家藏到了花盆底下,各方收到消息,纷纷赶来。
八月二十八日辰时,景三在闹市与赵夙昔打斗,引来围观,赵夙昔不敌景三交出匕首。赵夙昔自知已经暴露行迹就要逃跑,树林中遇到石林辉,因为以前赵夙昔和景三的爹也算旧识,景三就叮嘱他断其经脉,留其性命,武功尽失的赵夙昔又遇到了北羽霖,被北羽霖断了一只手,等他包扎好伤口,早晨吃饭时被白梦岚下在饭菜里的断肠草毒药发作,他听过鹅血或者鸭血对断肠草有疗效,所以他又回城中,杀了一只鸭子,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药石无医,走到大树下身亡了。
结局:真凶逃脱。
谌珏:你为什么要杀他啊,已经有人要来杀他了。
白梦岚:本来呢,他到处沾花惹草,残害良家妇女,我告发他,自然有正义之士来收拾他。结果呢,他昨天晚上喝多了告诉我,他画的那个《天下美人录》上第一页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我只不过跟那个女人长得相似而已。不信你们看那上面,只有第一页的画像,名字、籍贯、连作画日期都没有,我这才恍然大悟。我一想到我当初我不顾礼义廉耻,不顾父母家人同他一个登徒浪子私奔出来,过着躲躲藏藏,不清不白的日子。我就好恨呐,我等不及了,当天晚上我就上山采了断肠草,下在了早上的饭菜里,我要亲手了结他。
花婳:我的任务是让我保护白梦岚。
谌珏:为什么?
花婳: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要帮她,他丈夫欺负她我就发射银针了,但是我不知道她给赵夙昔下毒了。
谌珏:你们其实是好姐妹吗。
花婳:不是,是我单恋她,我住在这两个多月不走,跟伤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因为她。
白梦岚:吼,我还以为你照顾我,帮我,只是因为你单纯的是一个好人呐。
游戏结束,霍延筝一直盯着看那个吊眼的派大星小姐姐,小姐姐也看向霍延筝,两人对视足有半分钟,派大星小姐姐说:“你初二是在龙山中学上的吧?”
霍延筝:“是。”
派大星小姐姐:“八六班?”
霍延筝:“杭少康?”
尹霖:“我也想起来了,散打特别厉害。”
海绵宝宝小姐姐也似有所觉,看着尹霖说:“诶,你是尹霖吧,我们班大姐大还追过你呢。”
霍延筝忍俊不禁道:“这事儿全校都知道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绵宝宝小姐姐:“全校我不敢说,我们那届初三没人不知道尹霖,哈哈哈哈哈哈,你跟少康怎么认识的,我们可你们大两届呢。”
霍延筝:“我跟尹霖不是一届,我是你们下届,少康姐初中早上总迟到,第一节课基本上都站在外边上的。他们九一班教室挨着我们八六班,我坐最后一桌,每天都能看见少康姐,我俩一学年下来就混了个脸熟。”
海绵宝宝小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少康上这么多年学就没怎么正点进过教室。”
“姐,你不会是荀沐旸吧?”霍延筝问。
荀沐旸:“我也这么有名吗。”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霍延筝一脸的不好意思。
荀沐旸点头表示许可,霍延筝说:“你和少康姐是情侣吗?”
荀沐旸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霍延筝:“我看你俩穿了情侣衫。”
荀沐旸翻了个白眼,一副我已经倦了的样子:“众所周知,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是好朋友好吗,而且要说情侣装的话,他俩才是吧。”荀沐旸看了看窦锦城和尹霖。
霍延筝:”唐突了唐突了,因为有传言说少康学姐喜欢女生,而且还说你俩有在搞对象。“
荀沐旸:”是啊,她是喜欢女生,但她不喜欢我,而我呢,有男朋友的。“
荀沐旸凑近霍延筝,颇为神秘:“那我也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好吗?”
霍延筝说:“问啊?”
