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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受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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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一装作生气地瞪了眼郑平,接着笑着对李琏说:“李大哥也忙自己的去吧,不用送了,过几日我便会回来的。”
“好。”李琏依旧应道。
李琏虽然老实,但心细。郑平虽然精明,却心粗。
顾思一知道李琏肯定猜到自己被逐出大理寺了,不然以李琏热心的性子,不管顾思一如何劝说,李琏都会将她送到大理寺门口。顾思一只能郑重地说:“李大哥,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一路保重。”李琏叮嘱。
“知道啦。”顾思一一边走,一边挥手告别。
李琏就靠在门边看着顾思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雪地里,自顾思一到仵作房后,死气沉沉的仵作房多了一丝烟火气,她这一离开,仵作房又要变得沉寂无声了……
沉晔殿
瑜承将顾思一的令牌放到肖簌的案桌上,肖簌沉沉地看了一眼,脑中不自觉闪现蹲守新田间竹那晚,顾思一既委屈又倔强地将令牌展示给肖簌和瑜承的画面。
肖簌随手将令牌放进案桌的抽屉里,听瑜承汇报着顾思一在启清台发生的事。
瑜承讲完,肖簌说道:“退下吧。”
“是。”正当瑜承准备领命走出沉晔殿时,一团白色的东西破窗而入,直直射向肖簌,肖簌微微偏了下头,反手接住那一团,紧了紧手掌,是用宣纸包着的石头。
瑜承大惊,准备追出去,肖簌却道:“不用追,已经跑远了。”
“大人,您没事吧?”瑜承担心问道,心想是哪个不怕死的,竟敢进大理寺偷袭!
“我没事,你退下吧。”肖簌淡淡回道。
“是。”
瑜承出去后,肖簌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用宣纸包裹的石块,慢慢剥开宣纸,只见宣纸上两行字: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肖簌嘴角微微有些上扬的弧度,瞥了眼案桌上某人写的思过,上面娟秀字迹与纸团上字迹一模一样。肖簌又用那张纸团包着石头“原封不动”放到案桌的抽屉里与顾思一的令牌放在一起。
肖簌走出沉晔殿,缓缓对候在门外的瑜承说:“去牢房。”
“是。”
牢房
肖簌带着瑜承和卫州面不改色一路穿过牢房,对左右两边的狱房里的求救声充耳不闻。
牢房的审讯室用实心宽厚的墙壁围成,又由五堵相隔三尺的墙壁将审讯室和牢房隔开,封闭性和隔音极好。
“去将看守着何府三人的狱差叫过来。”肖簌坐在牢房审讯室的大堂木椅上。
卫州在堂下做笔录。
“是。”瑜承回道。
没过一会儿三名狱差被带到。
“见过少卿大人。”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三人现下如何?”肖簌问。
其中一名狱差回道:“属下看守的是丫鬟香槐,此女子问过何时可回何府,还问过可有人前来探望,再无其他异举。”
“属下看守书童吕泽,此人要过几本书,属下没给,也无其他要求和异常。”
“何书?”肖簌问道。
“吕泽说什么书都行,只为解闷。”
“嗯,下一个。”
“属下看守杜管家,此人从进牢房到现在只抱怨过大理寺饭菜油水不足,并无其他举动。”
“你们回去继续看守,他们的言行一一汇报,下去吧。”这才第二天,还瞧不出什么。
“属下明白。”
肖簌对瑜承说道:“先将香槐带上来。”
瑜承领命与三名狱差一起朝牢房走去。
香槐跪在审讯室大堂下,环顾冷肃的四周,紧张地咽了口气。
“奴婢香槐,见过少卿大人。”香槐趴伏着。
“抬起头回话。”瑜承开口道。
“是。”
肖簌沉声问道:“你是何状元的丫鬟,也是案发后第一目击者,本官问你案发时你在哪儿?”
“少爷摒退院儿里的丫鬟和下人,奴婢一直在府里的厨房为少爷准备晚膳。”
“可有人证?”
“厨房的师傅和大娘都可为奴婢作证。”
“何状元是什么时辰让你去准备晚膳?”
“大概未时末,当时院儿里的丫鬟下人都在,听了少爷吩咐后,都去厨房忙活了。”
“中间就没人离开过厨房?”
“有去上茅房的,不过都很快回来了,厨房大娘看得紧,下人们不敢离开太久。”
“何府正房卓氏与偏房叶氏关系如何?”
“卓大娘子同叶夫人不睦,时常争吵,府里人尽皆知。”
“卓氏与何状元关系呢?”
“卓大娘子曾向老爷表示想将少爷养在她身边,记在她名下。可是叶夫人不愿,老爷偏爱叶夫人,万事皆由叶夫人,卓大娘子也只能作罢,从那以后卓大娘子便对少爷不闻不问了。”香槐如实说。
“卓大娘子和叶夫人性子如何?”
“奴婢虽在何府伺候叶夫人这边,但奴婢在公堂必须说句公道话。卓大娘子从未无故刁难叶夫人这一房的人。只是叶夫人……”香槐吞吞吐吐地说。她的卖身契还在叶夫人手中,香槐实在不敢多言。
卫州顿笔说道:“今日的审问不会透露只字片语,姑娘不必吞吞吐吐,直说无妨。”
“叶夫人对府里的下人时常打骂,就算没做错事也会被挑出错处,叶夫人房中的下人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还好奴婢被调到少爷院儿里,才稍稍好些。”香槐回道。
“本官若没记错,你孤苦无依,父母双亡,卖身于何府,今早来看你的那人与你是何关系?”
“大人是说有人来看过奴婢?”香槐激动地问道。
肖簌转眸,说:“签字,带她下去。”
卫州拿着刚刚写的笔录到香槐身旁,蹲下弯腰将笔录放在香槐前方的地上,递给香槐一支毛笔,说道:“姑娘,写你的名字就可以。”
香槐急急忙忙签了字,接着跪在地上恳切哀求:“少卿大人,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此时,肖簌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堂下不断哀求的香槐。
瑜承拖着赖在地上不愿走的香槐:“肖大人,求求您让奴婢见他一面吧,您告诉他,奴婢在牢房一切安好,只求大人替奴婢带句话……”
直到瑜承将香槐拖走,听不到她声音之后,卫州将笔放在笔搁上,问道:“大人,并未有人来探望香槐,您为何说有人来看过她?”
“狗急会跳墙,人急了就会自乱阵脚。”肖簌淡淡地说。
卫州意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