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蔷薇》仲湫

4、直觉

　　“你是怎么做到的？”斯内普教授一边闻着我制作的魔药，一边若有所思。“角虫只需碾出汁来而不需要切碎，苦艾水只需加四分之三而不需要加满，至于黄金蟒鳞片也只需两克而非五克。”我面无表情地陈述一个事实，余光望去只见教授自己像是在记录些笔记。我低头看着那熟悉的坩埚，朴素无纹的它们制造出多少奇妙的美丽啊。“那么，请问邓布利多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右眉微挑：“直觉”。
　　直觉，十六年后，当这个词再次从湫琳邓布利多充满诱惑的丰唇中滑落时，显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惊恐溢于言表。眼前这位女孩果真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孙女？那言谈举止，那音容相貌，那看似亲和而坚如寒冰的气场，真的是邓布利多吗？
　　“直觉。”斯内普教授喃喃有词。是啊，她有这样的直觉是不应该感到惊讶的。她的父亲曾是何等优秀，曾是被多少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她身上流淌的是何等高贵的血液，轻而易举获得别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峰顶，这是宿命么？那莉莉的死也是宿命么？“是啊，直觉，看来邓布利多小姐很自信么，要不以后魔药课就不上了吧。”
　　“那小姐我可就等着您申请成功了。”我挑了挑眉，然后不带任何感情地凝望着一个浸泡着死去人头的玻璃器皿。死去的人头是什么作用？我想想……
　　“莫非邓布利多小姐有什么特殊癖好么，非要盯着一颗死人头看半天，啧啧啧”，斯内普教授似乎又找到了一个挖苦讽刺的好机会，“去，用羊皮纸写十二英寸的死人头作用再来见我。”
　　“好的，先生。”我意识到先生正在思考什么不便打扰，仅仅朝他丢下一个冰山美人教我的标准假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感觉背后那双深不可测眼睛正盯着我远去的背影，我加快了去往图书馆的步伐。
　　而斯内普先生则不自觉地对比着，来这儿关禁闭的没有一个看这种人尸不害怕的，而她是如此年幼却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又或是根本不在乎这些，斯内普教授似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另一边，我虽然能清晰地从大脑中提取相关信息片段，但我依然选择坐在日光照射下的图书馆一角，安静地翻阅文献资料。图书馆，这儿除了拉文克劳外罕见其他学院的学生，又由于自身对这份宁静气氛的喜爱，一来二往，她与鹰院的学姐学长们走得近些。
　　“亲爱的小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看着我思索的表情，仙气满满的鹰院小姐姐走了过来。
　　“斯内普教授发我写一篇十二英寸关于死人头作用的论文。”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这样啊。我们上周刚刚写过，从这儿开始，左边我手指方向数十二排，哪儿有你要找的书。”
　　“谢谢姐姐。”我对她行了个致谢礼。
　　“不用谢啦。”她挥挥手就去找自己要看的书了。
　　“一、二、三……十二”我默声地数着。啊，感谢梅林！这儿居然也有阳光，虽然这阳光的影响力比刚刚的掉了一个档次，但人要知足，你总不见得把这个书架上一半的书用漂浮咒挪到你喜欢的地方。这也太不厚道了，毕竟你不是在和蛇院交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说的高大上点那叫察言观色，说的糙一点，那叫活好命和法宝。
　　不过话说回来，她对蛇院的态度远远没有对待其他三院那么随和。物极必反，蛇院野心大，追随强大力量，但也同时证明其奴性很强，很容易迎合强权甘拜下风。所以，当她面对蛇院挑衅时，你毒蛇我也毒蛇，你想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奉陪到底。
　　从小就由莉莉丝训练，脸是用来蛊惑演戏的，除非想获得自己想得到的的东西可以尽情演绎，其余时间，一张扑克脸必须高高挂起，不让人发现任何内心的情感，蛇有七寸，一旦被抓到七寸必死无疑。
　　唉！瞧瞧自己最近思维总是离奇的喜欢从一个抛出点牵引一片，是知识的积累增加的表现？也许这是件大好事，但现在我要写作业！
　　将自己安静地蜷缩在一件件小事之中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天地平稳的脉动，阳光下，就连那随着呼吸上下翻滚的尘埃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风起舞。我看着手中未染墨迹的羊皮纸，真心想写好一篇论文，可惜要文采怕太文艺，要严谨又怕太枯燥，太笼统凑不成字数，太具体还不如直接搬运。
　　“小姐姐，能不能让我参考一下你的论文呢？”我将自己内心的想法礼貌地表达着。
　　“我刚来这儿也不太会写，你看这篇吧。”又一个鹰院小姐姐帮助了我。
　　拿着她的论文，我尝试着分成几个大板块，再进一步按照内容分了几个大纲，草稿了一篇。“姐姐，这样写，是不是斯内普教授就不会凶我了？”
　　“写的还行，毕竟你还只有5岁嘛，你慢慢来不急，你有的是时间。被斯教凶在正常不过了，但他其实相当负责。”
　　“啊，这样啊。”我佯装第一次知道斯教一样，“那么谢谢姐姐，打扰你看书了。”我从兜里掏出一块樱桃酒心巧克力，作为她教导我的报酬。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像想起什么是的。
　　“湫琳邓布利多。”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随即解释：“他的孙女。请问你的名字是？”
　　“安娜海瑞丝。”
　　“不介意的话，我们互换教名吧。”我笑说。
　　她的喜悦溢于言表。果然，在互换教名以后，我又问了一些具体的论文修改意见，她一一指出其中不妥的地方，笔力不够，论证不到位，举例不明确，甚至还有一些因为逻辑上的紊乱导致的一些段落扦插不到位。
　　我为自己能认识这种博学的人感到高兴，又掏出一把甜食：“安娜，我告诉你个秘密。”
　　“嗯？”
　　“爷爷最爱吃甜食，他还强迫福克斯吃甜食。”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舒适了，随后我们都沉浸在这愉悦的气氛中自主学习，我的注意力也一下子提升了。当我写完最后定稿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日暮黄昏是别样的风姿。“再见，湫琳，我要和同学去吃饭了。”
　　“再见。”我微笑着，等她离开后，扑克脸立刻贴回。朋友？利益感情这事还是先放一边吧，将我那么重那么重不想受伤的心轻而易举地交付给一面之缘的人，真的不值，也真的不敢。
　　我最后核对完一遍论文，就朝大厅那儿飘过，果然，斯教是单独一个人吃的。我径直走入地下室。
　　不要忘了礼仪！我扣门三下，随即等待。
　　进门后我将论文恭恭敬敬地递给他，并半鞠躬等其批完，“嗯，看来不是巨怪脑袋，有点东西。”
　　所以这是一句表扬喽，姑且认为这就是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