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把我写火了》邢阿

39、第 39 章

　　等到笑声渐渐下去，霍今突然郑重的开口：“华宁……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其实早就应该跟华宁说。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开口的不止是一句对不起那么简单。
　　还有他怎么也瞒不住的喜欢和想要重新和华宁在一起的冲动。
　　霍今在以前把所有的事情看的太重，去故意忽略华宁的感受，以为他不过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未尝他苦也不必经历他苦，他自作主张又没打算将这份感情继续下去。
　　可华宁硬生生把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掰扯到一起，他从一路追随到静处在原地等候。
　　该是有怎样的耐心和决心？
　　霍今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那本将他们两个又一次牵扯到一起的小说。
　　如果没有那本小说，他和华宁可能不会再牵扯到一起，他不会知道有一个人花了五年的时间在连载一本没有结尾的故事。
　　华宁是一个作者，大可把那五年一笔带过。
　　但他就是舍不得，用作家的方式记录这五年，把自己和霍今这个人牢牢的捆在一起，一笔一划写了五年。
　　霍今自己像是活不过今天一样，突然没来由觉得这五年时间活的十分浪费。
　　一个人经历的1825个日夜，从彻夜难眠，噩梦缠身到日渐麻木的五年。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挺过一年又一年的孑然一身，没有多少人能没有一刻动摇过也想妥协随便找个人算了，往事就都当过去了。
　　可霍今和华宁兜兜转转，宁愿在彼此身上无休止无回报的付出、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都不愿意想着算了吧，放弃了吧。
　　因为算不了，过不去。
　　华宁没说话，只是将霍今拢在怀里，用最激烈热情的吻去回应他。
　　他这一次可以大胆索取，可以将自己满满的占有欲和欲望无限的放大。
　　华宁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坦然的在心里无数次确认：我就是要这个人，我就是要这个人全身上下从里到外连头发丝都跟我有关。
　　于是华宁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他抚遍他全身，在各个地方留下自己的气息。
　　霍今被顶在书架上，面对着他的青春和华宁的青春突然没来由的觉得荒唐。
　　他咬着牙，在书架吱呀吱呀的乱叫声中一遍遍叫华宁的名字。
　　他想让华宁清醒一些，却不曾想自己也同样的失去理智。
　　然而还没来得及得到释放，门外就响起几人交谈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而来的脚步。
　　“我都说了肯定是忘带了。”
　　“这都能忘带？晚上不是还有聚会呢……叫华宁吗？”
　　脚步声已经到门外了。
　　门内的人都清楚的听到金玲朝着华宁房间不停走近。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华宁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按着霍今的肩膀，朝着门外喊道：“怎么了？”
　　金玲在门外喊：“婚礼差不多结束了，晚上有聚会你要不要去？”
　　华宁一用力，动作不停，声音听不到任何起伏的说道：“不了吧，霍今烧还没退。”
　　霍今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在华宁身|下被冲至头顶的快感淹没的丧失理智。
　　他们两个就像是在高中偷偷到家里约会的青少年，害怕被家长发现早恋还躲在房间里。
　　然而房间里的一切比那个更加荒唐。
　　等到华宁父母再一次走远了，霍今这才敢出声。
　　却没想，华宁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就这么害怕？”
　　“……”
　　他妈的，被抓的话打的是华宁也不是他吧？
　　他害怕个球啊！
　　霍今动了动身子，咽下这句话吐槽没说话。
　　一直到天黑，两个人像是连在一起分不开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以各种姿势，好像要弥补多年空虚下来的感情和需求。
