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压力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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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失踪了一个晚上的笹川弯着腰，冲着间宫砂羽额上的眼睛说。
通红色的眼睛盯着他，转了转逐渐隐到皮肤下，本来在一旁懒洋洋打着哈欠的佐伯也凑近观察。
结果临面就是间宫砂羽包含咒力的一拳。
佐伯眼睛睁大。
槽糕！躲不开。
一旁的笹川观察的仔细立马拉过佐伯，右手微微张大，用手中宛如果冻一样的诅咒接下间宫砂羽的一拳，小孩子的力道不大，但间宫砂羽怎么可能仅仅只用拳头呢。
咒力与咒力的撞击让笹川后退了几步，他皱了皱眉甩开手上不断被腐蚀，发出‘滋滋’的诅咒。
看见刚接触到地面就融成沙然后消失的诅咒，笹川瞧了佐伯一眼：
“别再乱看了。”
佐伯表情无语，搞得你没看一样。
但怎么说呢，他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
无论起身也好，出拳也好，咒力也好。
这个小鬼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而那额间的眼睛也只呈半隐半现的状态，这与五条悟的‘神子’‘六眼’不同，冀…好像完全不受间宫砂羽的控制。
毕竟他是背负诅咒的人，于其说他拥有冀，还不如说是冀眼选择了他。
“佐伯，后退。”笹川手上快速结印，根本不管佐伯到底是后退了还是没后退。
一只巨大的诅咒横空出现，尖叫着朝间宫砂羽冲了过去。
但他还是闭着眼，只是伸出一指。
微屈，轻点。
巨型诅咒灰飞烟灭。
笹川表情微凝，手上不自觉握紧。
二级不够、那一级呢？
如果也不够呢？
“后退。”笹川左手伸前，右手后撤微挑，手指不自然抽搐着。
“喂，只是一个小孩而已。”佐伯走到前面挡住笹川的视线。
“后退。”笹川重复道，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打算。
“看你这召唤特级诅咒的果敢，我差点以为你是大明鼎鼎的盘星教教主了，你真当自己拥有控制诅咒的能力了吗？假货。”佐伯晒笑道。
笹川没有回应，只是一味道：“后退”
佐伯微抿嘴没有移开任何一步，他在赌。
赌神子能控制他的六眼，间宫砂羽这个被冀眼选择的孩子，也可以控制那只看起来就很恶心的眼睛。
站在前面的间宫砂羽再次伸出了手，只不过这次伸出的是两只手。
3、佐伯在心中倒数。
两只手各自伸出了一根指头，左指笹川，右指佐伯。
2、
手指微屈。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佐伯。”
不。再等最后一秒。
佐伯始终站在那。
1。
手指微点、但猛地向一侧挥去，墙壁被开了个大洞。
间宫砂羽突然睁开了眼睛，额间的冀眼也没有消失。
他那双原本是红色，宛如吞咽过血液的眼睛变成了虚无的颜色，空荡荡的。
“冀就交给你们了。”间宫砂羽用异样的语气说，眼泪不自觉划过脸庞。
说完间宫砂羽便倒下了，佐伯连忙向前接住了他，转头问已经收回战斗姿势的笹川：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诅咒？”
笹川一脸思考的表情“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是？”佐伯将间宫砂羽抱在怀里。
“因为比起诅咒，我们更应该称她为前辈，那位应该就是间宫砂羽的祖母。”
“一位了不起的咒术师。”
“什么？”佐伯一脸懵，间宫砂羽的祖母？他居然还有咒术师的血统。
笹川用注视笨蛋的目光，注视着佐伯：
“你居然真的觉得普通的家庭里会诞生咒术师？就算真的诞生了，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咒力，更何况是拥有能与苍空之眼对抗的眼睛呢。”
“间宫砂羽的血统绝对强势到可怕。”
笹川走到佐伯身旁，巴拉了一下间宫砂羽的眼皮，确认里面的眼珠是红色的，这才放下心接着说。
“我去调查过了，冀眼应该是父辈那边继承下来的。”
“？”明明是同一个照顾小孩的任务，佐伯完全听不懂笹川在讲什么。
冀眼，他知道，但他一直以为间宫砂羽那双好像看透全世界的眼睛就是冀眼了，结果刚才从额间冒出来的才是吗？
“间宫的妈妈已经去逝了。”
“她应该是成为了间宫和冀眼彼此的束缚，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笹川继续讲着。
“等等，下次再聊这个。”察觉到间宫砂羽要醒的征兆，佐伯立马阻止笹川剩下要说的话。
“反正都是以后要知道的真相。”笹川整个人都冷漠的过分。
“那也是以后。”佐伯有些粗暴的说，笹川眼角抽了一下。
“那到时候你来说？这种东西越早…”
“我来说。”佐伯直接答应了下来。
笹川抬了抬眼“现在这个程度就己经都应对不了，呵，你还想等到他能撕碎你的时候告诉他吗？”
“还有，佐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不是属于我们的悄悄话，这是属于间宫砂羽的真相，一个关于父母的真相。”
佐伯抬眼，那个眼神很平淡却又很坚定。
“别说了，以后我来告诉他，他的愤怒也好，他的悲痛也好，统统由我来承受。”他不想间宫砂羽成为一个像笹川一样的人。
不想他因为童年的阴郁成为一个冷漠，善嫉，小心眼的大人。
大言不惭。笹川沉默了会，最后他像是默许了一样，开口：
“无所谓，你自己想去送死，谁拦的住。”
此时间宫砂羽也睁开双眼了，那双血红的眼露出了婴儿初诞人间的迷茫。
他洞悉所有情绪，所以他更无法理解自己体内所残留的、
‖不舍‖
‖爱意‖
‖悲伤‖
这些都是什么？
笹川看着在佐伯臂间，迷茫地不知所措的间宫砂羽。
他抽出一只手将间宫砂羽的头按在佐伯的肩上，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间宫少爷，从今往后我和佐伯会共同抚养你，直至您能完成高层布置下来的所有任务。”
“您会同我一起拨除诅咒，佐伯则会带着你结识世家，您从现在开始就要意识到---您将成为这一代的最强。”
“该结束过去的一切吧，告诉我们您的遗憾吧，不要再被其他事物束缚了。”
笹川说完这句就安静地等待回复。
