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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颗朱砂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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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小姐,我的滑轮技术怎么样?”男人从滑板上跳下来。
陆依刚被他“劫持”上滑板就猜出了他是谁。
敢在行远大厦肆无忌惮、毫无礼数可言的,除了陆子潇还能有谁
"陆先生,我想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她微微拢了拢散开的头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情。
“这女人真是无趣。”陆子潇撇撇嘴。
尽管无趣,她却是极漂亮的。
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腰部一条同色系的丝带轻轻一收,她的细腰盈盈可握。
似是刚刚洗完头,刚刚靠得太近,他的鼻腔里现在都还全是她头发的香味,好像是薰衣草,又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味。
“闻香识女人。”陆子潇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闻不够似的。
她的味道让他心情很是愉悦。
“陆先生,十分荣幸能与继续贵公司合作。”
陆依轻轻一笑,眉心舒展开来,眼睛微眯,温柔从眼里荡漾开来。
“哪里哪里,能与鹿小姐这样的美人谈工作,我才荣幸。”陆子潇说着,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
他感觉有一股燥热闷在身体里。
这人怎么回事?
陆依蹙了蹙眉,眉毛轻轻一扭,在陆子潇眼里却是比她的腰肢还要妖娆。
明明谈的是工作,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调戏。
“陆先生,除了广告代言之外,我们先前订的合同里还包括了新品发布会,不知道贵公司具体怎么安排?”她的不悦只从眉间一闪而过,此时又是笑盈盈的了。
陆子潇随意翻了翻手中的策划案,就扔到一边。
“鹿小姐,作为特邀模特压轴出场,你觉得怎么样?”
陆依不明就里,身边的助理却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
这也不怪助理高兴。
如果说拿到了行远设计的新品代言能让陆依迅速变成流量小花,那么在行远的新品发布会上压轴出场则能让她瞬间窜为顶级流量。
现在一流的女星,几乎都走过行远的秀场,再不济也是场下座上宾。
秀场压轴,是多少女星、模特抢破头也要争的位置,就直接给鹿衣衣了?
陆依今天涂的是一只正红色的口红,头发本草草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正式而又随意。
但被陆子潇一闹,髻却散了。及肩的长发垂下来,让她更是美艳动人。
“陆先生,如此就是再好不过了。”她朱唇微启,笑容明艳。
如此尤物。
陆子潇有点能明白许以琛的心情了。
“那么,陆先生,就不打扰了。秀场再见。”商讨完细节,陆依就先行告辞了。
“鹿小姐,别急着走。有没有荣幸和你共进晚餐。”
陆依愣了一下,这又是闹哪出?
陆子潇,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陆家小公子,陆家的事一点儿不管,天天在江家不受宠的大公子这儿耗着。
平时吊儿郎当,请女孩子共进晚餐八成是家常便饭。
陆依想了想晚上也没什么好做的,又碍于合作的身份,若是拒绝未免太过于无情了,就答应了。
可她没想到,陆子潇竟然约她去吾悦酒店。
如果说只是一次随意的约会,在吾悦酒店着实有些太过隆重了。
吾悦酒店是S市最高档的酒店。
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顶级的夜总会、俱乐部、酒吧、美容院、餐厅、美发沙龙。
与其说它是一个酒店,不如说是一个只有富人才能踏足的私人社区。
你若一掷千金,即便在这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也没有人管。
但若没有钱,吾悦就像一个吃人的机器,连着骨头吞下去,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吾悦就是S市资本主义的一个标志,就像吾悦大厦的塔尖一样。
如果你不能爬上去,就永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很多人知道陆氏产业遍地,但很少人知道吾悦也是陆氏的。
毕竟,吾悦的资产链太雄厚了,如果陆氏有这样的财力,何必还要和江氏争个高下
这样说也不对。
白天,吾悦大厦有金字塔顶端的资本家。
夜晚,吾悦大厦盘踞着的却是S市最乱的黑市交易。
可以说,吾悦几乎已经脱离了陆氏的掌管,如果没有各个势力的联合制约,蚕食、烧杀劫掠,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不是陆家不想管,吾悦的成分太复杂了,只要有一环除了问题,整个大厦都会坍塌。
这也是为什么陆家根本不以吾悦为傲。
它就像资本滋养处出来的一个畸形儿,资本自身也对他厌恶至极。
吾悦大厦顶楼,中央旋转餐厅。
落地窗外呈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最美的夜景。
陆子潇点起了一根烟,又点燃了一根红烛。
