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雨片段》白雪寒

11、兄弟相见

　　小林把邓玉带回租住公寓里，赶紧给邓玉擦干雨水，换下湿透的衣服，有拿出吹风机紧张的给邓玉吹着头发，生怕邓玉受凉生病，对刚才邓玉的疯狂举动却不再提一个字。
　　邓玉木然的接受着小林的担心和爱护的举动，缓缓的说：“小林，我打扰了你的人生，就算我继续活着，我也不会开心。”
　　小林听到邓玉的话赶紧把邓玉抱在怀里：“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仇恨，直到遇见你，才又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你就是我的人生啊……”
　　小林说的真诚，邓玉也听进心里，瞬间理解小林所做的一切，也懊悔自己的莽撞和唐突，无力的贴在小林的心口上，眼泪夺眶而出，呜呜的说：“小林对不起，我一定会一直活下去，一定的……”
　　“会的，一定会的……”小林搂紧邓玉，坚定的说，像是安慰，又像是发誓。

　　两天后，小林正在厨房做菜，突然被屋内看电视的邓玉呼喊：“小林！快来！”
　　小林以为邓玉病痛又起，赶紧仍下锅铲跑到屋内，却发现被惊大嘴巴的邓玉指着电视机。小林随即转头看向电视，突然小林也被电视画面惊得一跳，顿时感觉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电视里面不是别的，是小林哥哥牛天财的画面。小林千躲万避十五年，没想到见到家人的第一面还是在电视机中。
　　电视里的牛天财面对记者说着：“通过车祸视频观察，确实比较像因为救人造成的撞车，罗松是一个好同志，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把个人的安危于不顾，把公司的财产于不顾，奋勇向前，成功阻止了一场危险的交通事故，自己呢却创造了一场交通事故。我很欣慰，欣慰有罗松这样的好员工，无端给公司造成上百万的亏损。我很感谢，感谢保险公司关键时刻讲事实，摆道理拒绝赔付。好了，我就讲这么多，你们别再采访我了，总之一句话，罗松做好人也是会有成本的……”
　　“电视里是你给我说过的哥哥吧？”邓玉转头问向小林。
　　“应该是……”小林敷衍答道，明显小林是想回避。
　　“你们简直一模一样。”看看小林没有接话，邓玉继续说：“看来那天撞车的司机是为了救我才……”
　　“回头还真得好好谢谢人家。谢谢这个罗松。”说完小林转身进了厨房。邓玉了解小林在刻意回避着家人的话题，没有在说什么，拿遥控器赶紧换了其他频道。
　　次日，小林接到邓玉主治医生王大夫的信息——‘邓玉骨髓配型与捐献者相合度8个点，匹配度较高，可以尽快准备骨髓移植手术’。小林看完短信顿时欣喜万分，立即回复——“我尽快，感谢”
　　回完信息，小林却立即不安起来，“尽快准备？”，明显是王大夫知道小林经济状况已经捉襟见肘，为了照顾自己面子才让自己准备，这可是80万人民币啊，自己一时去哪里短时间能够借到呢？十五年来自己一直以寻找凶手为目的，虽然不时在国外打黑工，但收入低微，没有留下留下多少积蓄……顿时小林觉得自己的无能，就像自己看着父亲在自己眼前断气一样的无能又无助。十五年了，非但凶手的一条有效信息都没有找到，自己也两手空空，还是没有办法救自己最亲爱的人……
　　小林的心里的悔叹突然又被一丝倔强代替，暗暗对自己大气——我一定行的，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也一定会治好小玉！十五年不放弃追凶，就是依靠小林骨子里的倔强，和自我鼓励，显然小林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脑袋里飞快的匹配着机会，并不停的闪现着“80万、80万、80万……”
　　突然他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来——哥哥，牛天财。昨天电视里了解到，救小玉的司机是哥哥运输公司的司机，就是大哥现在应该经济实力应该非同一般，找哥哥去借，或许能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但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哥哥会不会还因为父亲的死记恨自己……顾不了那么多了，小林赶紧从手机搜索页中输入了——牛天财……
　　瞬间牛天财的信息铺满了搜索结果页面，小林一条一条的点开浏览着，有关于“天财运输公司”新闻，有“捐献情趣内衣的轶事”……
　　牛天林浏览了部分资料后出神了好一会，毕竟15年没有见面了，看着这个十五年后的哥哥，面容与自己保持着惊人的一致，连脸上的褶皱都几乎能够重叠在一起，除了感叹亦有感伤。犹豫良久还是拨通了网页上天财运输公司电话。
　　“您好，天财运输公司，请问您找谁？”一个女士接的电话。
　　“我找牛天财。”
　　“请问您哪位？找牛总什么事？”
　　“你告诉他，弟弟小林找他……”说完天林挂掉电话，有些痛苦的双手掩面。
　　“弟弟？没有听说牛总有弟弟的，请问您找他具体有什么事？”
　　“你就说弟弟小林找他，他会见我的。”说完小林挂掉了电话。
　　接电话的女士虽怀疑恶搞，但也怕耽误事，便找到正在办公室的牛天财，将电话内容如实告知了他，牛天财听完一怔，犹豫片刻说：“把那个电话给我吧。”
　　牛天财神情凝重的望着窗外，呆呆的瞅了好一会儿，最终将电话拨了出去。
　　小林捧着电话，看着陌生的来电，猜到是牛天财的回电，缓缓的接了电话。
　　“哥……”
　　“小林？”
　　“哥，是我”
　　“十五年了，十五年你才舍得出现……”
　　“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辞而别，让你和妈担心……”
　　“你还知道你有个妈？我以为你当我们都死了”
　　“对不起，哥，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我有事求你，很急”
　　“有事求我才找我？我能帮你什么？”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哥，求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帮你？”电话里牛天财听出小林口气焦急，也有些心软起来。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我能见面说吗？”
　　“你在哪，在皓壬市吗？”
　　“在，我回来了。”
　　“那就见面谈吧，你也见见妈。”
　　“能……能先不告诉妈吗？哥，我也想妈，可是……”
　　“……好吧，那就晚上7点，江春路别墅8号，我在家等你。”牛天财也听出小林有难言之隐，心想，见到小林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好。”
　　十五年了，听完电话牛天财不禁内心嘟囔一句牛，他不禁感慨，消失十五年的弟弟突然现身，而十五年前的记忆又在他的心里像演电影一样重新播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