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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视野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不远处有个女人扶着个小孩慢慢挪动,这场景好似与十多年前的一幕重叠。
“小夕,往妈妈这边滑。”女人在平缓的坡道下方冲上面的女孩张开双臂。
女孩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冲女人一笑,随即灵活地手脚并用,以不算快的速度开始滑行...
顾夕正对着一望无垠的雪场发愣,倏地有只手在眼前晃了晃,飘散在寒风里的意识像是受到惊吓般迅速缩回瞳孔。
“发什么愣,走啦。”陈奕收回在空中摆了三道的手对顾夕说。
回过神的顾夕应声跟上前面的人,茫茫雪地里女人刚刚站立的地方被一道凌冽的冷风带起微微雪霜。
身着蓝色雪服的顾夕抱着雪板,打量着前面走得不紧不慢的那几个人,登时就觉得自己果然还得算是个新人。单从拿板的姿势来说,陈奕单手拎雪板的姿势就十分的随意自然,而自己不论是抱是拎还是扛,都觉得非常地别扭,她只要看看旁边的王艺涵就大概能猜到自己是副什么尊荣了。
“我来教你正确的摔倒姿势——身体要尽量倒在两条腿的一边,最好是在坡上。”阿旭穿上双板放低身姿,单手撑向地面,双腿并拢,重心往旁边一歪,整个人以一个“搁浅美人鱼”的姿势倒在地上,“像这样摔能降低受伤风险。”
王艺涵有样学样,照着阿旭的姿势倒在他对面,嘴里还喊让顾夕也来试试。
陈奕看着被点名的顾夕笑而不语,顾夕很明白她在笑什么,登时一口回绝了地上两条“美人鱼”发出的邀请。
初级雪场地面比较平缓,顾夕跟王艺涵在这里适应了一会儿,在阿旭和陈奕这两位老师尽职尽责的指导下,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另外几人觉得这里没自己什么事,都跑到不远的中级雪道消磨时间。顾夕看着中级雪道,心里痒痒的想去试试,在提出建议并得到一直认可后,四人都转移了阵地。
站在高处俯瞰的时候,顾夕才觉得中级雪道比她之前估计的还要陡上几分,脑中回想着刚刚复习过的各种技巧:如何保持平衡,如何加减速度,如何刹车,如何在不得已的时候以最安全的姿势摔倒,不,不能摔倒,在觉得控制不了之前就停下来,对!就这样。
透过厚厚的护目镜,陈奕好似看穿了顾夕在想什么,她将手轻轻搭上顾夕的肩膀,“我们一起。”
顾夕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登时自信满满,她咧嘴一笑,摆好姿势俯冲下去。
霎时间,她觉得自己脚下仿佛悬空,身体不住下坠,隔着厚厚的护具也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心脏不禁提到了嗓子眼。或许是之前的记忆太过久远,随着时间的冲刷,只留下那份驰骋的快感。现在的情况与她记忆中的那次滑雪体验截然不同。
她努力克制着身体想要后仰的本能,开始减慢速度,逼迫自己适应这种状态。
“逼迫自己”,这是顾夕很擅长的事,不管开头多么难以忍受,只要逼迫自己坚持下去,多数情况下结果总是好的。
顾夕渐渐从这种下坠感中品出一些畅快,注意力从控制雪板的下半身中抽回了些,余光瞥见侧前方有个火红的人影面对着她侧滑,那人还在顾夕正视过去的时候招了招手。她猛地想起刚刚说“我们一起”的陈奕,心里不自觉有些欣喜,对雪板的控制好像也多了几分自如,逐渐开始做起了八字转弯。“火球”与顾夕同步做着八字转弯,红蓝两道身影在茫茫白雪中驰骋,地面上只留下两条浅浅的平行波浪。
中级道并不是很长,在顾夕刚开始享受这项运动的乐趣时已经快要接近坡底,她开始减速然后刹车,相比陈奕的直接刹车虽少了些帅气但还是很平稳的。