间宫砂羽慢慢地整理着体内残留的情绪，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那里有我的诅咒。”
那里……
笹川和佐伯对视了一下，怎么偏偏是这个。
由心而生的诅咒…如果只是普通人倒也只能做到走水但能灭，雷鸣但无伤，可偏偏是间宫砂羽由心而生的诅咒。
咒力横生。
如果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
神谴。
“为什么要带我来医院。”间宫砂羽站在医院门口皱起秀气的眉毛。
笹川还在车内“佐伯你带他进去吧，情况差不多就是昨天电话里讲的那样。”
听到这句话的间宫砂羽心脏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会，佐伯的表情是看起来有些抗拒这件事。
“反正也要进去的，我记得小铃也在这个医院做检查吧，就当是顺便把间宫少爷带进去吧。”讲这句话的时候笹川的手微微颤抖。
佐伯沉默了一会：“呼----！算了，你跟我进去吧。”
佐伯说完拎着间宫砂羽就要进去。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佐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还在车里的笹川静静地望着他们，开口：
“间宫少爷，诅咒这种东西，对您来说不过是弹指就可以解决的事，但对普通人来说这是天灾，是不可避免的。”
“您是强者，所以不要再拿你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去用别人的眼睛吧，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你将永远无法胜任咒术师一职。”
间宫砂羽听不懂笹川在讲什么。
见他还想问点什么的意思，佐伯直接把人拽了进去。
“好了，不要再聊，快点给我滚进去，不要浪费时间。”
“所以说是怎么回事？”间宫砂羽有些不安地问，安在胸膛里的那颗名叫心脏的东西，无时无刻地在疯狂跳动着。
佐伯揉了揉自己的头。
“明明已经猜到的事却还要追问，这种无意义的事，等你成为真正的咒术师后……”恐怕就没时间做了。
咒术师，咒术师，什么都要扯上这个，间宫砂羽急躁的打断佐伯的话。
“快点告诉我！”
他眼睛里所盛现的是强烈的不安。
佐伯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他注视着那双眼晴，吐了口气：
“跟我过来。”
最后印入间宫砂羽眼里的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
间宫砂羽看着眼前的这一幅，难得地，那颗聪明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一切的思绪都停滞了。
空白。
全世界都是空白的。
一个全身上下布满着红色烫伤的少年躺在他面前，少年脸上恶心脱皮数不其数，面容可恐。
佐伯用余光瞥了眼间宫砂羽，被烧成这样了还可以认的出来吗？
可偏偏他就是认出来了。
仅用了0.01秒。
因为那双如同夕阳的双眼。
那双如同夕阳的双眼，间宫砂羽的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这句话，哪怕佐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也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可能是你身怀冀眼的原因，你的诅咒比任何人的都出色，当天晚上他们家里就燃起了熊熊烈火，你的…爸爸妈妈比较幸运，着火的时候都刚好不在家。”
佐伯说到爸爸妈妈的时候诡异的停顿了一下，好在在这个情况下的间宫砂羽根本发现不了任何不对。
因为他的理智，他的思维，正在支离破碎。
无比艰难而又生涩，间宫砂羽缓慢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用了很长时间来思考这句话。
最终只得出了----
是他的诅咒伤害到了哥哥。
意识到了这个，间宫砂羽的表情扭曲，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快速回闪。
「想获得诅咒吗？」
「不，骗哥哥的啦，我是永远不会诅咒自己的家人，我会永远--爱着你的。」
「那么请用那一笔钱，好好将哥哥养大吧，过去的日子真是辛苦了。」
不。
不是这样的。
意识到每一句话里自认为的爱，全部诅咒哥哥变成这样的话语，宫砂羽后退了几步。
在病床上的哥哥始终注视着站在床边的间宫砂羽，那双像落日夕阳一样温柔的眼睛流露出惊喜。
是惊喜。
不是怨恨。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见诅咒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哥哥、什么、都- ---不知道！
间宫砂羽表情僵硬，忽然伸出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到青筋爆起，他用无法呼吸的痛苦压抑着内心的裂痕。
看见间宫砂羽这么做的哥哥眼睛睁大了，那张满是褪皮的嘴唇张了张。
明明没有发出声音，可间宫砂羽却听到了。
他在叫他。
他在叫他，砂羽。
他在告诉他，砂羽，别这样。
一瞬间的苦涩全部化成眼泪流下，间宫砂羽第一次尝到了悔恨的味道。
如果他没有去诅咒。
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个家！
如果他能早点想起这件事！！
如果哥哥恨他！！！
如果他没有这么强大的咒力、如果--
--他……不是间宫砂羽。
这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好痛苦。
被佐伯按在地上的间宫砂羽流着苦涩的眼泪，脸色涨红，被佐伯按在一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既然哥哥不恨自己的话，那我就替哥哥来恨自己好了，我对哥哥设下的诅咒也全都由我来背负好了。
一切的一切，都由间宫砂羽这个名字来承担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压力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