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是不是傻》心若如兰

5、第五章

　　他俩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彼此对望着，不知过了多久，韩山远的思绪慢慢被拉回来一些，并在心里反反复复强调“你现在是在接待朋友，这些不算个啥，接待朋友，把朋友当亲人，把肖奇当亲人，亲人说句我爱你很正常，亲人之间本就该互敬互爱！”

　　韩山远在心底自我催眠了一会儿，重新找回了自己，强装笑脸的对着肖奇说：“你想去游泳吗？我看你刚一直盯着海里那些人看，是想下海吧？”。

　　肖奇也跟着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可我不会游泳”。

　　原来是这，他就说呢！韩山远笑拍了拍他的肩，就像是再熟不过的哥们那样正常，“没事，我会，我陪着你”。

　　“好”肖奇自然是乐意的。

　　两人走回了太阳伞那，钟杰正在与他的女朋友们视频聊天，见韩山远他们回来了，忙对着手机说道：“宝贝，我朋友们过来了，晚点再聊，”说着视频朝韩山远他们扫了过去，而后就挂了。

　　韩山远会意，笑道：“与女朋友聊天呢？”就开始脱衣服，韩山远动作很快，一会就脱的只剩条短裤。

　　“是啊！她说过些日子要来看看我呢！”钟杰笑笑，又看向肖奇，说了句：“玩的开心吗？”

　　“挺好的！”

　　见韩山远只留了一条四角短裤，又拿着沙滩裤往身上套，“你们这是要下海啊！”

　　“嗯，肖奇想去。”

　　这么一说，肖奇倒不好意思起来。半天站在那动，眼睛看向韩山远，见他结实的体魄，又有些害羞的侧着头，不敢再多看。

　　好在他这样子没被韩山远看见，要被看见韩山远心里又要开始骂人了。

　　韩山远换好后，看向肖奇，见他连一件上衣也没脱，皱眉问道：“怎么，还不好意思！都是男人怕什么”？

　　可话一出口，他又想搧自己嘴巴子了，肖奇那样的，都不能算是个正常男人。

　　但还是拿着沙滩裤向他走去，肖奇紧张的接过裤子，像是怕他会来扯衣服似的，忙说道：“我自己来”。

　　“好，那你快点”知道他难为情，韩山远也不看他，两手叉着腰，看着海里游得正欢的人群。

　　不一会肖奇轻声说道： “我好了，走吧”！

　　韩山远还没转头看他呢，身后的钟杰倒先笑起来了“啧、啧、啧，你看看这皮肤，比女人的还白析水嫩呀！”又看了看这海滩，“海边紫外线那么强，一会回去铁定会晒伤，今晚定要红肿起来，过两天就会变黑了”。

　　肖奇被他说的，低下了头，脸像红透了的苹果。

　　韩山远本来没想看肖奇的，被钟杰这么一说还真让他盯在肖奇身上看了会。

　　M的，一个男人，身材长成这样，腿那么直，腰那么细，皮肤那么白，真是有点想喷血了，不禁也有些看呆了。

　　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对着钟杰一通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身材好的男人”？

　　这话一出，让人听着，却像是，“他是我的，只我能看”的意味。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或许是看见钟杰的潮笑，与肖奇的不安，韩山远的耳朵开始有点烫了，又转嘴道：“他一个男人，哪有那么娇气的，没事，走吧”！说着带着他往海里走去。

　　肖奇跟在后面，下水了，刚开始还好，不紧张，但越往外走，海水的冲力就越大，让他开始有些站不稳了，走到海水快淹没脖子处时，他就不敢动了，本想拉着韩山远，可，往周身看了一圈，哪还有韩山远的影子，都不知他人钻哪里去了。

　　正着急时，一个海浪拍了过来，海水快速没过了肖奇头顶，肖奇惊恐万分，他不会游泳，碰不到实物的感觉让他很不安，手脚在水里乱划着，海水从鼻孔里灌了进去，呛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海水又不同淡水，那咸咸的滋味真让人难受得半天都缓不过劲来，眼睛想睁开又睁不开，喉咙也苦得要命，肖奇都不知自己被海浪拍至何处了，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呛死了。

　　手不停的乱扑，又咳个不停，脚也不停的乱蹬，又想抓住稳的东西，又不受控制的想去擦眼睛，想喊，又喊不出来。

　　就在他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稳稳握住了他的腰，随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往上升，新鲜的空气随即扑面而来，肖奇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由着人求生的本能，紧紧的抱住了救他的人，也不管对方是谁，一边哭，一边咳。

　　在一通乱咳后，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才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个男人的脖子，双腿还缠着人家的腰，头还扒在人家的肩上，而这个男人拥有的宽厚的肩膀让他感觉很安心，一开始的不安立刻一扫而空，只是，这男人是？

　　没等肖奇红脸道谢，对方倒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抚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是韩山远的声音，救他的是韩山远，肖奇一个激动，又觉得委屈，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还开始抽泣起来了。

