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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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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很少会有闪电雷鸣的情况发生，这一天却不同寻常，在蓝曦臣入睡后一道道光亮划破昏黑的天际，留下星星点点的坠影。
蓝曦臣醒后，天已大亮，额尖的汗水彰显着这场梦的不同寻常。
还沉浸在刚刚情形的他胸口不断起伏，只觉心口炸裂的疼痛，自己还是知道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那次渡劫的所有记忆一统全回来了。
在匆忙打理洗漱一番后，蓝曦臣步履匆匆地去了星魂阁。
一定要把那段记忆消除，不能让阿瑶知道，一定不可以。
“敛芳尊，您怎么来了？”
那掌管阁中事务的卫司一脸惊魂未定的诧异。
今个儿是什么情况？
好几百年还没人拜访的星魂阁，这泽芜君前脚慌慌张张来寻忆档，还没走呢，这敛芳尊后脚又来了。
“怎么，卫司看来有要紧事？”
金光瑶看得出卫司在隐瞒着什么，在得到那人回话后也没深入问。
“请问，在下的忆档在何处？”金光瑶看那人犹豫神情又补充了一句，“劳烦卫司带路了。”
“这……”
卫司先前还被不太正常的泽芜君用不太正常的语气进行了不太客气的告诫，说什么无论如何也不要让敛芳尊进来。
如今，前者是泽芜君后者是百花之首的敛芳尊，一时间竟里外不是人。
“怎么？”金光瑶看对面人眼神不自然左望。
“没……小仙马上给敛芳尊带路。”
语毕，金光瑶跟着卫司进了长廊，长廊尽处便是忆档存放处。
这星魂阁盛着千百万年来各世的七情六欲，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通让人花了眼。
在大片锦缎玉坠争相缠绕的某处，金光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泽芜上仙？”
金光瑶轻声开口，在不远处的某人知自己被发现，蓝曦臣白净淡雅的脸上有了几丝犹豫。
他不知道在莫名得到轮回前世的记忆后，该如何面对金光瑶，总而言之，不能让他得到忆档才是上乘之策。
“敛芳尊。”
蓝曦臣一如往常冷淡而又不失礼仪地轻点头，但眼中浓烈不同的情绪还是让金光瑶看见了。
“今日，泽芜上仙与我也真是巧了”金光瑶莞尔一笑，“来寻忆档？”
视线下移，那份所执的金丝制成的忆档，上头还绣着金星雪浪，一派妖艳，怎么样也不像是泽芜上仙的忆档，反而......像是自己的。
“寻找了，在下告辞。”
蓝曦臣把那金木卷轴缩小后放入衣袖中，视线错开金光瑶，正要行速符时，被那人拉住了腰间的玉佩。
当下，心跳如雷，连符咒也忘得七七八八。
金光瑶看那泽芜上仙迟钝的僵硬，想捉弄的心思愈加浓了，反正当下自己恩也报了，四舍五入与泽芜上仙也算是“平起平坐”，那日自己的脸红反而觉得不妥，要让他换回来才行。
“泽芜上仙若是不着急的话，我想请您去芳菲殿坐坐，吃口茶。”
“在下随有心，但要事在身，还望敛芳尊见谅。”
听完，金光瑶想着，谁会交代要事要来星魂阁取东西？
蓝曦臣气喘得是越来越急促了，近在身旁的金光瑶当然也听到了，皱起眉。
“病着了？”
“并无。”
此时蓝曦臣根本就不敢看金光瑶，生怕下一秒就制止不住自己，做些什么事情。
“没事就好。”
金光瑶松开玉佩，在某人想离开的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又重新揪上了袖口。
