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是在漫天要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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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大理寺
清晨的街道，只有稀稀疏疏来往的几个人，忙碌的小贩也开始摆摊。
顾思一还未走到大理寺，便看见李琏站在大理门口，左右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李琏瞧见顾思一后，赶忙走下大理寺门口的台阶，朝顾思一快步走去。
“思一，你可总算来了，你不在的这几日，仵作房都忙得焦头乱额的。”李琏还未走到顾思一跟前，隔着老远就开始说道。
顾思一不免有些疑惑：“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告假的第一天啊，大理寺就来了四具尸体。”李琏走到顾思一跟前，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头疼。
“怎么回事？又发生新的案件了？”顾思一更加不解了，想着自己不过是离开三天而已，没那么赶巧，又发生新的命案吧？
李琏摇摇头：“那倒不是，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是边走边说，姚仵作命我在门口侯着，把你落在大理寺的令牌给你，不然你连大理寺的门都进不了，你怎么突然告假了？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李琏边说边把顾思一的令牌牌递给她。
“没出什么事，就是偶感风寒，在家歇息了几天，多谢李大哥关心。”顾思一连忙接过令牌。
“既如此，要多添些衣裳了，现在好多了吗？是不是还没恢复好？”李琏瞧着顾思一反手给她自己捶着背，想着是不是还有些不适。
顾思一无奈地摇头道：“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这几日一直躺床上，腰稍稍有些疼。”春棠担心顾思一下床受到寒气，便一步不离地守着她，顾思一只能乖乖待在床榻上，风寒倒是走了，腰疼却又来了。
“哦哦。”李琏了然地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本书，不知是不是你的？在姚仵作那儿，若是你的，等下见到姚仵作，便找他拿吧。”
“嗯嗯。”
在去验尸房的路上，李琏向顾思一说明了新田间山三人和蒙面人的情况。由于新田间山等人户籍造假，蒙面人又身份不明，只知这四人是东洋人，尸体无人认领，现在仍未下葬。
这几日，姚仵作做着验尸状的笔录，李琏与郑平整理验尸档案，忙得应接不暇。
“思一，江仵作旧疾缠身，年迈体弱，昨日已递交辞呈，回乡养老，以后这大理寺就只有你和姚仵作两名仵作了，你要处理的事务就更繁重了。”李琏有些担心。
顾思一无所谓地摇摇头道：“无碍。”顾思一清楚自己进了大理寺，就不可能像之前那么清闲。自己喜欢这里，不仅是因为肖簌在这里，而是顾思一对验尸有着极大的兴趣。
顾思一与李琏走进仵作房，便瞧见郑平一脸苦恼地整理档案。
李琏走到郑平身旁，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对他说：“思一回来，咱俩终于可以缓缓了。”
“什么叫咱俩，若不是看在你新当上爹的份上，为了让你提前回家享受天伦之乐，我帮你分担了多少活？你不知该多感谢你刚出生的儿子！”郑平埋怨道。这几日看档案上的字，眼睛都看晕了，脑袋都要炸了，这李琏瞧着倒是春光满面的。
“咱俩兄弟嘛，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李琏讨好地对郑平说。
顾思一听后，欣喜地说：“李大哥当爹啦！”转念一想，又有些可惜地说：“我现在才知道，都没来得及给孩子准备礼物。”李琏平日里都对顾思一很照顾。
李琏忍不住笑着说：“你自己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呢，不用准备。”
顾思一倔强地摇摇头道：“不行，心意还是要有的。”
李琏还想回绝，这时，姚仵作从仵作房的内殿走出，见到顾思一在仵作房后，便说道：“既然思一回来了，那么郑平与李琏负责将尸体下葬，整理档案的事交给思一做就成。”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时间过得飞快，在顾思一整理档案时，不知不觉就已经到放衙的时间了。
丞相府
这次，顾思一乖乖地回了丞相府，没在路上多耽搁。
顾思一走进凝沁阁便瞧见春棠在修剪插在陶瓷花瓶里的梅花。应是宫粉梅中的“凝馨”。按月份算，该是“早凝馨”。花形酷似玉蝶，瓣型整齐，花色正面近白色,反面极浅革紫，萼片淡绿,多为绛紫所掩，枝条上还未绽放的花苞顶端有着较深的红晕。
每年，春棠都会到府里的花园子采摘相应季节所开的花。按照以往的规律，下次摘的该是红梅了。
春棠见顾思一回来了，放下手上的剪刀，起身给顾思一一边倒热茶一边问：“小姐今日感觉怎样？”
顾思一走近桌前，拿起春棠刚刚放下的剪刀，接着给梅花修剪着，笑着说：“好多了，今日吃得可不少。”