打火机被他点燃又熄灭,火光摇摆不定。
他有些焦虑了。
时针已经早早转过了七,而陆依还没有来。
二十分钟前,陆依已经上了直通顶楼的电梯。
电梯门临关闭的一刻,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件粉红色的衬衫,像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张扬、高调,一点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头发用摩丝仔细均匀地打理过了,一双皮鞋也泛着新上蜡的光泽。
电梯里没有第三个人了。
空间明明那么大,他却紧紧地贴着她,她则一步步地退,直到被逼到角落。
她今晚是花了心思打扮过的。
一身刺绣的旗袍,从小腿肚开叉到大腿根部,走起路来小腿便时隐时现。
旗袍大小刚好,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多一分肉则显腻,少一分肉则过于清淡。
脸上也薄薄扑了一层粉,尚遮不住她两颊的红晕。
脖颈上涂了一滴香水,那么淡,却不重不轻地挠着江沉冤的神经。
她的嘴唇上没有涂口红,却红的正好,竟有一丝不容侵犯的意味。
江沉远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陆依。
她今晚太美了,美的不容亵渎。
她越是冰清玉洁,他就越是有征服的欲望。
“你去哪?"他舔舔嘴唇,把她环在自己的臂弯里。
“去顶楼。”陆依忍住心理上的排斥,垂目,轻轻地回答。
“有约会?”他笑得更是肆意了,手搭上她的肩,摩挲着她领口处一颗没有扣上的暗扣。
“谈工作罢了。”
“来吾悦谈?是很大一笔交易了。”江沉远眼神微眯,手越发地向她衣服里面探。
“不是,只是简单聊聊。”
几句话后,电梯门开了。23楼,江沉远该出电梯了。
他松开了禁锢她的手,还没等她松口气,就把她一道拉出去了。
“江沉远,你想干什么?”陆依一边挣扎,一边低声斥道。
“我今晚要谈桩生意,你要和我一起去。”他紧紧扣住陆依的手腕。
等江沉远放开她的手,她已经在卡座里落座了。
这是一家私人会所。
外面是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轰趴派对,给纨绔子弟放纵荷尔蒙的地方。
包厢里面却安静整洁,只是一排琉璃的吊灯、真皮的沙发和满满一酒柜的酒引人注目。
陆依对面坐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年龄四十左右,眼角的皱纹深深陷入鬓角里。
身后站着4个彪形大汉,看样子是他的保镖。
“江总,来就来,还送个美人来呢?”他的声音沙哑,嗓子里像堵着一块石头,让人听了浑身难受,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在陆依身上瞟来瞟去。
江沉远却好像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虎哥哪里的话,这女人你还不认识吗?鹿衣衣,电视上没看到过?”
这叫虎贲的这才装作恍然大悟:"哦。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个女明星啊。"
说完,搓了搓手,舔舔嘴唇,眼睛更是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流转。
“虎老板,我们还是说正事。”江沉远一边说着,一边把陆依揽到自己怀里。
“江总啊,我虎贲在吾悦地下混了这么多年,你一说招收合并我就答应,你让我还怎么在混?”
陆依眼皮一跳,江沉远要把□□招收进江氏?
"虎哥,吾悦地下市场虽说利益大,可你们做得也不容易。与其在地下混,不如浮到面上来。除了江氏,谁还能容得下你那么多的兄弟?"江沉远笑笑,手轻轻揉搓着陆依的腰。
“江总,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照我说,吾悦的地下是掌管地上的。你问问这上面的,哪一个不靠我们几个兄弟伙帮衬着?”虎贲说着,手指指天花板。
“地下终归是做不长久的。你想想这些年,换了多少人了?兄弟都还是原来那一批吗?”
江沉远很不耐烦了。
在他看来,吾悦地下势力转进江氏,应该是这些人抢破头来抢得。
今天都给他们送到嘴边了,这个虎贲,挑三拣四,油盐不进,真是该死。
兄弟二字显然触及了虎贲心里一段记忆,他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收起了觊觎陆依的眼神。
“那你说,进江氏,我们怎么就比在吾悦好?”
“你看,江氏名下的夜总会、会所遍布S市。随便挑几个,都是一大笔肥水。”
江沉远这才放缓了声调,手在沙发皮上轻轻敲着,似乎是在等虎贲抉择。
江沉远脸上虽然看着轻松,手却紧紧捏着陆依的腰。
虎贲还在犹豫。
“虎哥,再给你提个醒。我可听说,陆家对吾悦有想法了。”江沉远突然道。
这句话,好像一盆冷水,灌到虎贲耳朵里。
谁都知道,吾悦地下的生意能做下去,都是因为陆家不管。
陆家如果管起来,有多少人能从他手里再拿到好处?
“江沉远,你说的是真的?”虎贲猛地向前倾过去,竟真像头老虎。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再等等。只不过那时候,江家可就没那么好进了。”
江沉远终于松开了陆依,靠在沙发上,嘴里还含着笑,轻轻道。
陆依知道,这场博弈,胜负已定。
此时,吾悦大厦顶楼,人越来越少了。
陆子潇面前的蜡烛只剩下短短一截,要死不活地烧着。
桌上的菜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
陆子潇拨弄着手里的叉子,盘子里的一块牛排已经被割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