两个人虽然离得很近,但是荀沐旸的声音却没有压低,丝毫没有背着当事人八卦的自觉,她说:“他俩是情侣吗?”
窦锦城本来在一旁听着他们叙旧,也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到他这边,他连忙否认到:“没有,我们不是。”窦锦城转过身说道:“我后面有图案的。”
霍延筝想到之前尹霖两个人一起喝果汁的样子,窦锦城主动,尹霖化被动为主动,两个人都是你情我愿的,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再看看荀沐旸只跟他们两个相处了三个小时就看的出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简单,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神经太大条了,她说道:“这么明显吗?”
荀沐旸明显兴奋了起来,完全无视窦锦城张牙舞爪的解释,说道:“所以他们就是喽。”
窦锦城听见了荀沐旸和霍延筝的对话,不由自主的朝尹霖看去,正好就对上了尹霖的视线,尹霖的丹凤眼在这一刻更加凌厉,让他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荀沐旸沉浸在“我嗑的cp是真的”中无法自拔,转过身跟杭少康说道:”你看,我早就说尹霖这款的适合男生。“荀沐旸又看向尹霖说:“是吧,尹霖?”
尹霖冲荀沐旸笑了笑。
荀沐旸笑的更明媚,她问霍延筝:“他俩谁是1啊?”荀沐旸到底还算有点矜持,没有跟当事人去聊这件事。
霍延筝看了眼尹霖又看了眼窦锦城:“这我还真不知道。”
——嘀嘀——
门外传来汽笛声荀沐旸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们了,咱们有时间再出来一起玩。”
荀沐旸和杭少康走后,雨也停了,四个人吃过饭后,就都回家了,谁也没对今天的事儿多说什么。
到了家,韦稳问尹霖:“你跟锦城认真的吗?”
尹霖:“不重要,我喜欢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韦稳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这个逼装的好。”
——咚咚咚——
窦锦城站在门外:“出去走走吗?”
尹霖随窦锦城在楼下的合欢树荫下漫步,树上枝叶繁茂,空中微风拂面,隐隐的似有花香,两个人静静的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今天剧本杀你为什么弃票啊。”窦锦城率先打破沉默。
尹霖:“因为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又不想投她,所以就弃票了。”
窦锦城:“你是怎么发现的。”
尹霖:“那个《天下美人录》上,第一页画的不是白梦岚,没复盘之前我就知道了,画上那个人的玉佩是方的,而白梦岚的玉佩是圆的。”
窦锦城:“那你为什么不说啊?”
尹霖说:“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而且北羽霖的任务就是不要让别人怀疑自己,以防被误投成凶手,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任务了。”
这确实是尹霖的行事风格,尹霖这个人不喜欢多管闲事,能高高挂起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置身其中,让人省心的同时也不免让人觉得冷漠。明明往那一站就是个风云人物却不喜欢被人关注,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淡然;容忍力高,很多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就绝对不会出手,宽容又冷淡。
往好听里说,有几分君子之风,譬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或者“君子之交淡如水”,通俗点讲就是不易亲近,但确实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合情合理的帮助你。
这样的人当朋友会觉得温柔又熨帖,当恋人的话就少了热切和亲近。窦锦城不觉得尹霖会因为他而改变,但有的时候人就是欲壑难填,从而不顾结果的做一些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事情。
就像此刻他只想得到眼前这个人,来填补那空洞洞的欲望,即便于事无补,也能暂得一丝安慰,暂缓一些焦虑。
“我喜欢你,却没想过跟你有什么结果。”窦锦城说。
尹霖面对窦锦城这种“渣男”发言,也没恼火,只是说:“能理解,我确实不是个谈恋爱的好选择,但我们之间也并非不可能。”
窦锦城:“你不是直男吗?”
尹霖:“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了。”
窦锦城:“那我们要在一起吗。”
尹霖:“我今天亲你并没有逼你做选择的意思,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
窦锦城一笑:“那就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