　　可发展到最后，愈演愈烈。
　　华宁担心霍今的身体，及时停了下来。
　　虽然到最后他也恋恋不舍，改为各种磨霍今。
　　他挑他的火，灭到最后，霍今终于求饶，再一次在华宁的怀里昏睡过去。
　　于是到第三天，霍今不可避免的再一次起晚了。
　　他没赶上早饭，从华宁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刚新婚结束的华昱在客厅看电视。
　　华昱看到霍今，只是招呼让他坐下，跟他说华宁在厨房帮忙做饭。
　　于是霍今只能干巴巴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最近的偶像剧看。
　　他有一阵子没看过电视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翻来覆去还是这些套路，实在不明白华昱这么大人了是怎么看下去这些东西的。
　　“喂，我哥他朋友，你知道我哥身边有这一类人吗？他肯定不缺吧？”
　　霍今没跟上剧情，正一头雾水：“什么？”
　　华昱指着电视，来了兴趣说道：“我妈让他结婚的话，女方家里资产到百万，在伊江市三环内有房，有车，经济独立不依靠男方的。”
　　霍今想了一下，客观的说道：“有。”
　　电视里女主正哭哭啼啼的在各种误会和狗血之间挣扎，华昱的声音几乎都要掩盖住：“那我哥在追了吗？”
　　霍今看着华宁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勾唇一笑：“在追了吧。”
　　“女方怎么样？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可有点为难霍今了，霍今抱手靠在沙发上不假思索的说道：“大长腿肯定是有的，也不黑。”
　　“身高呢？”
　　“净身高一米八三。”
　　华昱有点疯了，看了看华宁的身高，没见识的说道：“怎么会这么高？那不跟我哥差不多了？”
　　霍今噗嗤一笑：“没办法，小时候家里营养太好了。”
　　华昱挑剔的一想，觉得傻大个就傻大个，为难的退了一步继续问：“那她能接受结了婚辞职回家带孩子吗？彩礼最起码两百万能接受吗？”
　　霍今一口茶喷了出去，边狼狈的找纸巾边崩溃道：“带什么？”
　　“因为我妈要带我和商洛的孩子，那肯定会很辛苦……她要生的话正好可以一起带了啊！”
　　霍今腾的一下站起来，面如寒冰，带了几分真怒道：“你们没病吧？”
　　“操，你说谁呢？”
　　霍今都已经打算上手了，被察觉到外边动静的华宁及时给拦住。
　　他是没想到这俩人都能打起来，边拦住华昱边对霍今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霍今没见过这种奇葩，气道：“操他妈，他让我回家带孩子！”
　　“让谁？带谁？”
　　华宁一脸懵逼，看了看身后的华昱，一脸的莫名其妙。
　　华昱也懵了，但架不住霍今的气势汹汹，也牟足了劲要上手却被华宁死死拽住。
　　“华宁！你他妈怎么拦我不拦他？”
　　华宁偏心的毫无意识，笑道：“这不是怕你受伤嘛。”
　　尽管还没察觉到发生什么事，华宁的原则一概是让霍今先出气了再说。
　　于是在拉偏架的情况下，霍今一点亏都没有吃甚至出完了气，看着被死死按住的华昱，心情极好的整了整衣服说道：“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多久？明天能走吗？”
　　他决定不征求华宁父母同意明媒正娶了。
　　他打算直接抢人了。
　　华昱打架这一方面都没有吃过这种窝囊气，气的一跺脚恶狠狠的看着霍今，张嘴便大喊道：“妈！他是同性恋！华宁也是同性恋！他俩有一腿！”
　　“……”
　　霍今当然也不服气，跟着也大喊道：“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最起码不用带娃 ！”
　　华宁：“……”
　　他们两个怎么吵到这种深刻的话题上的。
　　霍今一个人吼不够，拉上华宁喊：“是不是？！你将来要孩子吗？！”
　　那几乎是劈头盖脸了，华宁被喷的一脸懵逼，不在状态的摇了摇头，站在霍今这边说道：“不要。”
　　华昱一个人顶不过两张嘴，被气的鼻孔喷张，呸了一声恶狠狠的……甩门而去。
　　眼瞅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霍今突然意识到按照华昱的那没出息的玩意儿肯定是要去告状的，这才面露难色对华宁说道：“不好意思……我……”
　　“没事，我不在意这些的。”
　　霍今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但到底还是气愤道：“你妈喜欢大长腿？”
　　华宁到这会儿大概也猜出来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故意逗霍今：“不能这么说，我也喜欢大长腿啊。”
