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温璟

4、第四章

　　于春生今日从前门进了畅春园，贴着两厢穿过大厅时，却看到了坐在茶座上喝茶的方北洋。这位少帅的容貌气势太过出色，纵使坐在人群中，于春生也一眼就看到了他。
　　今天能见到这位，可真是难得。
　　说起来，方北洋这个人也太难接近了，军阀中难得的作风谨慎，加上方府的下人口风紧得狠，行踪十分难打听，于春生谋划了近两个月，竟然只在陆公馆阴差阳错地见了一面。本来已经打算换个人下手了，只是……今天既然他来了，那就再试试吧。
　　走到后台，侧身穿过一群正在勒头贴片子的生旦净丑走到自己的妆台前，看了眼片子已经整理好了放在妆台上，便笑着拍了一下小学徒的脑袋。
　　坐下来细细拍了底色与腮红，大片的红色从眼尾晕开。看着镜中的原本温和的脸生生艳丽起来，于春生满意地停下手，拿起一旁的散粉点在额上，状似随意地问一旁的师兄：“对了师兄，我刚路过大厅时，看着第一排坐了位军爷，那是什么人？”
　　眉毛画到一半的霸王一下子转过身来，眉飞色舞：“你不知道吗，那是位少将呢，姓方。听说是Q党高官，也算这北平的新贵。”
　　于春生敷粉的手不停，只作随意道：“姓方？生面孔呢，是哪位老客带来的吗。”
　　“好像不是吧，也没见谁和他一起来。”
　　霸王转身接着去画那半条眉毛，画到眉尾时又转头对着春生说了句：“不过说来也怪，那位来了好一会儿了，只在那儿喝茶，看着不像个爱听戏的。”
　　可不是不爱听戏吗，筹谋了两个月都没能见着他。
　　春生把手上的红油彩放下，招招手唤过一边儿正在擦戏服箱子的小学徒来：“去打听打听那位方少帅。”那小学徒乐得不用干活儿，把手里的抹布一扔，转身就跑出了后台。
　　真有意思，于春生低下头勒头时抿了唇想着。

　　准备上台时，小学徒蹭到了于春生身边：“于老板，我打听到了，方少帅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听说是专程来看您的戏，今天重金求的票呢。”
　　专程看戏么……陆公馆的时候还不太爱搭理自己呢，有趣。
　　上台，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