　　似乎在抱怨着，“你怎么才来啊！”

　　这种时候是不能把人推开的，韩山远再傻也明白这个道理。

　　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不断的安慰道：“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对不起！我不该走开的，别怕啊！我来了”！真把肖奇当成孩子一样哄着。

　　就他俩这姿势一个拍背一个紧紧抱着，站在海里持续了很久很久。肖奇哭够了，缓过了神才慢慢松开，从他身上滑下来，

　　别说肖奇的皮肤真滑，特别是在水里，不抓紧些，就怕像鱼一样溜走。

　　好在海边的人都在自娱自乐，没空看他们，要不抱着么久，韩山远立马就要甩开他走人。

　　见他松开，韩山远问道：“没事了吧”？

　　肖奇“嗯”！

　　“那还去游吗？”韩山远问

　　“你拉着我，在这站会可以吗”？肖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问道。

　　韩山远没吭声，也没点头，手也没动。估计又是内心里挣扎了好久，过了许久才伸出手拉住肖奇的手腕。

　　为了缓解尴尬，韩山远没看肖奇，他用脚在海里刨了一会，用脚指夾住了一只大贝螺，另一只手伸下去接着，对肖奇说道：“把手摊开”。

　　肖奇照做，韩山远把大贝螺放到了肖奇手里。

　　看着手里的大螺，肖奇笑了，抓着螺看了半天，不都敢相信，“你怎么这么厉害，你会变魔术吗”？

　　韩山远同样笑着摇了摇头，用手一圈，回道： “在我们脚下这一片沙地，有很多这种螺，你用脚踩深一些就可以挖到了，要不要试试？”

　　说完，又突然想到肖奇的皮肤很滑嫩，那他的脚应该也很嫩的吧！

　　又补了句：“慢慢踩，沙地里还有许多碎贝壳，不要伤到脚”。

　　“嗯”！肖奇笑呵呵的一双手反抓住韩山远，脚跟着他一起挖着，不一会也挖着一只，可把肖奇高兴坏了，身边经过的人只当他们是在教游泳，并不在意，也不多看。

　　直至肖奇玩累了，韩山远才陪着他上了岸。

　　不得不说，今天除了那次呛水弄得有点不愉快外，总体他俩还是玩得很开心的。

　　其它还好，韩山远则是觉得肖奇一个男人，太娇气了些！

　　回到家中，钟杰找着机会就赞扬韩山远，突破够大，应变能力也强，继续加油，可我们的韩山远同志却真真是要口吐白沫，翻白眼了。

　　玩这一天，让他感觉比搬一天的砖还要累！

　　当钟杰把今天韩山远的表现汇报给刘启时，刘启也跟着高兴坏了，说等韩山远接待完这人，他要好好在团队里表扬韩山远一番。

　　可能肖奇今天是真的玩累了，早早就洗漱睡了，这，韩山远更是求之不得。

　　他在客厅看着电视，其实脑子里在想着想着明天的工作安排，打开了手机，发现很多人给他发来了“加油”的短信，他也抓住这空档快速给人一一回了去“谢谢”！

　　这些鼓励他的短信，让他瞬间增强不少信心。又点开了小团队群，群里发来了他明天的工作安排，和流程及他该注意的事项，还有钟杰发过来指导他明天该注意的哪些地方，当然还有许多对他表现肯定的话语，看完心情慰贴了不少。

　　总算克制自己的恶心得到了相应的认可。

　　又把注意事项多看了几遍，牢牢记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韩山远就带着肖奇，说是带他去见几个朋友，肖奇也没多想，跟着去了，结果一进去别人家，坐在沙发上，感觉得是正规的模样，让肖奇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但他没吭声，依旧给面子笑着和别人聊了会，之后，感觉对方聊的内容有些跑题了，竟说一些国家政策之类的，他听着都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了，就没再吭声了，笑容也了，就只盯着对方看。

　　韩山远一见肖奇不笑了，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心里就像在打鼓，紧张到不行，手脚不受控制的总想东动西动，整个过程的心都是悬着的，好不容易从朋友家出来，肖奇也不吭气，也不看他，就总盯着自己的脚看。

　　韩山远看了看他的鞋，没什么奇怪呀！

　　心里也明白，他肯定是生气了，觉得自己骗了他，但他从没接过朋友，心里知道，也明白对方此刻的感受，就是心虚的有点不受控制，越着急就起慌，越慌就越容易出错，但他也知道，都这样了，肖奇定是在等着他给个解释，可韩山远不能解释，也解释不通，却也知道，现在的他，不主动说话是不行了，便定了定神，问了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肖奇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很勉强的微笑，“我没事”，说完头又低着。

　　这叫没事，很明显心里在想别的事！肯定是听了朋友说的行业里的一些东西，他感觉像洗脑，不高兴了，心里肯定在胡思乱想，当初刘启让他来了解时，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算了，既然他不提，那自己也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也解释不通，便说了句： “我们去超市走走”。