“你这学习能力强得有点恐怖哇。”陈奕停在坡底,看着因为不想摔倒而慢悠悠刹车的顾夕。
顾夕摘下口罩,面容灿烂地顺着杆子往上爬,“就是这么强。”
不远处的王艺涵在坚持不懈地摔了四五个跟头后,终于是慢悠悠跟了上来,旁边围着的几个人像是一路看着乐子又迫于压力不能乐似的,五官都要憋变了形。
注意力全在脚上的王艺涵似乎没发现自己已经接近坡底,依旧撑着雪仗没有要停的意思。
顾夕眼见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喊了一嗓,“要撞上了。”
努力跟雪板做斗争的那人猛然听到自己正前方有人喊话,倏地抬起了头,失去“监视”的雪板像是撒了手的哈士奇,不听话得往一侧歪了过去,带着板上的人也跟着拐了个弯,弯还没拐出去多大,那人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倾倒了身子,把刚刚阿旭教的“搁浅美人鱼”的姿势,及其标准地再次示范给众人看。
顾夕对着王艺涵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赏了一句,“摔得真标准。”
这话一出,那几个因为憋笑而面容扭曲的人如同被人按下开关,集体破功。小辉习惯性地抬起相机按下快门,把这一幕定格住。
阿旭伸手把地上的王艺涵拉了起来,看到陈奕,“陈姐,你要不要跟大辉比个赛。”
往年滑雪的时候这两个人经常会进行pk,这几乎成了必备的项目。
“好啊,我换个板...”
陈奕话音未落,大辉就已经拿着单板走了过来。
比起双板陈奕更钟爱单板,所以早些时候自己买了个,这次是因为想到要给顾夕和王艺涵当老师,所以就租了个双板,把单板留在了车上。
“去看吗?”陈奕接过雪板,对顾夕说。
“去,在哪比?”顾夕眼睛亮了亮。
“跟我走。”
“你们怎么比?”顾夕追问。
“就是随便玩玩,我跟大辉板都不同。”
“那怎么判断谁赢了?”
“一般是看谁做的动作、过的障碍比较多,谁先到达终点,就这些东西来综合评分吧。”陈奕说完停顿了一下,怕隔着护具和风声顾夕听不见,就贴着她的耳朵带着笑意小声说:“其实就是他们看我们滑,然后结束的时候听他们吹嘘我们一阵。”
绵柔的热气透过护脸,没怎么经过寒风的冲刷就直接扑到了顾夕耳朵上,残存的温度在护脸的纤维中游荡,一时不肯散去。
雪道蜿蜒扭曲,没法看清全貌,顾夕王艺涵和阿旭找了个比较接近终点的位置,以便清楚看到谁先到达。郭皓和叶晴晴自发跟随摄影,他两带上摄像机跟两位选手坐上了缆车。
王艺涵根据自己多次旅游的经验操作起了无人机,无人机像是跛脚老头儿一样,在三人面前踉踉跄跄地飞上了高空,雪场的全貌出现在那小小的显示屏中,接着跟着缆车的轨道追上即将到达山顶的四人。
“哪来的无人机?”刚调试完摄像机的叶晴晴抬眼便瞧见了窗外与缆车匀速前行的无人机。
“顾夕她们租的。”陈奕回答完对着摄像头wink了一下,天生就上扬的嘴角显得笑意更浓。
这个滑雪场的规格在国内已经能排前三了,多数滑雪爱好者都常聚于此。陈奕与大辉对视一眼,互相心领神会同时出发,小辉和叶晴晴分别举着摄像机跟在他俩旁边。
上次滑雪是什么时候陈奕几乎已经要忘记了,自从陈心抑郁症渐渐恶化后,陈奕就无暇再顾及其他,成天都在学校和家之间来回跑,因为她不知道老妈在脱离自己视线后会做出什么事,她们俩的神经都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陈奕唯一一次的放松,就直接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她拿着那封遗书的时候不知道这种结果究竟是好是坏。
陈奕有时候回想起来甚至觉得这几年就像是一场梦,那并不完整的记忆无法拼凑出整个经过,自己为什么会来这栋旧宾馆,妈妈为什么会变卖所有家产,爸爸为什么会入狱,这一切都像是个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