春棠将热茶端给顾思一，接着说：“既如此，春棠可就安心许多了，刚刚小姐提起吃，春棠想起明轩楼有一块座位牌还未用呢，虽说有十日之限，过了十日，座位牌便作废了。咱们再不去，可就耽误明轩楼一桌好几日的生意呢，咱们还是早些去的好。”
顾思一修剪着梅花的手一顿，想着前些日子都忙着大理寺的事，这几日又一直卧病在床，春棠若不提，自己还忘了这事。
“那先把这花修剪好了，再去明轩楼吧。”顾思一端起热茶吹了吹。
“春棠去向少爷知会一声，小姐今晚去明轩楼，不在府里用晚膳了。”
“嗯，去吧。”顾思一稍稍喝了口热茶，便接着拿起剪刀给梅花的枝丫修剪着。
这次去明轩楼，顾思策自然不放心顾思一与春棠俩个女孩子夜晚去街上的，封时虽在暗中保护，但若遇上高手，只能顾得上一人。便想与以前一样，让四名护卫跟着。但顾思一觉得四名护卫太过招摇，与顾思策解释了好久，才让他退步，同意顾思一带两名护卫。
顾思一与春棠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在夜市的街道上，突然顾思一在一个装潢华丽的首饰铺门前停下。
春棠不明白顾思一为何停下，便问：“小姐，是想买首饰吗？昨日，少爷不是命人送来一盒金玉首饰，小姐忘了？”
“那些首饰很好看，但没有我想要的，春棠，银子带够了吗？”顾思一对一脸疑惑的春棠问道。
春棠想了想便说：“小姐吩咐春棠带的银子和银票，春棠都拿了。”当顾思一让春棠到凝沁阁内殿的隔间去拿银子时，春棠想着就按以往拿几个碎银子，不过是想着到了夜市，顾思一看上哪些新奇玩意儿，要买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却不想顾思一竟说把所有银子和银票都带上。当时春棠还挺不解的，现在看顾思一站着的地方，春棠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些银子估计带不回去了。
“行，进去吧。”
随后春棠便跟着顾思一一起进了店铺，俩名护卫紧随其后。
店铺掌柜瞧着顾思一身着锦衣玉带，带着丫鬟，又跟着两名护卫，思量着这必定是富人家的小姐，若招待好了，肯定赚不少。身为首饰铺的掌柜，眼睛自然要精明一些的。
顾思一刚踏进店铺，掌柜便谄媚地笑着迎上来道：“小姐，里面请，有什么需要？看看小店的首饰有没有合您心意的？”
顾思一环顾了一下四周，店里首饰琳琅满目，一时还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便问：“掌柜的，贵店可有刚出生小孩戴的长命锁和银手镯？”
“有有有，小姐请随我来。”掌柜领着顾思一到另一处柜台。
掌柜从柜台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花纹雕刻得精细的木盒，慢慢放到柜台的空旷处。
“小姐请看，这是小店刚到新式样的长命锁和银手镯，都是一套的，全京城，就只有我这家店有。”掌柜轻轻将木盒打开。
“行，这长命锁瞧着小小的，但不失圆润精致，色泽饱满，小巧玲珑，看着可爱，也适合小孩佩戴，这套等会儿包起来。”顾思一拿起长命锁和银手镯仔细端详。
掌柜的想着，这下有得赚了，便问：“听小姐这意思，是还想再看看别的？”
“对，贵店可有做玉钗和步摇的玉石料子？”
这下掌柜就有些迷糊了，寻常人都买的是做出来的成品，倒第一听说要买原料的。但掌柜却没问，只回：“有，小姐稍等，我得去后堂拿。”
顾思一微微点头。
春棠忍不住问：“小姐真的要买这些东西吗？”
“当然。”
不一会儿，掌柜的捧着一个红木盒子从后堂出来，放到柜台上，缓缓将盒子打开，问道：“小姐，这些可满意？”
顾思一端详着盒子里许多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光洁纯白，质地细腻的玉石。木盒中间竖起的木块将一卷金线和一卷银线与玉石分开。
“加上之前的一套，一共多少？”顾思一问。
掌柜在后堂就已经算好价格了，脱口而出道：“一千两银子。”
顾思一听后稍稍挑眉，不由笑道：“掌柜是在漫天要价吗？”
掌柜听后，心中一慌，但又很快稳住神，对顾思一说：“小姐，您仔细看，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说着便将玉石递给顾思一。
顾思一没有伸手接，而是带着笑意说：“玉器不过手，掌柜该懂里面的规矩吧？”
掌柜心中一顿，想着：这姑娘瞧着年纪轻轻，该不会是内行吧……
“那小姐您出个价。”掌柜干脆破罐子破摔。
“既然掌柜让我开价，我也不多占掌柜便宜，减三成，一口价七百两。”顾思一盯着掌柜说。
掌柜仍想再加些价格：“小姐，您这报价也太低了。”
“掌柜的，您也要知道，做生意讲的是诚信，您这一开始欺我不懂行情，随意要价，我还没跟您计较呢！这七百两不仅没让您亏本，您赚了多少，咱俩心知肚明，我想着您赚钱糊口，也不容易，我开的这价，已是最大的让步了。”顾思一认真说。
掌柜想了许久，无奈道：“那好，就按这个价卖给小姐。”掌柜只好妥协，今日算是碰到硬石头了。
“春棠。”顾思一示意春棠付银子。
“是 。”
春棠将银子和银票递给掌柜。
“不知这些是送到小姐府上，还是现在就提走？”掌柜将收据交个春棠。
春棠想着等会儿要去明轩楼，街上鱼龙混杂，只怕拿着这些，惹人觊觎，便回：“直接送府上就成。”
“贵府是？”
“丞相府。”春棠检查收据无误后，将收据折叠，收好，便随着顾思一走出店铺。
掌柜听后，不由后背一凉，心想着差点惹了丞相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是在漫天要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