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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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思一有意将话题扯远又强词夺理，肖簌语气仍没有起伏地说：“无论你有多少理由，你僭越是事实，这是其一。其二，在大理寺挑事闹事。其三，意气用事，目无法纪。其四，毫不顾忌同僚。其五，扰乱食膳堂秩序。其六，经过此事，往后大理寺难免有人效仿，这是你带的好头！还要本官细数吗？”
顾思一默默听着肖簌给她定的罪，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原来自己在肖簌心中是这样的，更没想到肖簌对自己说过最长的话居然是数着自己犯过的错，真是讽刺。
顾思一此时心如刀绞，比万剑穿心还痛。眼尾微红，眼睛酸涩，顾思一很想哭，却倔强地忍着眼泪，顾思一不想在肖簌面前哭，那样只会让自己在肖簌面前更加狼狈不堪……
瑜承虽一直低着头，但耳朵却将发生的事听得仔细，心中不免叹息……
顾思一硬生生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咬了咬下唇，带着最后一丝倔强：“属下愿意离开大理寺，此事与郑平，李琏还有姚仵作无关，请大人收回对他们的处罚。”说完，“咚”的一声，双膝跪地，顾思一长这么大，跪了无数次，都没有这一次跪得实诚。
这一声响着实震撼到顾思一身旁垂首站立的瑜承，瑜承心想这可是丞相之女啊，居然为了替人求情而屈膝下跪……
肖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依旧冷声道：“瑜承，收回顾思一的大理寺令牌，传令下去，郑平，李琏罚俸两年，顾思一逐出大理寺，姚仵作听候发落，都退出去。”
“大人！”顾思一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都跪下了仍改变不了肖簌的决断，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肖簌心中的分量，顾思一心里充满苦涩……
“退下。”肖簌淡淡回道。
顾思一将发麻的掌心掐得泛白，随即将头向前叩。
肖簌沉寂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慌，不自觉加重语气：“瑜承，带她下去。”随即用眼神示意瑜承拦住顾思一准备重重叩向地面的头。
“是。”瑜承眼疾手快抓住了顾思一的一只手臂，就在顾思一的额头距离地面只差一毫时，瑜承一把将跪着的顾思一拉起。
瑜承对被自己拉起的顾思一说：“顾仵作，请。”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顾思一闭眼前明明是跪着。一睁眼，人却是站着。
经这一跪，顾思一在肖簌面前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顾思一静静地看着肖簌，别人都说只有女人才懂女人，顾思一之前以为自己很懂肖簌，如今顾思一发现自己从未看透过肖簌，肖簌就像一块寒玉，怎么捂都捂不热，反倒让她顾思一受了凉……
顾思一心灰意冷地跟着瑜承走出沉晔殿。出了门后，顾思一将腰间的令牌递给瑜承，接着对准备去仵作房的瑜承说道：“我同你一起去仵作房跟他们道个别吧。”
瑜承闷声点头，顾思一与瑜承一路无言，瑜承还在回想刚刚在沉晔殿大人叫自己拦住顾思一叩首时，自己一抬头便看见大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还……还有一丝心疼？大人怎么会有这种眼神？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自己眼力精得很，应该不会看错……
顾思一突然止步，接着对瑜承问道：“瑜侍卫，大理寺卿大人的书房是不是启清台？”
“是。”瑜承回答。
“带我去见他。”顾思一说道。
“顾小姐，小的还要去仵作房传令。”现在顾思一交了令牌，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仵作，瑜承也不能叫她顾仵作。
顾思一平静地说：“如今我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仵作，放着一个外人在大理寺闲逛，恐怕瑜侍卫也不好交差吧！”
瑜承不得已只好带顾思一去启清台。
启清台
瑜承对门前的侍卫交代几句，便准备转身去仵作房传令，却被顾思一叫住：“瑜侍卫同我一起进去。”
“是。”瑜承只好应下。
得到通传后，顾思一进到启清台，对大殿上的肖靖鸿恭敬地行了一礼：“晚辈顾思一见过大理寺卿大人。”
“顾小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肖靖鸿刚刚听门前护卫通传丞相府顾小姐求见，还在奇怪顾丞相的女儿怎么来大理寺了，又想到今日上午在簌儿书房内见到的丫头不就是顾诀的女儿？在大理寺应该叫顾仵作，怎的还改称呼了？难道……
顾思一让瑜承将在食膳堂发生的事还有在沉晔殿发生的事原原委委地再讲述一遍。肖靖鸿听后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簌儿竟真要将顾思一逐出大理寺。
顾思一站在殿下说道：“大理寺卿大人，晚辈此番贸然前来有一事相求。晚辈初来乍到，对大理寺不甚了解，但知晓大理寺卿大人是大理寺官级最高的，所以想求大人免除对李琏和郑平，还有姚仵作的处罚。”
瑜承这才知道顾思一为何让自己陪她一起进启清台，原来是为了留住自己，不让自己向仵作房传令。
“你不为自己求情？”肖靖鸿回问。
“晚辈若能求得大人免除仵作房一行人的处罚，便是感激不尽，断不会再有请求。”顾思一真挚地看着肖靖鸿。
肖靖鸿又接着问：“如今你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仵作，那你是以何种身份来求情？”
良久，顾思一仿佛认命一般，无奈回道：“晚辈斗胆以丞相府二小姐身份恳请大理寺卿大人免除郑平，李琏和姚仵作的责罚。”顾思一心里既无奈又苦涩。
之前顾思一对褚疏茗指出她除了有公主身份，什么都不是。可现在自己却要依靠父辈的身份去求情。顾思一最不屑用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行事，只觉得这身份绊住自己太多，又淹没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让她显得没有任何价值……
肖靖鸿缓缓说道：“顾丞相位高权重，你用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求情，本官不得不看在顾丞的面子上应了你的请求。瑜承，你去回禀少卿，今日食膳堂的事本官接手。”
“是。”瑜承领命后，心里着实为顾思一松了口气，转身退出启清台。
虽然顾思一为还有转圜的余地感到庆幸，但顾思一心中满是惆怅。如今看来，顾思一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却是她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简直是对十年苦心学得验尸技艺的讽刺，顾思一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求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