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换CP了》想飞的小鹿比

46、第 46 章

　　一百零六
　　回到正屋，南大山和南北正各自坐了一把椅子玩着手机。靳维安心里不大高兴，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家，表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你洗完啦？”南北连忙迎上去，给她使了个眼色，“对了，你不是给爸带了礼物吗？”
　　“哦对，行李呢？我去拿。”
　　靳维安刚离开去拿行李，南大山立马就进了厨房。
　　“太不像话了！”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气呼呼地出来，“说是洗碗就只是洗碗，碗啊碟啊都摆在灶台上也不往碗柜里放。”
　　“爸，维安肯定不是故意的，可能我刚才没跟她说清楚碗柜在哪儿。”南北连忙辩解道，“平时在岷城她做家务做得可好了。”
　　“你就向着她说话吧。你看她那身打扮，回农村还穿那种裙子，哪里有个干活的样子。还有那眼皮上，红红褐褐地涂了些什么？你挣些钱不容易，别被她就这样造了去。”
　　“爸，维安在他们公司也是个主管，工资也不低。”
　　“她一个女人还能做主管？”南大山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南北，想想你们。漂亮女人有钱、能升官，背后是怎么回事咱都清楚。你别像我当年似的就被那张脸给骗了。”
　　“维安不是这种人！你也别这么说妈，妈为什么和别人走了你自己不清楚吗？”
　　“叔叔，”靳维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GUCCI的袋子，不知道已经在那儿站了多久。“可能您在这山里很久没出去过了，现在大城市里女的做高管的都比比皆是，我算是最不行的那种了。而且……我觉得您那么说南北的妈妈也不太合适。”
　　“你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谁知道有没有背着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北啊，咱们农村的不像他们城里人，咱们太单纯了。”
　　从小就打到大的靳维安从来就不是什么包子性格，刚才让她洗碗还不许南北帮忙她就故意装作不知道碗柜在哪儿把碗摞在灶台上。这会儿居然又因为自己的长相和职位就随便侮辱自己的人格，这就让她更不能忍了。
　　“我们父子俩就随便聊聊，你听错了。”一见靳维安硬气起来，南大山立马就软了。
　　“是啊，维安，你应该是听错了，爸没说你。”南北也跟着解释。
　　“原来是我听错了。不过南北，什么时候咱们带叔叔去岷城或者其它地方旅游一下。你也出来工作好几年了，怎么都没带叔叔多出来看看呢。”
　　话的内容字面上听是贴心的，可话里影射南大山没见过世面的意思在场的三个人却都听得明明白白。南大山心里清楚，但靳维安说的也是实话，别说出省了，就是这个村他都很少出，每天都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天亮了等天黑，天黑了就睡觉。
　　南北的脸色却变了几分，南大山受到“侮辱”，他感觉自己也连带受到了“侮辱”：靳维安果然骨子里还是看不起他们农村人。
　　“维安，我们这里是小山村，比不得你在县城里长大，没你那种条件能到处跑。”南北冷冷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年后我会带爸去岷城玩儿几天。”
　　这些直接回怼完全出乎靳维安的意料，而后面说的“我”会带南大山去岷城玩，而不是“我们”，明显将她排除在他们父子二人之外。靳维安惊得瞪大了眼睛。南大山也听出儿子大体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立马又挺直了腰杆。
　　靳维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独自一人在异乡遭到男朋友父亲枉顾现实的贬低，男朋友非旦不帮自己，反而当面驳斥自己。
　　“那最好了。”靳维安忍着眼泪笑道，“差点忘了，叔叔，这是我花了半个月工资送给您的礼物。您放心，每一分都是我自己辛苦赚的。”
　　靳维安努力保持着姿态不让自己哭出来，将口袋放在南大山旁边的矮桌上。
　　“昨晚太冷了没睡好，我去睡会儿午觉。南北，你陪叔叔多聊会儿吧。”说完，没等二人有任何反应就转身回了睡觉的房间。
　　“这是什么态度？第一次来就对我这种态度！！！”靳维安的背影刚一消失，南大山就开口了。
　　“爸，是你先侮辱维安人格的。”南北低着头，靳维安眼里的泪水其实他都看到了。
　　“人格？！人格是狗屁！你妈也能拿钱回来，她是拿什么换的？这个靳维安一点委屈都受不了的样子，人家凭什么让她升官！还有这个什么礼物，”南大山一把抓起桌上的口袋暴力拆开，“就……就这么个破包就要半个月工资？！她也真能花钱。”
　　“那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还给维安。”南北没好气地说。
　　“要！怎么不要。都说了是特意买给我的。”南大山连忙把包往胸口一塞。

