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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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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二天,格朗乔带他去参观了他家的地下酒窖。
雷司令根本没有喝过酒。
在一堆以酒名为代号的同事中,雷司令从进入组织开始到他成年,没有喝过一滴,甚至是带酒精的饮料。
往往会有个年长的男人以压倒性的气场站在他旁边。仅仅轻轻地一瞥,或者是不经意的抬一下胳膊,就让服务生吓得端着托盘哆嗦得不敢靠近半寸。而当时还未成年的雷司令掠过菜单上花里胡哨的酒名,仅仅点了一杯气泡水。
喝完后,男人马上领着他离开了。
拿起两个空酒杯,酒保盯着在灯光下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的玻璃杯口,下意识地惊叹:
“凤凰城竟有这样的人物……”
一大一小的身影如同夜间的幽灵地消失。
夜晚的小巷没有醉汉,也没有逃窜的野猫,就如头顶悬挂的弯月般静谧。如果不细心留意,根本发觉不了正有两个人正快步游走于狭长的小路中间。没有脚步声,没有布料摩擦的声音。这是师徒两人娴熟的职业素养,随时随地都要伺机而动。
直到一声响亮的嗝打破了这份默契的寂静。
米勒立马装作无辜地抬头望向微微撇着眼角瞄他的赤井秀一:“我憋不住了。准确地说,我我的肚子憋不住了。”
赤井秀一挑了一下眉毛:“进去之前我就说过,别乱喝外面的东西。”
“主要是,我太口渴了。我的嗓子眼就跟打完一千靶的手那么干。再说了——难道别的地方的苏打水没有气泡吗?”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打嗝打得停不下来。”
“呃,那怎么办?”
“他自己会停。”
过了半个小时,已经坐在赤井秀一车里的米勒依旧捂着嘴打嗝,而且他觉得这样的现象感到十分新奇,一边打嗝一边又咯咯咯地狂笑。
莱伊老师望向他。
“这是第三个红灯了,为什么还在打?”
“我不知道,”米勒捂着嘴,眼睛睁得圆滚滚地向上与他对视,很不正经地说,“我只知道这确实比喝酒有意思。我要申请改名字,我不想叫白葡萄酒了,那玩意儿一定不好喝——从今天起,我就叫柠檬苏打水。”
驾驶位的男人被他逗笑,嘴角向上勾了一下。
“是不怎么样,任何酒都是。”
“说真的,”米勒盯着一排一排展示柜上价格不菲的酒,“我总觉得会很好喝。但是我不敢。”
格朗乔就倒了一杯给他尝了一下。
进入喉咙,不,是舌苔碰到酒液的那瞬间,米勒就被强劲的酒味冲地后仰起脑袋,眉毛拧成死死的结头。
“第一口不要那么大。要一点一点,你看过录像带里,动物是怎么用舌头卷起水的吗?你就只要轻轻的沾一点。”
米勒如他所说地再次品尝了一口,似乎是有了先前的冲击,米勒已经非常能接受味道了,入口非常清爽,带着一点点水果发酵的香味。
“这是什么品种?”他咂咂嘴问。
“白葡萄酒,产自德国美丽的莱茵河边。德语名叫Riesling.(雷司令)。”
在陌生人口中听到自己组织中的代号,肌肉警觉地迅速绷紧。米勒借着酒杯的反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格朗乔。
米勒的脑容量不允许他分析敌人的意图,而是时时刻刻靠着他出色的反应能力,但前提是——他得保持清醒。
对方始终呈现出笑眯眯的面孔,言行散发着博学多识和良好涵养的光辉。
米勒难以分辨。他分不清对方是真心,还是一种伪善。米勒能做的就是在对方暴露之前首先保持真诚,这是赤井秀一教他的。莱伊老师为什么要说这些?保持真诚……米勒费劲地想,终于想了起来,老师在告诉他,要如何去交朋友。
格朗乔托着他的后颈,半哄半骗地又往他嘴里倒了一点。
“再喝一点吧,”格朗乔的声音已经渐渐模糊不清,“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喝醉不会损坏你的身体。”
酒精起了作用,眩晕感阵阵地袭来,像海浪拍着他。
“是不是轻飘飘的?”
米勒睁大眼睛,喃喃:
“真的。”
米勒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他迷惑地想抬起胳膊,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床头的镣铐锁住了。
米勒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眼神依旧非常涣散。原来酒精这么厉害,喝了一口就醉倒了;还有莱伊老师说的确实很对——永远不要去喝外面的东西。
“还不如打嗝,”米勒小声地说,然后懊恼地闭了闭眼,“而不是现在这样逼入绝境。”
“好久不见,雷司令。”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是来自床前的一个音箱,“听你的老同事说,你已经成长得相当令人满意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另外一道声音传来,米勒吃力地转过脑袋,他的脑袋非常沉,像是灌满了什么重金属。
格朗乔倚靠在门边,抱着手臂冷冷地对着音箱说,“还是个小孩,朗姆。小孩只会拖累我。”
“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他的,香登。但无论怎么样,你们就是搭档了。新的任务马上就会下达。”
米勒可怜的脑袋还在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叫香登的男人已经快步过来,用着一种不爽的眼神从上往下地斜睨着他。
“原来我们是同事。”米勒憋出了一句。
香登,享誉国际的法国皇室香槟。
对方抬头示意他讲下去,米勒却有点沮丧地不想开口了。他小声地说:
“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虽然当我的朋友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上一个已经被车撞死了。”
香登露出一个非常张扬的笑:
“哦——那我很期待我会有什么下场。”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米勒盯着他的眼睛,“更准确地说,你往我脖子扎的针,上面涂了什么东西?”
香登挑起眉,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亲爱的,你原来不是个猪脑子。”他靠着病床坐下,“我是个药剂师。准确地说那不是针,是某种动物的牙齿。药性是普通麻醉药的好几倍。”
米勒嘟哝着:“听起来像在捕捉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