　　肖奇没有回答，只跟在韩山远身后走着。

　　这与昨天的反差也太大了，韩山远有点受不了了，但也只能强忍着，这才刚开始呢！后头还要好几天呢！

　　稳住！
　　稳住！

　　两人虽是去超市转，可并无东西可买，而且，现在两人脑子里想的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们在超市转了一圈，一路无言！

　　快中午了，韩山远带着肖奇从另一个朋友家走了出来，看了看手机，说了句：“饿了没？我回家做饭给你吃！”。

　　肖奇终于是忍不住了，站在马路上问道：“他们说的这个什么生意，你也在做吧”？

　　走在前面的韩山远，身型猛的一抖，背上都出了一身冷汗，这半天的，他就怕肖奇问他这个问题，果然，他还是问了，怎么回答呢？

　　是？

　　还是继续装傻？

　　装傻好像不现实，都说了是朋友，就算自己没做，也是知道这个生意的，不然看什么看？

　　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没什么大不了，他韩山远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正大光明的很，只是现在肖奇没弄懂明白不理解他罢了，怕什么呢！

　　小爷可以为了钱忍辱负重！

　　“是，我做了”。韩山远回头诚恳的看着他回答道

　　肖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年初”大实话！半年了啊！

　　“为什么让我去了解？”说这话的时候，肖奇看起来有点难受。

　　韩山远心慌的不敢与他直视，“我…我是想让你了解我，了解…我也同样要知道我做些什么，只要你明白就可以，你不担心我就成，因为外界传言太恐怖，我怕你害怕，同时担心我”。

　　肖奇又问道：“如果我不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同我说”？

　　这话问得，你不问，明显我就不说。
　　韩山远语塞，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我……，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我不想骗你的”。

　　违心，大违心，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韩山远心虚得很，头都往别处看，哪还敢正视肖奇，但，说出这些话来，他也是没有办法，这都是上面教的。

　　肖奇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问道：“了解明白这个需要多长时间”？

　　“就…就几天”。我求求你了，别再问了好不好。

　　肖奇没回答，又往前走着，韩山远只能在后面跟着，跟着，突然肖奇停下脚步，没回头，“我会去了解完的”。

　　韩山远的心，起起落落来来回回这么多次，这下总算是成功着地了，那嘴脸变得比火箭飞行的速度还要快，立马笑容满面的说： “中午想吃什么，我好好给你做”。

　　肖奇深看了一眼他，并没回答，继续往韩山远家走去。

　　其实这一天下来，走了好几个朋友家，韩山远都觉着很疲累，看着肖奇，也能感受到他很累，而且他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出来，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韩山远尽量顺着他，感觉就像是夾着尾巴做人了。

　　晚上吃过饭后，韩山远问肖奇想不想去海边散散步？

　　肖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想，他就一直那么站在阳台上，韩山远住的小区阳台是开放式的，楼层又高，刚好可以看到海，夏天海风吹得也比较凉爽，站在阳台上人感觉没那么压抑。

　　韩山远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搬了个凳子，就坐在旁边陪着他，也不说话，也不看着对方，让人感觉好不可怜。

　　就像待宠的小宠物！可韩山远却没那么觉得，只要肖奇开心，现在让他做什么都行，当然谈情说爱除外。

　　两个小时后，肖奇去洗澡睡觉了，今天一整天，肖奇都没怎么说话，平常还能和钟杰说上两句，今天在饭桌上，他愣是一声没吭，气氛尴尬到不行。

　　见肖奇睡了，韩山远出门给刘启打了个电话，大概打了十来分钟，出门时脸色还很难看，进门时脸色就好多了，再不像刚才那哭丧的样子。

　　洗完澡，洗好衣服，晾好衣服，韩山远也去睡觉了，这次他听着刘启的话，睡在了床中心，而肖奇还像昨晚一样睡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着迷迷糊糊的韩山远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侧身好像有人在靠近，被吓得立马睁开眼，用力的甩开手，跳下了床！

　　待看清是肖奇，又见他那双又惊惧又忧伤的眼，怔在当场又不知要干嘛了。

　　M的，那天抱着他也就算了，是因为溺水，现在还来拉手。韩山远快被他逼疯了，骂也不是，走也不行，就那么惊恐的看着肖奇。

　　看着肖奇两只慢慢模糊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韩山远心中也有一丝丝不忍心，快速的想了个理由，“那个，我刚正在做梦，梦里有魔鬼追着我，你一抓着我，我就以为，以为我被那魔鬼抓住了，吓死我了！”说着还自己给自己的胸口拍了两下。

　　演员嘛！总要演到位的。

　　肖奇听见他这么一说，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但明显心里舒畅许多了，强忍着的泪水也没掉下来，被他收了回去。反而不好意思，说道：“我……我不知道你还会做恶梦，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韩山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继续躺了下来，空调被一拉，侧身睡着， “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肖奇没有再说话，看了韩山远一眼，也背着他躺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