　　眼看着霍今气的脸都黑了，华宁笑的不能自持，连哄带劝的揽过霍今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腿不就挺长的。”
　　霍今见华宁早就知道了，一时半会儿有些拉不下脸，往后撞了一下华宁没搭理他了。
　　他们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在吃完饭的时候华宁平静的交代了这件事。
　　他们夫妇二人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华宁性取向这件事，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不好说什么，尤其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华宁成年以后基本上跟这个家脱离关系了，他们在乎的是华宁每月打的那笔钱。
　　华宁照常留了一张卡给他们：“这里面是五十万，一部分是华昱的红包，剩下的你们花吧。”
　　金玲拿过那张卡，小心的问道：“诶诶，那你近几年不回来了？”
　　“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不回了吧。”
　　金玲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回来是最好不过的。
　　餐桌上气氛尴尬的谁都吃不下去饭，唯独霍今没事人似的夹了一口红烧肉放进嘴里，吃的贼香。
　　霍今见事情也交代完了，一抹嘴从兜里也拿出来一张卡，笑嘻嘻的双手递给金玲说道：“阿姨，感谢这几天的照顾，还有这么多年对华宁的照顾，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您笑纳。”
　　金玲不敢接，又看着那张一看就很豪的卡，犹犹豫豫的摆手道：“应该的，应该的……”
　　“您接着吧，没多少钱，算是包给华昱的红包和医药费。”
　　屁股到现在还疼的华昱哼唧了两声。
　　这样就正当了些。
　　金玲收了卡，冲华昱和华释钟使了个颜色。
　　吃完了这顿饭，去机场的路上，华宁这才终于坐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
　　华宁：“你给他们钱做什么？那里面有多少？”
　　霍今闭着眼养神，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说道：“二百五十万。”
　　“……”
　　有钱人都是这么骂人的？
　　华宁一下子给气乐了，摇了摇头看霍今困的厉害便将窗户给摇了上去。
　　二百五十万。
　　二百万是彩礼。
　　五十万是……他们当初三千块买了你，虽然没收了你的理想压制着你的成长，但还是很不情愿的谢谢他们，给过你短暂的爱。
　　霍今撇过头，心情复杂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和华宁模糊的倒影。
　　他自己装睡装的认真。
　　华宁便等了会儿轻轻将他的脑袋摆到自己肩膀上。
　　隔着羽绒服的触感、车内暖气轰鸣声，霍今听到华宁低下头，很小声、很小声的叫了声：“霍霍啊。”
　　带着点无奈，和怎么都压抑不住的宠溺温柔。
　　一下子让霍今的心跳达到了一种顶峰。
　　华宁看着眼前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城市，一瞬间关于他的成长轨迹展开在他面前。
　　一岁，他被三千块卖到这个小县城中，他的父母在没有他们的孩子之前对他很好。
　　十六岁，小县城高中的一群男生围在一块看小黄片，华宁是他们中的一员，第一次接触|性，不理解，迷茫，但气血上涌，心里的悸动和兴奋印象很深刻。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那个男的身体。
　　十八岁，他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城市，看lunar文里说Z大这个学校很好也跟着报了，只为遇见lunar。
　　二十岁，他和霍今在一起了，他带他去菱湖，湖边柳芽冒尖，那个时候的华宁就想跟霍今求婚。
　　二十四岁，华宁突然找不到霍今了，一毕业很多人都找不到了，可他唯独只想把霍今找回来。
　　二十九岁，他们又回来了，十多岁的悸动对性对爱模糊的幻想，十八岁最美的遇见，二十岁难忘的求婚，二十二岁的决心和勇气，现在都在这里了。
　　华宁看着身旁熟睡的霍今，牵着他的手，轻声低喃道：“霍霍，全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