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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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我的渠道，你就别问了，总之，以后好好的。就这样，你回吧。”
容云夕被顾重华一句话给挡回去，又见顾重华一副送客的模样，气得说不上话，什么礼数都不顾了，转头便离开了，连喊一句“三叔”都懒得。
容云夕刚离开院子，顾重华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一带黑色面具的男子，半边脸被遮了起来，从隔间不知什么地方走了出来。
“爷，您怎么……唉！”
顾重华没有说话，那带面具的男子欲言又止，见他一直不说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您明明查出来了，却不告诉二小姐，凭白惹得她气您，您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嘛！出力不讨好就算了，您自个儿，您又控制不住，又得伤心！”
一说起伤心这两个字，面具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甚至是害怕。
顾重华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两口，润润了嗓子。
“跟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那个红梅算她是已死谢罪也好，还是被逼自尽封口也好，一条人命去了，也算给诗月的事出了点气。至于，红菱，我就算告诉云夕，她又能如何，她那个冲动的性子。反正红菱已经被我们暗中控制了。至于，容思菡，我确实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的人……目前，光凭一个红菱，也不能算是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毕竟，她确实是容家骨血，就是现在把红菱挖出来，推到众人面前，她也不会怎么样。倒不如我们暗中控制了，也算是她的一个心病。最主要的是，我们已经知道，容思菡有些奇怪，往后，我们就得多看着她一些，防止她再搞些小动作。”
“虽然她是容家骨血，但是，若她不怀好意，想要欺负其他容家人，我肯定不会饶了她。”
面具男干笑两声，试探地小声嘟囔一句，“那二小姐，原则上来说，也不算是容家人啊……”
顾重华别过头，哼了一声，“她面上是就是！你管那么多！”
“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看那大小姐，恐怕也不打算欺负其他的容家人，大概就是偏偏是想欺负二小姐…… 也正好，您也就正好想保护二小姐。”
顾重华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面具男立马捂了嘴，噤了声，就是那两个眼珠子，转来转起，仿佛在抗议，说实话还要被飞眼刀子。
“容思菡，唉，这些女子，成天想的，还不都是婚嫁那些事。她不就是想抢了云夕的婚事，想跟世子混在一起。”
面具男试探地搓了搓手，微微前倾了身子，小声地说：“那不是挺好的，让她抢去，不正好嘛，二小姐这不就，能空出来了？”
说完，面具男还挑挑眉，一脸坏笑。
顾重华差点喷茶。
“说什么呢！这话能乱说！那是我侄女！”
面具男委屈巴巴地嘟囔道：“我也没说啥啊，倒是您自己想啥了？再说，说到底，您也不是容家人，她也不是容家人的…… ”
顾重华放弃了嘴硬，叹叹气，“唉，话是如此。可，我能被容家收留，当初从战场背回相府老二，这根本不是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容家损失了将才，只有容丞相这一个文官，唯恐势力被剥削，这才收了我，让我干些容丞相不方便出面干的事。”
“不过，也算是各取所需吧，我也需要这样一个身份，当然，他们待我确实是极好的，尤其是老夫人。所以，我更不能干那种事，老夫人最是疼爱云夕，一心想让云夕高嫁，你以为，老夫人真能让云夕嫁个来路不明的人，就像我这样？”
面具男长叹一口气，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唉，虐恋啊，虐恋啊！我是看不下去了。”
“你可以滚了，别让人看到你。”
面具男得令，立马退回隔间，便没了影。
顾重华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石平安扣，放在手里不停地搓摩着，平安扣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种，可它却通体圆润透亮，显然是已经被人把玩得有些岁月了。
他看着这枚平安扣，陷入了回忆。
彼时，年仅十三岁的他初到容府，浑身是伤，容府二爷也一息尚存。
可容家人秘而不宣，不敢对外声张，毕竟他们败了，全军覆没，偏他们活着回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指不定整个容家都完了。
因此，顾重华，既算得上是相府的救命恩人，又是相府必须要堵住嘴巴的人，他自然地被留在了相府住下。
相府后花园，有个凉亭，顾重华喜欢趁相府众人为二爷忙活得走不开时，独自去坐着。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粉白的面颊，一双杏眼忽闪着，突然照进了他的心里。
战场厮杀多年，哪里还能见到这样纯净的眼神。
“喂，你就是那个把我二叔救回来的人吗？”
二叔？看来她是容丞相的女儿了，顾重华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娇蛮的小姑娘，点点头，只嗯了一声。
那时，容云夕只有六岁，在府中，她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人人都宠她，爱她。面对眼前这个陌生人，甚至还带着战场的杀意，却毫无惧意。
“二叔一直待我极好，过去也经常带着我玩，你能把他救回来，这很好。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顾重华哑然，这个六岁的小女娃，感谢人的方式就是赏赐吗？
“你二叔，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救他是应该的。我不需要赏赐。”
年仅六岁的容云夕还从来没遇到过不要赏赐的，就连她自己，若是做了什么讨祖母欢心的事，她也会死皮赖脸地问祖母要赏赐的。
“那，你，好吧。”容云夕显得有些困惑，又有些为难，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莹白的玉石平安扣，伸出白嫩的小手，递到顾重华的面前。
“就当是我赠你的吧，不是赏赐。你救了二叔，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也能平安。”
顾重华怔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接了平安扣，在他掌心，他还能感受到平安扣存留的温热。
容云夕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可这确实顾重华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关心他，希望他能平安。他很小便被送进兵营，训练，可以说，他这短短的一声，都在厮杀，所有人都告诉他，为了帝王，为了江山，要厮杀，哪怕献出生命，也绝不能后退。
后来，顾重华留在了相府，经历相府二爷的死，容云夕似乎都忘记了小小平安扣的事。
顾重华却始终留意着这个有些娇蛮的小姑娘，有时候，小姑娘气起来，也会故意惩罚小丫鬟。顾重华见到了，虽说会上前阻止，故意抓一下她的小辫子，当是教训她，但他从未真正说教过她，全是容云夕哭着跑到老夫人面前告状，说三叔欺负她，他从不解释半句。
只因为，他始终记得容云夕纯净的眼神，温暖的平安扣躺在掌心的感觉，还有那一句平安。这让他深信，容云夕本性纯良。
可是，顾重华一直都知道，他与容云夕是没有机会的。
不过没关系，能看着容云夕平安快乐，他便满足，他甚至不在乎容云夕对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与容云夕订下娃娃亲的世子。
这让他有些为难起来。
若是世子真心待容云夕，倒也罢了。可是，按照现在他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世子似乎与容思菡关系有些微妙，他们很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方式，相识了。
若是那样，容云夕岂会真正获得幸福？
顾重华决定，一定要暗中搞清楚，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特别是，若是容思菡为了那门亲事，去做什么伤害或者诋毁容云夕的事情……
顾重华的神情变得阴冷起来，仿佛那个从战场万人枯骨中爬出来的人，回来了。
他将平安扣又收回了抽屉中的锦盒里，轻轻揉了揉后颈处，被头发遮住的地方，一块暗红色的圆斑似乎变得更红了一些。
另一边，气鼓鼓的容云夕刚回到院子没多久，连连灌了自己两杯茶，才把火气给压下去。
“我就知道！他肯定跟他们是一伙的！”
旁边的青杏是走也不是，接话也不是，只想当个隐形人，装作完全没听见自家小姐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怪话。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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