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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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浅脱了鞋斜靠在床头，空气里一片安宁，角落里换上了一幅向日葵的画，和谐而温柔的点缀着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卧室，厨房的烧水的声音嗤嗤作响，江飞低垂着眼坐在凳子上静静剥着石榴，剥好了也不吃，放在一旁的纸巾上，偶有几粒不听话的跑到桌外，江飞捏起含在嘴里。
肖浅静静地看着江飞，从来到鹿儿坪那天开始，他没有一天不是形单影只的，其实相比较以前人群里的禁锢感，在这里的每一天倒像是自我解放一样，只是除了那些空落落的疲惫和不安。
他都快忘了，到底是从哪天开始，自己在无意识当中，开始渴望亲密，渴望触碰，都忘了那种说不清到底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之后的一次次了解，惦念和试探，其实只是越陷越深。
江飞似有所感，抬眉看了眼肖浅，朝他抿嘴笑笑，继续剥着石榴。
所有的疲惫不安，委屈和心酸，在看到江飞的瞬间，都变成了踏实。
发自内心的安稳和踏实。
“想什么呢。”宁静夜色中江飞的声音传来。
“江飞，你喜欢我的吧？”肖浅的话像一颗定时炸弹，憋了许久，俶尔引发。
江飞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继而若无其事一样，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想承认？”肖浅从床上站起，踩着上了书桌，把剥好的石榴籽移到一边，盘腿坐在他面前，双肘撑在膝盖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江飞依旧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石榴。
“我有时候感觉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每次的试探你都没有明确拒绝，暧昧和关心一样不少，可是...”肖浅沉默了一瞬，“我就是感觉，你有时候很克制自己，这种克制来源于你从不主动不好奇也不逾越，我一直告诉自己，再等等，还不到时候，我不想让你觉得别扭。”
“但我确实挺喜欢你的。”
江飞似是受了强烈的触动，肩膀猛地一缩。
半晌后他低低舒了口气，终于不再转手里的石榴。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肖浅直勾勾盯着江飞的脸，“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的，那今天的话当我没说。”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江飞无奈笑了声，声带才缓缓送出声音：“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很好，非常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我就是舍不得。”
客厅里的钟摆一下下滴答敲击着，江飞缓缓说着。
“我愿意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喜欢和爱，这几个字眼太沉重，”江飞声音发颤，“我就是害怕，你一说出来我就撑不住了，我更害怕如果以后你后悔，当你收回的那一天，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浅哥，你知道，没有人能拒绝你，”江飞的眼眸里竟蒙上了一层水汽，“所以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
肖浅再忍不住，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上了江飞的唇。
这是两人第三次接吻，也是最直白的一次，再没那么多试探和小心翼翼。
肖浅佝着背，唇瓣与唇瓣一下下贴着江飞的，江飞仰着头，也尽力回应着，似有若无的吻，从嘴角到唇珠，浅尝辄止，两人都沉浸在甜蜜而苦涩的世界里，互相回应，你追我赶。
这是一场极尽温柔的吻。
