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天下第一》阮凤青

46、第四十六章

　　两人议完，葵回推开门，竟是几人站在门外。
　　姜骨不嫌事大：“哟哟哟，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啧啧……葵小弟，我们鬼灵盟主销不销魂啊？”
　　阮初一早知道外面有几双耳朵，她并不介意这种事情，而且对于男女大防也看得不重。
　　错了错身，留葵回一人应对，先回屋了。
　　葵回一面护着怀里的信，一面还要从魔爪里脱身，苦不堪言。

　　慕容南则是一脸难色，默默跟着阮初一。

　　“我要回屋了。你大晚上，有什么事吗？”
　　阮初一在檐前停下，转过身。
　　并未有请入的意思，虽她对此不介意，但刚刚谈完一茬，她没有哄小娃娃的精力，只想快些歇息。
　　“时辰不早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
　　他还是不说话。
　　阮初一微皱眉，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哄完一个，再哄一个。
　　“不送。”
　　门咚地一声撞上门槛。屋外风挂起来像鬼叫一般，有些恼人。
　　他的呼吸还留在门外，既不出声，也不进来。不知在克制，或者说任性些什么。
　　阮初一有些心烦意乱，今日风大，好几人都着了道，偏偏这犟崽子非要胡闹。

　　她早已换了寝衣，见人不便。
　　阮初一拖着被子蹲在门口，给门扎了个纸孔，“慕容南，你有事没事？”

　　慕容南闷闷道：“下回你要跟人夜谈，能不能带上我？”

　　阮初一语调发冷，“怎么，你也认为我会被人轻薄？非我大话，除非我中了软筋散，又埋伏了三百高手，否则留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慕容南辩解，“我信你。你武功高，你轻功好，你妙语连珠，用不着我这个陪衬。可是我一想到你跟葵回……我心里就堵得慌。”

　　阮初一不理解，“你是不是嫌我给你布置的功课太少了？”

　　小矫情沉默了，讨了师傅不开心，慕容决定去找葵回的茬。

　　“今夜睡不着的话，就在我门口练习飞钉，别整天胡思乱想。”

　　慕容南去而复返。
　　她还是在乎我的。
　　慕容南还是执意在心里给葵回打了个叉，不过这个叉暂时先搁一搁，他站桩对着阮初一院内的古树打靶。
　　半夜后，终是有些困乏，心里却平静许多。回屋就寝了。

　　内襄国的国书都求到阮初一面前来了，楚姜的众人意识到西北栈道的战情有点失控。
　　燕子玄跟秦霸有旧怨，没控制住情绪，拿内襄当靶子埋秦霸的兵。
　　没把秦霸打垮，先把内襄打怕了。

　　赵副将那条线也收尾，监家堡出兵30万与“赵赫”带领的军队汇合，新来的两个副将都传达威霸王的命令让他转战昭月。
　　何祜读战报时倒是笑出声，“结果赵赫带着两个副将接着打到襄城去了。其中一个副将死在了襄城。”
　　何祜虽然也被阮隆坑得不浅，但于他而言，为国尽忠，哪怕是愚忠，也是值得的。侵略舒云国的秦霸，则是万死难赎。
　　他见秦霸死去了一个副将，心里颇有些痛快。暗暗为燕子玄叫好。

　　“这个燕子玄！”阮初一略带愠色。
　　何祜连忙收了喜色，站柱子边掩面。
　　慕容柯也知此举不利，“内襄国兵马不足，人力不盛，地却广袤，多是人烟稀少之地。又接四国，非是众国没能力打下内襄，而是谁都不愿接这个烂摊子。”
　　好不容易打下来了，却被内襄拖垮了国内经济，打了也白搭，还可能把自己国家搭进去。
　　陆少儿是内襄国的，她自知其他国家非战争时期，少有卖儿卖女的事情，唯有内襄国因为贫寒类似事件层出不穷。就连她，出身不差，也能被轻易卷入拐卖，不由得面带难堪之色。委屈地俯在狄明肩侧。
　　狄明则好生安慰之。
　　慕容南羡慕地看着他俩，女弱男强性子互补，年少夫妻好不恩爱。他发愁地偷瞄阮初一，想象对方俯在自己肩头的样子，不由得飘飘然。
　　然而阮初一督他一眼，“慕容南，你去跟燕子玄换回身份。让他回武林盟，为昭月的探子作好内应。”

　　秦霸国两位副将，一位莽入襄城，被内襄国城防弓箭手所杀，军队损失惨重。另一位带着士兵从西栈道绕后，因燕子玄的错误情报，误入辫子岭，带着人马迷失在瘴气之中……
　　余下三十万军，随“赵赫”留在西北栈道。
　　燕子玄也从泗长坡撤出，此时先前战报再无法隐瞒，传回秦霸国国内。
　　武林盟不出意料接到了对“赵赫”的刺杀令。
　　紧随其后，却是一则撤销刺杀令的暗令。

　　慕容南随魏邦、连弱去部队稳定军心。阮初一和慕容柯制定了针对“赵赫”这个假身份的利用计划。
　　既然秦霸国国内已有人怀疑“赵赫”叛国，另一方则力保“赵赫”，显然可以把他们拉成两个阵营。而“赵赫”的倾向和处置，则可以强化双方矛盾。
　　一个叛国的“赵赫”，还是一个回国的“赵赫”？
　　阮初一和慕容柯对此有一些分歧。
　　“一个叛国之人，可以让赵氏集团权威瓦解，还能挑起两方纷争。而且有一个人叛国，就会怀疑有第二个。顺着这条路，我们也能回应内襄国的求援，不失为上策。”事实上这条路也省力不少，本来就死掉的人，再假死一场，演一出戏，胜过演一万出戏。
　　慕容柯持不同意见：“秦霸国本就不以忠贞定军心，而是皇帝的军令、战后的利益。大臣都是闻到血腥味的贪狼，想要靠一个死人分化群臣、牵动利益，很难。而活人则不同。”
　　阮初一又岂能不知道这个理？
　　活着回去的“赵赫”，探入虎穴，可以为整局计划铺上暗棋，还能接触到秦霸国的核心武将集团，简直是抹上蜂蜜的肉，让人心里痒痒。
　　可这步暗棋也很难做活，甚至进了秦霸国就是一步自投罗网。
　　“派谁去？燕子玄？”阮初一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慕容柯笑了笑，他的笑略带一些阴冷，也含了试探，“聪明人之间不用打哑谜了。燕子玄跟威霸王之间的旧仇甚深，他能心平气和地做事么？我儿倒是不错，身形也好、心性也罢，都适合当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