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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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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南自开春以来,勤于习武的后劲显现,身高抽条,把两年没长的个子聚在一齐长了。
阮初一自忖不能比徒弟矮(?),也在饮食上多多注意,多饮牛乳,吃骨髓,练轻功、倒吊。
两人比武似的,比长高的速度。旁的围观的宫内闲杂人等,纷纷暗地做庄。终于,于立夏前晚,由户庸医师做见证人,测量身高,公布成绩。
“慕容南,七尺八寸。”
“鬼灵少侠,七尺……七寸。”
阮初一以一寸之差,落败。压中阮初一的看客官员也只好愿赌服输,“没想到鬼灵也有失败的一天。”
“长江后浪推前浪,师傅被打倒在沙滩上啊。”
“嘘,小声点。”
“这又不是比武。要论武功,在座的各位加在一块都不是鬼灵的对手。”
“有第一次失败就有第二次。”
慕容南抄起筷子,“哪个人再敢说我师傅坏话?”
众臣噤声。
丞相大清早的,属下和六部,哪都见不到人,于是到宫中来捉,果然给一锅都在。一个两个被丞相揪回岗位。
阮初一在未成名前就听惯了这些闲言碎语,不放心上。自省轻功有所疏漏,日常拉着姜骨于城墙上走钢丝。
被放养的慕容南在宫内举步维艰,三步捡到一发簪,五步飘来一手绢,门口是谁留下的荷包,窗边又传来了谁的琴声。
要不说宫内人眼色最能闻风,知道这宫内的掌权人已经换了,还挑了最好招惹的一个。若是攀扯阮初一,定然是狂风扫落叶,信物哪儿来的都能追根溯源,把人揪出来。
至于姜骨,巴结王爷的这些年来也不计其数。姜骨身子不好,若是留下个血脉,那得是母凭子贵。往往人还未近身就被打死了,尸体若埋在枯井都能填满几口。
烂桃花不断,正桃花与别的男子在一块练武。兹是个男人都要不爽。
慕容南把这些绣着花啊草啊鸳鸯的统统烧了,平素就不落地,搁屋顶红瓦上练武。偏就有不死心的,还扯着风筝招人。
慕容南飞檐走壁,来到风筝主人的院子。宫宇森森,美人杨柳扶风,头上插着步摇,是宫内的某个娘娘妃子。
美人见到慕容南站在院墙上睥睨着她,心神飘荡,小鹿乱撞,“这位官人,怎么在上面站着,高处不胜寒,不下来坐坐吗?”
“你叫什么?”
美人羞涩转身,回眸一笑,“奴家名唤云汐。”
“云汐……”慕容南将风筝线折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痴心。
风筝就不烧了,吃一堑长一智,慕容南现在知道这些玩意儿是野草、是韭菜,烧不尽的,一茬割了还长出来一茬。留着人名和证物晚上就给师傅告状去。
阮初一现在是玩的一手皇帝养成,听闻此事,恰好了,哪个皇帝不风流,说不定小徒弟被美色一诱惑,立下决心,要收复天下疆土,占各国美人。
阮初一真诚地:“是好事。不过不可太贪,多了伤身。”
慕容南以为她说反话,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你别生气,我对她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没有生气。”阮初一想,徒弟这么纯情,是不是根本不懂这男女之事呢?
第二天慕容南收到姜骨送来的春色图,简直百口莫辩。
……
一个季度下来,楚姜国内的士兵换成了定安军,连弱总领安防,国内治安显著提高。换下来的士兵则负责督促,将农田水利落实到每一户。
丞相见举国翻新,荣荣和乐,曾旁敲侧击姜骨,问其是否打算继位,表了效忠之意。
姜骨将丞相司马空引荐给阮初一,阮初一便定下了踏青之旅,同行者有慕容南、狄明夫妇和司马空。姜骨以身体虚弱的借口,中途缺席。
司马空与阮初一交谈之下,很是钦佩其敢剑指秦霸国的豪情,“鬼灵少侠不愧是武林盟的盟主,巾帼威仪,堪当女皇。”
阮初一只是笑笑。阿谀之词,未必真心。司马空是楚姜国乱七八糟的官僚系统中少见的清醒人,有这么一个人向着定安军,上行下效,拿楚姜国做试验的阻力会小很多。
司马空始终跟她打太极,是对姜骨还存有念想,对权利被架空的楚姜王室留有忠诚。
阴阳大哈哈,你来我往,虚伪陈词。
行于念京郊外,午后太阳高挂,忽路遇一野人,躲在乱石丛中。若是一般人,可能就忽略了。阮初一洞察呼吸,顷刻间便发现了他。
胡髯蔽脸,看不清眼睛,身上穿着树枝稻草,背一篓。
野人见逃避不过,将身上背篓解下,猛然一顿,指着阮初一身后,“你!快回山芜,有人要杀你!”
慕容南前后环顾,指的是自己没错。
却见那野人扒掉乱草,将面上的黑灰擦开,一双熟悉的眼睛令慕容南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