“那泽芜上仙可否看到我的忆档呢？”
金光瑶眨眨眼，笑得一如花开灿烂，嘴上却有不依不饶的口吻。
“并无。”蓝曦臣仍是冷淡的一句。
“并无？”
金光瑶纤细地手指轻抚上他的指节，对面人里面僵成一块木头，动也不敢动。
顺着宽大的袖口，金光瑶轻松接触到那忆档，当下笑得又深了几分。
“没想到泽芜上仙也会唬人，那分明就是……”
没等金光瑶把忆档抽出，那调侃的话也没说完，就被蓝曦臣搂过腰，抱了个满怀。
“阿瑶，别动了。”
蓝曦臣把头侧着贴下金光瑶的发丝，牡丹的清香一如前世在金星雪浪下闻见的花香。
“……”
金光瑶也没想过这种情况，自己只不过逗弄了对方，他怎就这般受不住。
“阿瑶，我错了。”曦臣趁他愣神片刻又把忆档重新收回，“你若是看了，会伤心。”
“泽芜上仙，您这话又是何意？”
金光瑶抬起头，对上蓝曦臣明敛春风的眼波，这才发现他眼中的沉闷。
“无意，只是……”
蓝曦臣知晓金光瑶是生气了，慌忙柔下语气哄着，却又不知如何再开口。
金光瑶在天界，自大就是百花之首，金星雪浪，脾性虽有谦卑却带着骨子里的骄纵，前世与如
今大相径庭，但蓝曦臣仍能觉出那性子里的善柔。
“那便给我。”
金光瑶又强硬地施法夺下忆档，这一来二去，两人的距离那是近在咫尺间。
在卫司看来举止亲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避讳。
突然，一道金光乍现，如丝如缕的纹路全数进了金光瑶的额角。
片刻间，两人都沉默起来。
原来，刚才金光瑶一时心急，把那仙扣打开了，忆档中保存的一切须臾间都源源不断再现脑中，惹得金光瑶一时额角抽疼。
蓝曦臣正紧张地看着对方，生怕待会金光瑶会受不住出什么事。
时间静止了。
“呵……”
金光瑶总算是出了声，蓝曦臣便见那晶莹的泪珠从黑白分明透亮的眸子中溢出，一时间心都被攥紧了。
“书画说我那时被送过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仙药仙草调理了整整半个月才有起色。也对，任谁被断了胳膊，用剑穿了心，掐断了脖子躺在棺内凌虐了数百年也会伤得很重，你说是吧？”
金光瑶眉间怒意与悲愤交织在一起，清亮的嗓音也忍不住哽咽。
“阿瑶……”
蓝曦臣见金光瑶这副模样连心尖都颤了颤，伸手用指腹抹去泪珠，却怎么也拣不完。
“别哭了，二哥会心疼……”
“你心疼，蓝曦臣你只是悔了罢。”
金光瑶甩开对方的手，踉踉跄跄地离开，背影并不狼狈依然高傲。
我一世敛芳，何曾低过头吃过苦。
金光瑶也是想着越气，边走边把那锦缎册子一一撕去，任由其被永止潭水沾湿，那段记忆不要也罢了。
那文案上的金星雪浪此刻朵朵点缀在潭水上，离去之人那金边荷摆的衣缀点着水就离开了，只留蓝曦臣一人在原本的地方望着人离去，连半分上前的勇气也尽失了。
在金光瑶的身影小至一点墨点消失在眼前，蓝曦臣才回过神来，述了一段符咒把那些碎片收进乾坤袋中，向卫司告辞。
这厢，芳菲殿的人，清一色在屏障外摸不着头脑。
“你说，着敛芳尊这是怎么了，连平日最喜的花露也肯沾一滴。”
“要不，找泽芜君？”
“早就派人去了，那边泽芜君回话说敛芳尊定然不会愿意见他，叫我们好生劝着。”
“劝什么？进都进不去，能说上一句话就是万谢了。”
“那还是安生候着吧，敛芳尊的性子大家也都熟了，越劝倒是劝不好了，大家去打理事情吧。”
最后还是由书画安排了侍从做事。
在屏障内，大片花瓣下，被花阴遮着的金光瑶躺在一处软塌上，茫然望向金光一片耀眼十分的金星雪浪。
泪痕在眼尾还残留着，倒也没理会，懒洋洋翻了个身又定定看向别处。
仙子不须进食，金光瑶也不愿出门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