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几日后的百花宴——
金光瑶顺从地让书画挑着配饰,看那人兴奋的样子仿佛在宴的不是自己。
一会挽那凤栖流光步摇,一会带那金纹牡丹垂钗,金光瑶终是忍不住开口:“我又不是女孩子家家,用得着拾缀得那么好?”
“敛芳尊,牡丹百花之首那当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那么多年您都没去,该给那些胭脂俗粉的仙子门树树标准。”书画边说边又拿了支玉石镂空的金星雪浪比划,“您这些年下凡那是不知道,她们有多趾高气扬,仗着几分姿色就认为自己才能配得上这百花之首的称誉,也不思酌那百花之首是那么好当的?”
“你也别气,嘴长在他人身上定是要说的。”
金光瑶听完也没气,只是淡淡一笑,不上心。
“书画知道了。”认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闭嘴不谈那些事,专心给敛芳尊服侍。
事俱有因,能引起众议的那自然是有很大的缘故。
从第一任杜丹花仙至前一任都为女子,男儿身的敛芳尊还是头一遭,自然流言四起。
(花仙是由灵资的花精飞仙而来,在天界自然是小仙。花,生长得再好也会有花期,花仙的寿命相比其他仙门更短,故也有“一任”之称)
仙坛旁的雨露殿里各方受邀的仙家纷纷到至,百花宴花仙们各展才资,也算得上是难得有趣的盛事。
已是午时前刻,宴位上还有几位姗姗来迟。
“泽芜君到!”
殿外通报的声响传入殿内,大家先是一愣,随后没来得及想原因就见泽芜君一袭蓝衣素纹,端着不近人意的笑容走进殿内。
仙门百家没一人感上去阿谀,只因泽芜君向来不出没此宴,不知如何开口。
在宴会上就坐后,对于周围打探的目光轻蹩着眉头。
“敛芳尊何时到?”
“回泽芜君……”
话音未落,殿外的通报声盖过了简留的声音。
“敛芳尊到!”
一时间,众人视线纷纷都转移到门处。
百花宴就名头来说,宴主百花之首——牡丹,才是真焦点。
随着声响走近,空中传来清冽的牡丹花香。
等金光瑶走进殿内,大家才知“唯有牡丹真国色”的真谛,说艳压群芳那是丝毫不过分。
但蓝曦臣的耳垂却红了又红,方才与金光瑶对视才一秒,自己就移开眼神,只因脑中浮现一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悄悄用灵力消去面上烧红,才缓慢把目光再次递上。
反观,金光瑶倒是很冷静又傲气外露百花之首的气质油然而生,随意挑了个空位坐。
好巧不巧,那仅剩的一席就在蓝曦臣对面。这比在身侧还要令金光瑶头疼,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前几月还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
现在蓝曦臣光是看自己一眼,也会羞耻得没边。
心里如此想法,脸面上还是一如既往。
某位仙人劝酒——抱歉不胜酒力
某位花仙暗讽——抱歉我百花之首我说的算
某位上仙走来——抱歉,我不习惯跟别人靠那么近。
等下?蓝曦臣?!
当下花酿洒在腰带上,晕染开来。
好在众人喝酒兴上头了,东聊西聊也乐呵着,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阿瑶,我……”
蓝曦臣走近,被那双淡金色的双眸随意一瞥才觉自己的冒失,眼神忽得就看到那污渍,随即又冷静开口:“敛芳尊可愿到池亭小阁稍作清理?”
清理是假,想与之交谈才是真。
“然。”金光瑶挽着披袖离了位。
二人相与步于亭台中,池边水流凛凛作响,更衬得幽静。
途中并无任何交谈,蓝曦臣只跟在身旁看那金饰衣摆沉思。
“泽芜君。”金光瑶突然停下步子。
“何事?”蓝曦臣想着也是出神了,多走了几步才停下。
“我今天美吗?”
