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请等等》简默藏拙

57、解释

　　苏马缘的那帮狗腿子准备将苏马缘抬走，原本装晕的那人也赶紧爬起来偷偷跟着溜走。顾思一突然开口：“别急着走啊，战场得打扫一下吧。”顾思一看着凌乱不堪的食膳堂，说完对张鹏挑衅地挑了挑眉。

　　“对呀，别急着当逃兵啊！赶紧收拾收拾！”郑平得意地说。

　　寺狱的人以前总是暗地里欺负仵作房的人，他们不敢惹资历年长的姚仵作和江仵作，只敢欺负底下的虾兵蟹将，在姚仵作和江仵作面前又倒打一耙，郑平和李琏吃了好几次亏，今日可算扬眉吐气了！

　　张鹏只想赶紧换下身上腥臭难掩的衣服，恶狠狠地咬牙，指着两人吩咐道：“你，还有你留下收拾！”其中就有刚刚装晕的那个人，也是被苏马缘招去扶着的人，张鹏腹诽：就你还想踩着我往上爬？干点活认清自己身份！

　　“是。”那两人在这群狗腿子中地位最低，只得听张鹏吩咐，默默扶起歪倒的桌椅……

　　食膳堂的官差饭吃得差不多，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陆陆续续都走出食膳堂，只剩下顾思一，李琏，郑平和瑜承，还有留下收拾的两个人。

　　“李大哥，郑大哥你们先回仵作房吧，我来盯着他俩收拾就可以了。”顾思一笑着对李琏和郑平说道。

　　李琏和郑平上午的思过还没写完，下午还有好多活没干，只好跟顾思一交代几句后，才不放心地离开。

　　顾思一支走郑平和李琏后，一边看着弯腰打扫的两个人，一边对身旁站立的瑜承轻声说：“瑜侍卫，等他们打扫完，劳烦你带我去沉晔殿向肖大人请罪。”

　　瑜承瞟了眼顾思一颤抖的右手，缓缓说道：“好。”

　　瑜承看出顾思一故意支走李琏和郑平是想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恐怕给苏马缘那一掌，顾思一的手也受了伤，不知大人会怎么处置顾思一？虽然大人对顾思一有些许不同，但遇到铁面无私的大人，顾思一只怕凶多吉少。

　　沉晔殿

　　回到沉晔殿的肖簌批了几份卷宗后，拿起一旁顾思一写的思过，看着眼前娟秀的字，向来波澜不惊的冷眸此时却满是挣扎和犹豫。肖簌脑海里回响着肖靖鸿的话：顾思一是怎样让你如此信任？沉晔殿如此重要之地，让她独留，有关她的事，你先斩后奏……

　　过了许久，门外瑜承敲门：“大人，顾仵作求见。”

　　肖簌一边批着卷宗，一边回：“进。”

　　瑜承领着顾思一缓缓推门而入，两人对肖簌行了一礼。瑜承站直身子，细细地向肖簌汇报在食膳堂发生的事。

　　“顾思一前来请罪，还请大人责罚。”顾思一静静地等待着肖簌的宣判。

　　肖簌听完后，将紫毫前端浸入案桌上盛了半缸水的瓷笔洗里。肖簌抬首，冷声道：“顾思一收回大理寺令牌，逐出大理寺。仵作房郑平，李琏罚俸两年。在场的官差一律罚奉一月。至于姚仵作管教不严，本官会禀明大理寺卿大人处理。”肖簌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瑜承听后，不敢相信肖簌竟然真的要将顾思一赶出大理寺！

　　瑜承本想着肖簌会看在顾思一是丞相之女，让顾思一受点皮肉之苦是不可能，顶多也就是罚俸一年。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看似不痛不痒，实则诛心的惩罚，将顾思一逐出大理寺这不是打顾丞相和顾思策的脸？

　　顾思一在来之前就在猜想肖簌会如何处罚自己，同时也在想怎样撇清郑平和李琏，只是顾思一没想到姚仵作也被牵连进来了。顾思一也想过肖簌会将她赶出大理寺，但顾思一保留着一份希冀，不愿相信肖簌会绝情到将自己逐出大理寺。上午两人还相互交心，下午就诀别两断，不过才一顿饭的功夫就瞬息万变，当真世事无常。

　　顾思一自然不会妥协，圆眸坚定地看着坐在案桌后的肖簌，问道：“大人，今日之事全是由属下一人所起，也是属下一人所为，与仵作房其他人无关，属下愿一人承担所有处罚。属下深知犯错，但此错不足以被逐出大理寺，属下不服。”

　　“苏马缘在大理寺的官职比你高，以下犯上这一条足以让你离开大理寺。”肖簌语气冷然。

　　“就算他官职比属下高，但他打不过属下，成王败寇，这是他的错，与属下何干？要罚也是罚他！”顾思一愤然回道。

　　瑜承差点被顾思一这颠倒黑白的说法憋出内伤。

　　肖簌继续说：“若不是你使出小伎俩，你能打得过苏马缘？他的功力在你之上。”

　　“那最后也是属下赢了，空有武力，没有本事，也是无用。”顾思一依旧不服。

　　“你有一个人担得起所有后果的本事？”肖簌淡淡反问。

　　顾思一想也没想就说：“有，除了将我逐出大理寺这条我难以服从，大人可将所有罪责加诸于我一人身上，我绝无怨言。”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将你逐出大理寺都不够顶你们的罪。”

　　顾思一不服气，问道：“敢问大人，若被人欺负，是否应该还回去？”

　　“是。”肖簌应声。

　　“被人无故挑衅，我是不是应该打回去？”顾思一继续问。

　　“是。”

　　“所以我打回去，何错之有？”顾思一反问。

　　“错在以下犯上。”

　　又被肖簌绕回来了，顾思一憋了口气，再回道：“若是这个‘上’，为上不正，为首不尊，那我也要忍气吞声？”

　　“何为不正？何为不尊？岂由你一人评定？这里不是丞相府，没有人会替你善后。你有惹祸的本事，也要有承担后果的本事，可惜你没有。”肖簌定定地看着顾思一，又继续说：“在大理寺，苏马缘官职在你之上，在你打回去之前，就要想到承担以下犯上的后果。你只想到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但你的身份不够。凡事都要想到如何善后，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顾思一倔强地咬了咬下唇，回道：“我没有想逞一时之快！在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不能因为我一次疏忽就将我逐出大理寺。况且是苏马缘先动的手，李琏和郑平都没还手，这事更与他们无关，所以我们都没错，错的是苏马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