最初陈奕为想起过往挣扎得头痛欲裂时,陈心总是会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说:“小奕,不要去想,既然你选择忘记就不要去想,人活着要一直往前看。”,再后来陈心就只是抱着她哭,似乎那些记忆她也很想忘记,在之后陈奕放弃了继续回忆那些记忆,因为陈心被诊断出轻微抑郁症,陈奕不愿再给她增加任何负担。
雪板带起一阵白霜,陈奕腰腿同时发力带起板刃起跳,在空中转身,落地时正好完成180°转体,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连续做了几个转体后紧接着又上了一个小跳台,顺着跳台上扬的坡度滑了出去,腾空时屈膝,后手同时抓住雪板前刃中间的位置,在将要落下时又迅速松开,双膝同步恢复成之前的曲度以保持落地时的平衡。
鲜红的围脖尾部没有掖紧,带着流苏在身后随风飘扬。
陈奕渐渐加快速度,身体大幅度倾倒,手掌触及雪面,在冰寒还未侵入时收手向另一边倾倒,动作顺滑优美,下一刻她不再侧倾而是直起身子连续做回转,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串联在一起后尤其的顺畅。在前方有个人工搭建的U形池,不过看雪地滑痕大多数人应该都是从旁边绕过去的。陈奕似是期盼已久,轻抬雪板顺势转身,蓄力冲向U形池,只留了个后脑勺给镜头,在冲上抛台后到达抛物线的最高点时,后手抓住前刃完成了一周侧空翻,落地前同时做完转体,以正面面向镜头。
“卧槽陈姐牛B啊!”
山脚下隔着屏幕欣赏这一幕的几人同时发出惊叹,顾夕眼睛里流露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
三人正沉迷之际,忽的只听一声惨叫逆着寒风越逼越紧,阿旭首先反应过来,抬头便见上方有一人失控般高速朝他们冲来。阿旭赶紧伸手去挡王艺涵和顾夕,奈何胳膊不够长,手指只从顾夕的雪服上滑过,情况紧急又来不及再抓一下,只能顺势先带着王艺涵倒向旁边,刚到安全范围内想起身回头再抓一下的时候,那惨叫声已至耳畔。顾夕迟阿旭一步发现这个情况,刚向后退一步,那发出嚎叫的人已经将她肩膀狠狠一撞,顾夕被撞得转了个方向,倾斜的地面让她没法稳住中心,脑袋朝下坡方向狠狠摔了下去,索性雪服够厚,这一摔并没有多疼,只是头下脚上的姿势使她一时之间无法站起来。
又是一个U形道,陈奕在制高点的时候看见前方那几个聚在一起的人,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在两周转体结束的时候迎着冷风听见一声转瞬即逝的惊叫,凌冽的寒风把原本有力的声音切割得残缺不全。陈奕循声望去便见前方有一人制着雪仗手舞足蹈朝山下冲去,心中正在为“这人这样也没摔”而感到惊奇时,那人倏地偏了个方向径直向顾夕三人冲去。陈奕心头突的一紧,三十多度的坡度加上之前的加速,这要是撞到人结果多半不会好到哪去。陈奕的身体在大脑还没发出指令的时候就加速朝那人滑去,想扑倒他防止撞到人,但她与那人距离稍远,加上又是临时刻滑加速,远远及不上那人失控的速度。陈奕看着那人挥舞的手臂重重打在了正在避让的顾夕身上,顾夕身形在原地转了半圈倒了下去,她心底不禁暗骂,提速冲上前去,临近顾夕时侧身九十度转弯,手掌轻撑地面,后板扬起一阵雪霜后,板子深深刻在雪里,稳当当地停在顾夕旁边。
顾夕还没理清天旋地转的脑袋就感觉自己被一团阴影笼罩,下一秒,伴随着句“你没事吧”的询问,面前出现一只手,顾夕下意识伸手借力站起身子,定睛一看面前火红的身影。
是陈奕。
陈奕扯下面上的护脸又问了句,“你怎么样?”,剧烈起伏的胸口带着吐出的白起都一阵一阵的。
“没事,不疼,就是突然被撞有点没反应过来。”顾夕也将护脸扯下,拍拍身上的雪粒。
陈奕见状松下一口气。