　　南北打开房间门，床上的靳维安背对着门口静静地睡着。他抬起一只脚准备跨进去，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门再次被关上。靳维安睁开眼睛，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在枕头上绽出一朵透明的花。
　　南北独自走在村里，邻居家的姑妈刚好出门，看到他就热情地打招呼。
　　“南北，听说带女朋友回来啦？”
　　“是啊，姑妈。最近身体好吗？”
　　“好得很。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到时一定请您。”
　　“南北，早上远远的就看到你带女朋友回来，好像还是个美女啊！”
　　“南北，准备娶媳妇啦？”
　　“南北，居然谈了个城里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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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亲人络绎不绝的问候，像关心，好像又更像是等着看他的笑话。毕竟他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条件哪里配娶靳维安这样一个相貌出众，家庭条件也不错的女孩呢。
　　南北只机械地点头笑笑。
　　不知道转了多久，南北回到家里。正屋里没有人，旁边南大山的卧室里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不用说，是燕雪回来了。
　　“妈，你回来了。”南北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燕雪笑得一脸红光，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我的儿媳妇呢，快带我去看看。”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补觉呢，我去叫她起来。”
　　“别叫了，让人家好好休息。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就行。”燕雪说着就推着南北往靳维安睡觉的卧室走。
　　刚一打开门，靳维安就坐了起来。
　　“你……”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南北旁边站着一个50岁上下的中年女人，穿着一条刚到大腿中间的劣质紧身连衣裙。小腹有些凸出，但身量却十分丰腴。脸上虽然有明显的岁月痕迹，但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
　　不用想，这肯定就是南北的妈妈。
　　“维安，这是我妈妈。妈，这是我的女朋友靳维安。”
　　“阿姨好。”靳维安起身走到两人跟前。
　　“你就是维安啊。真好真好，”燕雪一把拉起靳维安的手，两只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别说，真有点我年轻时的风韵呢。不过比我漂亮多了。南北，你可得照顾好我儿媳妇啊。”
　　“阿姨，您过奖了。我给您带了个小礼物。”靳维安脸一红，立马抽出手，从行李里翻出一条香奈儿的丝巾。
　　“真漂亮！要我说，漂亮的人啊眼光也一样漂亮。南北就从来没给我买过这么好的礼物。”燕雪随意地在脖子上一围，对着靳维安和南北转了个圈，“好看吧。哈哈哈哈……”
　　“特别好看！阿姨，您本来就漂亮，这条丝巾特别衬您。”中午累积在心中的不快在燕雪的笑声中散了大半，让她觉得这次来南北家的体验也不算那么差。
　　晚上，燕雪破天荒地到厨房炒了几个菜。临进厨房时，还特意把丝巾塞到领口里面，以免被油烟熏溅到。
　　昏黄的灯光下，四个人坐在一起，倒也有几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维安啊，这条丝巾不便宜吧？好像是个什么国际品牌？”燕雪给靳维安夹了几根肉丝。
　　靳维安笑了笑：“是香奈儿的，阿姨您真有眼光。”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可贵了。听大山说你给他买的那个钱包也花了你半个月工资呢。”
　　“第一次见叔叔阿姨，花多少钱买礼物都是应当的。”
　　“我和你南叔叔都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不过啊，以后你就别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尤其是和南北结婚后。到时候你要做家务带孩子，虽然南北的工作还可以，比他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咱们做女人的也得体谅他一个人赚钱不容易。”
　　“不好意思啊阿姨，南北还没跟我提结婚的事呢。而且，目前我也没有想过以后结了婚就辞职在家。再说阿姨您不也还在工作吗？”靳维安把刚夹起来的肉丝重新放回碗里。
　　燕雪和南大山面面相觑，南大山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毕竟中午已经见识过了靳维安的嘴上功夫，他可不想再在老婆和儿子面前丢脸。
　　“阿姨是生活所迫。”燕雪深深地叹了口气，“哪个女人不想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啊，你比我运气好。南北这孩子又孝顺又能干，只要你别乱花钱，把家里的收入开支规划下，完全可以在家好好照顾他。”
　　“阿姨，南北很好。可是如果结婚的话，我肯定还是会继续上班。虽然我也不见得能做成什么大事吧，但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比较好。”靳维安看了一眼南北，“是吧，南北。”
　　“妈，这些事还早着呢，我会和维安慢慢商量。”
　　“这有什么商量的啊，男主外，女主内，天经地义。维安，你命好，找到了我们南北，以后啊不用在外面奔波。不像我，哎……”燕雪做出伤心的样子，南大山倒是面不改色，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抱怨。
　　“妈，维安第一次来我们家，说这些干什么。好好吃饭。”南北又多夹了几筷子菜放进燕雪的碗里。
　　正值初秋，福建的夜晚还不算太凉。屋外的几声虫鸣将刚才的讨论打断，但却让人觉得十分聒噪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