金光瑶轻飘飘冒出这一句。
平静的神态,让人只觉是听岔了,但金光瑶耳尖泛的热红,跟细嫩脖子处的微红,出卖了表层。
“美。”平调的低沉声音透着几丝轻颤。
金光瑶又上前一步,把两人距离一下就拉得极近。
“居然如此,那……那你……”
声音愈加轻了,蓝曦臣不知是没听清还是金光瑶压根就羞得没说。
金光瑶的视线从地面又转回到自己身上,蓝曦臣本以为金光瑶会接着说。
没想到,低自己头的人儿,正努力地踮脚,伸长纤细地脖子把脸仰着,轻声靠近,在下巴处留下一吻。
金光瑶满意地看了一秒后,随即小脸一红急匆匆地走了。
那日的百花宴等众人酒醒离场时,才发现两位“大人物”都提前离席了。
那日,金光瑶清醒后,脸能红得滴血,恨不得把自己掩进金星雪浪里让谁也找不着。
那日,蓝曦臣犹豫三分后问了简留一个问题:
“怎样才能讨人欢心?”
这可把简留给问住了,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就回了句:“简留不知。”
“你不是看过那些奇怪的书册吗?”
“泽芜君……”简留没想到自家平日看那俗世情爱小话本那档子事早已被仙君看破了,没嘴硬狡辩,思索一番后回答:“多买些那人爱吃的零食和小玩意。”
“还有呢?”蓝曦臣想着。
“主动些,多陪那人。”
“还有呢?”
“多……亲密些。”
……
最后被问到崩溃的简留是逃着跑出门的。
至百花宴后,金光瑶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有与外界“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而反观蓝曦臣则天天来芳菲殿,恨不得整天留在殿里才好。
“你怎么又来了。”
金光瑶睡醒后便看见蓝曦臣一张俊脸贴着自己。
“来给阿瑶送点东西过来。”
这几日蓝曦臣跟被什么着魔了一样,金光瑶在只有两个人独处时干脆把“泽芜上仙”改口为“你”,一派懒洋洋地口吻,但蓝曦臣也没反对,反而更……欣喜?那金光瑶那也没再在意蓝曦臣口中“阿瑶”的称谓。
“阿瑶喜欢吗?”蓝曦臣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环鸣佩弦——一把上等的古琴。
“一般。”金光瑶嘴上虽这样说,但眼中有藏不住的欢喜,倾覆过滑顺的木檀琴声,脑中渐渐浮现出那年蓝曦臣教自己弹奏之景。
“不喜欢了。”金光瑶随即脸上一冷,把琴推给蓝曦臣。
“阿瑶为何不喜?”蓝曦臣原本带着笑意地眸子一下转为担忧与失落。
“不喜就是不喜。”金光瑶冷哼一声,推开在床边挡道的某人,穿着单衣下了床。
“阿瑶,当心着凉。”
蓝曦臣扫了一眼赤裸的脚裸,当下也顾不得金光瑶的反抗,把人又抱回了床榻。
“你是傻吗,我……”本是花妖又怎会着凉这句责备,在蓝曦臣用手抚上自己的脚腕后,被金光瑶咽了下去。
微凉的皮肤在接触温暖甚至是炽热的手掌后,变得微红,连带着脸颊。
“阿瑶。”
“做甚?”
金光瑶尽力想把蓝曦臣眼中的深切忽略。
“心……心悦你。”
蓝曦臣在断断续续好一会才说全,其实在先前第一天给金光瑶送吃食时就想说,可心中所想为易,说出口却又难,硬生生拖了大半月。
“哦。”金光瑶垂眼遮去眼中的复杂情绪,另一方面他也真不敢看向蓝曦臣真情的眼眸,生怕自己立场不坚定。
蓝曦臣看金光瑶一脸冷漠,又着着急急握上对方的手,想说的话,那些曾彻夜难眠时想吐露的心头话就怎么也说不出,薄唇张合却未听见半分声响。
“你……”金光瑶只觉心尖上的温度升了又升,眼波流转之间,看那人前高高在上待人疏远的泽芜上仙,在自己面前如此笨拙地样子,心情不免欢愉起来。
“我渴了,你去端水。”金光瑶推了推半跪的蓝曦臣。
“好。”
从那天起,书画“失业”了,因为现在敛芳尊的一切事务都由我、泽芜君全权打理,无论是晨间早膳还是晚间更衣就寝,泽芜君都亲力亲为。
有时金光瑶被讨得开心了,还会“赏”给蓝曦臣一个轻吻,把人逗得满脸通红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