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娶了黑莲花之后》雪崖

4、第四章

　　自那天起，许清彦房门紧闭，再也不见赵攱。
　　赵攱仍是每天去劝，总在许清彦的门前徘徊许久。
　　眉眼里一天一天，又是愁色又是疲色。
　　这一天，赵攱仍是想在书房歇下，仆从们说白靖之请他过去，他揉着昏沉沉的头，本想拒绝，话到嘴边，还是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赵大哥，你过来看，喜儿去买的吃食，糯米团子，桂花糕，翡翠蒸蛋，盐酥麻花，京城的好吃的真是太多了！”白靖之面前满满一桌的小吃，他腮帮子鼓鼓的，正努力地一嚼一嚼。
　　赵攱失笑，果然孩子心性，摇摇头做到了他对面：“我不吃了，你若是喜欢，让喜儿每天给你买就是了。”
　　“赵大哥，你真好！”白靖之笑弯了眼，又露出一对小虎牙，赵攱抬手擦去他嘴边的食物碎屑。
　　白靖之冲他调皮一笑，又埋下头热火朝天地啃起零食，这般无忧无虑的笑容总算冲淡了一些赵攱近日来的愁绪。
　　拍拍他的头，赵攱坐在桌前听白靖之兴致勃勃地讲他到了京城的趣事，赵攱听着有些走神，目光飘到窗前，一盆白梅灼灼地绽放着。
　　那是他们还在书院里一起念书的时候，书院里也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梅花，枝干虬结，脾性却令人难以捉摸。或许一连几年不开花，或许一开花，就是满树白雪，冰清玉洁。
　　那一年，梅花开了，也是白梅，雪一样的颜色。
　　他兴致勃勃地从院中冲进屋里喊：“子安，开花了，你快同我来！”
　　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的许清彦，黑白分明的眼里还带着疑惑，像一只误闯林间的小鹿。
　　“什么？”
　　“你来吧！”赵攱是个急性子，拉着许清彦就往外头跑。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少年们的身上。
　　他拉着他的手，一起在那白梅树下扬起了头。
　　“应谢永年，此景美甚。”许清彦偏头感叹，轻轻一笑。
　　一袭白衣的许清彦，拥着狐裘，清浅的眉眼如墨晕染，仿佛带着天青色烟雨的水汽，站在梅花前，人比花更多一分清冷的仙气。
　　赵攱看呆了，愣愣地回一句：“子安，你真好看。”
　　许清彦闻言，皱起了眉：“永年，你也要学他们打趣我吗？这个不好笑的。”
　　赵攱连忙解释：“不不，子安我并无此意，只是，只是，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红着脸道：“前些日子母亲要给我张罗婚事，她们一个都不如你，你当真比我见过的所有姑娘都要好看。”
　　许清彦哈哈大笑，笑得赵攱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心尖阵阵地瘙痒，伴着微微的疼。
　　“娶妻了，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他望着梅花，轻声问道。
　　许清彦煞有其事地想了想，点了点头：“是的，你得去陪你媳妇了。”
　　雪花，还是梅花，白白的，落在皮肤上冰冰的凉。
　　“那我不娶妻了。”赵攱看着许清彦，这句话脱口而出。
　　许清彦无奈地摇着头，为他孩子气得话发笑，伸指一点赵攱的眉心：“傻话。”
　　赵攱却觉得心里忽然烧起一把火，他反手握住许清彦的指尖，定定地望向他的双眼，许清彦的眸光清澈，他又重复道：“子安，我不娶妻了。”
　　许清彦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雪纷纷，梅花香。
　　“赵大哥！”白靖之喊道，打断了赵攱的思绪。
　　他连忙回神，十分抱歉地对上白靖之望过来的眼神：“不好意思，靖之，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算了，赵大哥，最近你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有什么烦心事，能说给我听听吗？”白靖之指尖叩着桌面，杵着下巴认真地望着赵攱。
　　赵攱的目光飘了飘，被那梅花烫到一般，移开对上白靖之的眼神，他犹豫道：“其实，你无需操心，只是子安他……”
　　白靖之眼睛一眯，心下了然。
　　“哥哥他恼了我的事，与赵大哥生了嫌隙，此事算来都是靖之的错。”他双目竟微微含泪，怅惘地垂下头来。
　　“赵大哥你公事繁忙，整日来顾全我们，未免太劳累了些，靖之实在心疼。”
　　白靖之，一个戏精颜控，为了钓颜好活棒的大金龟，自是将一身温柔小意，最顺男人心意的察言观色修炼得炉火纯青。
　　赵攱连忙起身安慰，来自江南的富贵人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却也能为他委曲求全，思量如此之多，未免心里不歉疚。
　　“这些天是我怠慢了，你且安心住着，过几日我闲下来便陪你出去逛逛。”
　　白靖之垂着的脸上，秀眉一挑，却仍是乖巧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愿意去向哥哥解释，负荆请罪，都是我的错，是我不顾一切缠着赵大哥的。”
　　他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赵攱把他抱入怀里，白靖之梨花带雨地抬头，二人交换了一个吻。
　　“谢谢你，靖之。”赵攱将他的头发拢到颊边，“本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话不要再说了。”
　　白靖之：不，是谢谢你，美人，我来了！
　　还挂着眼泪，白靖之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一边伸手挡眼睛，一边对赵攱道：“哥哥是通情达理的人，靖之好好同他说，他会原谅赵大哥的。”
　　“但愿如此。”赵攱苦笑，他心里是抱着希望的，许清彦对他从来是一个心软的人，此事若能过了，他定好好补偿就是。
　　“子安身体不好，你别惹他生气。”
　　白靖之：好好好，我肯定舍不得，美人嘿嘿嘿。
　　白靖之哼一声，打开赵攱的手，气呼呼坐到一旁：“你看你，又偏心，怎么就不拿出来这股子劲担心我呢！”
　　适当的吃醋，不失可爱的耍脾气，才能展现自己少年感满满的爱恋。
　　“好，”赵攱哄他，戳戳他气鼓鼓地腮帮子，喂给他一块桂花糕，“呐，镇国公大人亲自伺候我们白大公子吃东西，来，张嘴，啊——”
　　呵，男人！
　　然后白靖之开心地叼过糕点，嗯，桂花糕还是甜的，真好吃！
　　美人，我来了，嘿嘿！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