肖浅险些从桌子上摔下去，江飞一把托住了他，肖浅撑着江飞的肩，贴在他面前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我们要在一起，这才好。”
江飞盯着肖浅，眼波涌动，再不容分说，一把把他从桌上拽下来，坐在自己腿上，按着肖浅的头凑了上去，肖浅的腿勾着江飞的，把后者按在靠背上，顺势送出自己的舌尖，两人势如烈火，再不似刚才那样缱绻辗转，只有粗重的呼吸合着两人肌肤的摩擦的声音在周遭明显稀薄的空气里传播。
良久，肖浅紧抱着江飞，趴在他肩头喘气。
“谈对象吗？”肖浅说。
江飞伸手，在肖浅后背摸索了一把，
“好啊，”江飞带着笑意，“男朋友。”
“这下成钱色交易了。”肖浅轻笑，把江飞压在靠背上，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似有若无的摸着江飞的头发。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江飞才忍不住说：“那个...腿麻了。”
肖浅从江飞腿上下来，轻咳一声，坐回床上，心还跳的厉害。
“浅哥。”
“啊？”肖浅猛地回头，膝盖撞到桌角，疼的嘶嘶叫。
江飞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着肖浅在床边坐下。
“这么激动干嘛，”江飞无奈叹口气，撩开裤腿发现青了一大片，“就想叫你吃石榴，都给你剥的。”
江飞把石榴推到这边来，然后转身去厕所洗了个凉毛巾出来，敷在肖浅腿上：“疼吗？”
肖浅笑着摇摇头。
“那个...”肖浅说，“明天约一个？”
“约什么？”江飞装傻，抿着嘴看向肖浅。
“废话当然是约会啊，”肖浅突然勾了个神秘的笑容，“还是你想约其他的？”
江飞站起来，弯着腰凑到肖浅面前，轻喘着气，勾起一侧嘴角暧昧地说道：“我啊...我明天还工作呢。”
说完抽走毛巾转身进了厕所，留肖浅一个人发愣。
肖浅反应过来，笑着蹦到厕所门口：“哎，那我明天去陪你。”
肖浅第二天顺着手机上的地图找到了那家游泳馆，在镇上唯一一栋高楼里，这是一栋相当破旧的办公楼，八楼最顶层是游泳馆。
买了票换了泳衣进去，一眼就看到江飞在对面水池边举着根长杆子，肖浅看到露着精致线条的江飞，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游泳馆没什么人，除了泳池里三个女学员，就剩下其他零零散散四五个人，江飞听到声音，朝肖浅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怎么都是女的啊。”肖浅走到江飞身边，手背到后面在江飞的腰上摸了一把。
江飞拉下肖浅的手，在身后捏了捏他的小拇指：“生意不好，有人就不错了。”
“去游会儿吧，我还有十分钟下课。”江飞把杆子插入水，引导一个呛了水的女学员靠岸。
肖浅点点头，活动之后跳入水中，游了两圈，再上岸的时候，三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女生都围在江飞身边，肖浅也干脆不游了，双手撑在岸边支着头看他。
好像聊的挺热闹的，已经下课将近十分钟了，这些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江飞的目光投来，尴尬笑笑，向那几个女生一点头，就离开了。
“啧，看来聊的挺开心的。”肖浅砸吧砸吧嘴，下巴抵着岸边。
江飞坐在旁边，弯腰撩了一把水到肖浅肩膀，又趁机摸了摸锁骨：“浅哥，你知道我不喜欢女的。”
“逗你呢，”肖浅四下张望了一圈，一把拉住江飞的手，“闭气。”
然后一把把他拖下来，两人蹬了几步到教学的泳道，肖浅拉着江飞的手，在水底睁开眼睛，发现江飞正看着他，而且还没戴泳镜，肖浅指指自己的泳镜，又指指江飞。
江飞着摇摇头，意思自己不需要，然后拉着肖浅浮出水面。
“要游会儿吗？”江飞说。
“不了，”肖浅摇摇头，“我又不是来游泳的。”
“那你来这儿干嘛？”江飞明知故问。
“我就想跟你找个地儿待着。”
江飞扭过头去盯着远处的人，抿着嘴笑说：“我也是。”
两人背靠着池边，躲在角落里暗戳戳说着情话，少年的心里眼里满满登登都是对方。
“问你个问题。”江飞说。
“问。”
“谈过恋爱吗？”
这次轮到肖浅乐了：“你终于问了啊。”
“嗯？”
“别装傻啊江飞！”肖浅不满。
“哎，上次我们还不是现在这个关系，我怎么好问。”江飞笑说。
“哪个关系啊？”肖浅白了他一眼，“普通同学，普通朋友，还是普通暧昧？”
江飞没有接他的话，笑着拍拍他的胳膊道：“别说没用的，快回答我！”
肖浅也没再揪着不放：“谈过一个。”
江飞一瞬瞪大了眼睛，又故作自在：“男朋友？”
肖浅看眼他的反应，心里偷摸乐了：“女的。”
