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温璟

21、第二十章

　　进方北洋的书房是不用搜身的，杀方北洋容易，但杀掉方北洋之后全身而退却不那么容易。筹谋了几日，春生还是决定下毒。
　　春生准备了酒和毒药，下了帖子请方北洋三日后来于府小酌几杯。

　　摸着那坛酒，春生苦笑了一声。这是方北洋爱喝的竹叶青，自己费心找了来，本是想和他再游湖时喝的，这样他就不用费心去琢磨那棋子。只是……后来二人莫明生疏了，这酒也不好再送，他自然也不必费心去琢磨棋子了。
　　本来是想讨他喜欢的酒，现在却要用来结束他的命。

　　然而就在动手的前一天，春生却听到王崇海义正言辞地对副官说：“方北洋行事怪异，我怀疑他是卧底，为了我党大业，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春生没憋住，轻轻冷笑一声：王崇海这个人，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也不过为了自己的私利罢了。为了一点私利，栽赃陷害收买暗杀，他什么都能干出来。
　　但春生还是犹豫了——万一王崇海对方北洋的怀疑万一是真的呢。虽然他们有私怨，但王崇海怀疑方北洋总该有点证据。
　　犹豫再三，方北洋来赴约时，春生把那包毒药锁在了柜子里。

　　一连半个月，春生仍然周旋在王崇海身边试探，看着方北洋和王崇海你来我往的交锋。看了几次，果真发现了一丝异样。
　　王崇海步步紧逼，方北洋如果要采取什么行动，只怕也就在这几天了。于春生和老黄乔装打扮，日夜盯着方北洋。
　　一月七号傍晚，方北洋约了陈甫生在酒楼吃酒，春生乔装打扮后跟了过去。眼看着方北洋进了包间，春生转身下楼，在酒楼外找了个偏僻角落守着。
　　春生素来畏寒，冬日的风又呼呼吹在身上，春生刚开始还在原地踱步取暖，后来直感觉快冻僵了，骨头缝里都透着风。突然，春生眼睛眯了眯——刚刚从酒楼出来那人，瞧着走路姿势有点眼熟。那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短打棉衣和绑腿棉裤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搓着手往街边走。春生细细看了几眼，果然是乔装打扮过的方北洋。
　　春生悄悄跟上，但方北洋十分警觉，春生不敢靠的太近，只远远缀着。过一个交叉路口时，方北洋突然转身冲进了人群中，三两下就没了人影儿。春生环顾四周——清一色的短打棉衣绑腿棉裤，哪里还找得着方北洋。
　　在原地站了半天，不甘心就这么跟丢了，但方北洋现在是鱼儿进了海，哪里还捞得着。叹了口气，真是白费了半个月的辛苦。就在转身时，春生一愣，短打棉衣——方北洋打扮成这个样子，要去的地方定然是所有人都穿着这些才不突兀，那么——春生突然福灵心至，三步并做两步，赶往城北那座宅子。
　　但是——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