一旁的王艺涵被阿旭拉起,扶着腰大骂,“哪个白痴这么不长眼,看到人还往这撞。”阿旭帮她拍着背上的雪粒。
从下坡跑上来一个抱着雪板的男生一路念着,“对不起,不好意思,真是抱歉。”直至陈奕几人跟前,他四下一扫,冲着扶腰的王艺涵弯腰道歉,“对不起啊,我刚一时没控制住,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刚刚场面混乱,他只知道自己冒冒失失撞到了人,却根本没注意到撞的是谁,只好根据当下谁好像受伤比较严重来做判断。
王艺涵揉了揉腰,指着顾夕说:“你撞到的不是我,是她。”
那个男生看着好端端的顾夕愣了愣,觉得这人怎么看都不太像被自己狠狠撞到过的样子,就他自己感觉,当时那冲击力怎么都得把人撞受伤吧,疑问虽然盘旋在心头,但他并没细想,只礼貌道:“实在抱歉啊,你没受伤吧。”
“没事。”顾夕自己感觉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想多做纠葛,接受道歉后那人便离开了。
深夜,酒店。
王艺涵一脸愁容地趴在床上,整理着今天白天拍的视频,“嗯,我不擦药酒,药酒味道那么大,香水都盖不住。”
“没事哒,你明早洗个澡换个衣服就没味了。”顾夕坐在王艺涵大腿上,用体重压得她动弹不得。
王艺涵哭腔更甚,拍打着床做最后的挣扎“不,我信你个鬼,那药酒一揉我就像被腌入味了一样,明天鬼屋那种封闭空间谁都能闻到,呜——我不干!”
顾夕不管不顾,直接掀起王艺涵上衣,露出腰部,“你不擦明天连这间屋都出不去还鬼屋呢!怕是不想要你这老腰了。”说罢已经倒上一掌药酒,双手揉搓数下往她腰上一按。
事已至此,王艺涵知道已经无法逆转,偏头在床上哼唧半天就接受了事实,转而继续整理起了视频。
原本集中精神认真按摩的顾夕在王艺涵消停之后也抬眼看向了电脑。
视频里的陈奕动作帅气利落,火红的雪服在白的刺眼的雪地里驰骋,就像是晚秋的最后一片枫叶在萧瑟的寒风中随雪飘落,那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叶子被风带起,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后又飘飘悠悠地向更远的地方落去...而那火红的“枫叶”还没见落地,追随“枫叶”的摄像机镜头却晃了晃扑通扎进了雪地,镜头里一片银白,数秒后叶晴晴将它捡起,似是抖了抖雪霜,镜头剧烈地晃了两下,接着以一个侧横的角度拍到那抹“枫叶”一气呵成的加速,急刹,伸手...
“陈奕是真的帅。”王艺涵把“真”字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手掌又在松软的床铺上重重拍了下,发出一声闷响。
顾夕失效道:“都夸一天了,不嫌累啊。”
“都怪那傻x撞我们,不然还能再拍一段。”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机器没摔坏就是万幸了,你就别气了。好了,快点睡。”顾夕将王艺涵完全“腌入味”后洗完手关了灯回到自己床上,刚粘上床铺四肢百骸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裹进了云里温暖且舒适,片刻就进入了深眠。
因为没有滑雪经验所以写这章卡壳了断更二十来天。
很希望大家可以留言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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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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