“我那时候刚上初三，她总帮我打水什么的，身边人也都谈，在一起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其实我没多大感觉，谈了不到一个月分了，她觉得我就是跟她玩玩，说我渣男。”
江飞没忍住笑了：“是吗，我听听有多渣。”
“她说别人男朋友给拿书包，别人男朋友节假日买礼物，别人男朋友生病了买药，总之都是别人男朋友怎么样怎么样，我看她对我挺不满意的，我就说，要不你换一个试试。”肖浅叹气，“然后她就把我所有联系方式删了，见面再没理过我。”
“哈哈，”江飞笑出声来，“够渣。”
“哎，怎么说呢，她说她渴，我给她买水，她就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说别人都买果汁，我说那你直接说呗，她就又不高兴了，我搞不懂她们都在想什么，”肖浅在水下握紧江飞的手。
学员泳道几乎没人，江飞松开肖浅的手，跟肖浅肩膀紧靠在一起，手顺着肖浅的腰线滑过，搭在另一侧腰上。
“那...”江飞刚想问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没事。”
“你是想问我俩到哪步吧？”肖浅歪头看着江飞笑。
江飞也含着笑看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就拉了一次手， ”肖浅也伸手环住了江飞的腰，指尖似有若无地刮擦着泳裤和皮肤的界限，“那天她要我陪她和她朋友们一起出去爬山，别人都三两拉着手，她也就来拉我了，其实我挺别扭的。”
“分手以后我暗暗反思了一下，我确实做得不对，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对女生没那么感兴趣，我其实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直到来这儿遇到你，一开始我也就是有点儿好感，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我是喜欢你，想看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
水波在两人身前身后一圈一圈漾开，江飞的手顿了一瞬，眼眸深沉，盯着肖浅，手逐渐下移，稍一用力将对方转了一圈搂进自己怀里。
肖浅打了个趔趄，站稳之后紧抓江飞的胳膊，两人紧贴在一起。
肖浅感受到异状的一瞬间笑着说：“小小飞。”
“洗澡去吧？”肖浅挑衅式地盯着江飞挑眉。
江飞抿着嘴，一个翻身上了岸，递给肖浅一只手，两人到了洗澡间，这里虽然条件不好，但仅有的三个洗澡间却都是隔间式的，肖浅前脚进去一个隔间，就把身后的江飞拉进来按在墙上，激烈地吻上去，江飞微张着嘴，迎合着肖浅的动作。
肖浅双手捧着江飞的头，江飞反复裹舐着肖浅的下嘴唇，情难自禁轻轻咬了一口，肖浅短暂抽离，嘴角上已经沾了点血。
肖浅轻笑，趴在江飞肩头低声说：“我发现你接吻的时候爱咬人嘴唇，你知道么。”
“是么，”江飞低喘着气环着肖浅，低头又在肖浅肩头落下一排齿印，“可能不止呢。”
肖浅一把重新把江飞贴到墙上，整个洗浴间只有喘息声和头顶上的莲蓬头往下滴水的声音。
远处的门突然响了一声，两人再没来得及缱绻，江飞推开门就跑到另一隔间去了。
肖浅还在原地没缓过劲儿来。
肖浅随便冲了冲就出来了，江飞还在里面洗澡，肖浅就去衣柜换好衣服，然后坐在凳子上等他。
等江飞不着素缕从淋浴间走出来的时候，本以为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的肖浅，还是一瞬间晃了神。
这他妈有点刺激了吧。
肖浅下意识地还是避开了目光，但余光还是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瞟，换衣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怀着心虚而又羞耻的心理，他也没再说什么。
“洗这么久啊。”
“他这水都很久没换了，洗干净点省的回去洗了。”
“啊，我就冲了一下。”
江飞偷看了眼肖浅飘忽躲闪的目光，忍不住笑了，两下换好衣服，两人一块出去了。
“晚上去哪？”江飞问。
“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把钥匙再还给江峰他父母，准备搬过去。”
“还搬啊？”
肖浅捏了捏江飞的胳膊，点点头：“嗯。”
江飞也没再劝，只说：“那我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