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记》cc1995

5、05黄粱一梦

　　月回到寝室的时候，大家已经下课了。启星见他双眸明亮，喜的跑过来接他，“你的眼睛好了。你看得到我吗？”他晃着自己的手，欣喜的蹦了两圈。众人都议论纷纷。
　　“看到了。”月提起精神说着，又看了一圈四周的同学，“我们先进去吧。”月关好门，谨慎的看了启星一眼，弄的他有些莫名。当下就立刻问出来，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了凌的父亲，他治好了我的眼睛。”
　　“凌对你还是不错的。”启星大度道：“我以后不和她争了，都是看你的面子。”
　　月摇头，“你该好好学习仙术。”说完月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你从今天开始不许在偷懒了，我陪你练习阵法、符咒，能练的统统不许停。”
　　启星本来还在高兴月的眼睛好了，让一让凌，显得自己大度，听到这话苦了一张脸，叫道：“月。”月收拾好了桌子，在桌上铺了几张画符的纸，说道：“你多画些，万事都要备着。神仙之能通天彻地，不是我们家乡的小妖可以比得了的。是我轻忽了。”说完，月见桌上突然多了一盒子，正是他留在那里的仙丹。当下揣到怀里，不敢在想。
　　“你是怎么了，那凌的父亲那样厉害？”
　　月看着启星，严肃的说着：“厉害。”启星等着听，却发现他闭口不言了，心里也不安起来，乖顺的被推到桌子前坐下。他画着符咒，月在一旁偶尔指点两句，如此勤加练习了一月有余。启星稍有懈怠，月便从讽刺到鼓励，轮着来一遍，又将神仙的厉害说的天花乱坠。给启星画了个大饼，启星听到凌会胜过自己时，便不情愿也继续练习。
　　如此，许城主收徒的比试，就突然降临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一时慌了许多人。
　　凌却胸有成竹，启星也斗志勃勃，月在一边忧心忡忡。
　　师长也不给大家反应，就发下了黄粱枕。
　　月躺在枕上，脑中一片空白，很快就入睡了。
　　身边已经有人入了梦境。
　　启星走进梦中，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的通妖城，这是他和月的家乡。他看见自己领着一群小孩，歌颂着妖族的伟大，忍不住蒙上了眼睛，真是黑历史。时间又很快的走到他殴打月的时候，启星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和那些人隔了一个结界，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他又看见了父母，他们痛失爱子，哥哥们也涕泣涟涟。
　　过了会，他又置身于云端，他见月高高立在一边，看着他耍刀，频频点头，心里这才舒服。
　　梦境似乎还要继续，他却走入茫茫云雾之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山长陪伴在城主身边，叹道：“此子心地单纯，在书院里修行也是数一数二，是可造之才。”城主冷冷地道：“是个将才。”说毕便将他逐出梦境，继续看下去。
　　凌姬入梦后，走进一片苍茫的雪山之中，城主收了这面宝镜，独自观察，天机不可泄露。
　　那山是娲族降生的雪娲山，也是凌父的出生之地。山体雪白，终年如此。凌姬在山上闲逛，走了很久却不见任何东西，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焦急起来，忍不住跑起来，远远地看见一对壁人，她大声喊着：“爹娘。”那对壁人一笑，统统消失了。凌姬失望的蹲下，说道：“这是什么鬼梦。”
　　一个身影遮住了她头顶的阳光，凌抬头，笑起来，“月。”
　　月穿着许城书院的白衣，正深情的望着她。
　　凌伸手去拉，他却不见了。
　　四周的景象迅速的变化，她身处万千杀戮之中，浑身浴血。不知拼杀了多久，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身边依旧是无数的神仙和妖魔，不知疲倦的杀戮。鲜血，染红了大地，她恍惚中觉得自己死了。却一觉醒来，启星正坐在一边，看护着月和自己。他冷冷的嘲讽，“你才醒呀。”
　　她经历黄粱一梦，冷汗淋漓，无心在去和他斗嘴，启星讨了个没趣。
　　身边的同学已经醒了不少，大家都说起梦中的经历，无非是些好玩好吃的，在就是见到父母，都是难得的美梦。偶有几个人一言不发，也没人注意。
　　月在白茫茫一片中，走了许久，他觉得有些渴了，便有水饮。休息了会，又继续走。
　　镜子外，城主微微皱眉。暗自施法，在幻境里加入了恶兽。
　　月见到它，略略有些害怕，却又很快平静下来，不过是梦而已。闭上眼睛，竟主动避开了它，又到了云雾深处。城主笑起来，依着启星的梦，送他回了通妖城。
　　月近乡情怯，竟停在原地不走了。他瞧着路面上来来往往的妖，心底却并无多少仇恨。旁人议论着一对恩爱不疑的夫妻。他好奇的走去，却看见茶摊上，一个与他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正贴心的给妻子擦拭着额间的汗珠。他忍不住叫了声娘。又不敢过去，便默默的在对面的空地上席地而坐。
　　他从中午等到晚上，见夫妻两个收摊，又跟着他们回了家。一个眼睛明亮的小孩，扑进他们的怀里，三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月笑了笑，正要离去。却见一条大黄狗从门里冲出来，舔了舔小主人的手。头顶上突然乌云密布，传来几声汪汪，“凡人，你们敢养黄狗，不是羞辱我吗？”
　　那小孩道：“阿黄是我们的亲人。”月如遭雷劈，整个人僵立着。
　　头上的乌云没有离开，愈演愈烈。一只黄狗妖从中冲出来，那对夫妻抱紧了儿子，跪下不住的磕头。月急的躲在一边，胸口的丹药盒子不断发热，在心里警告自己这不过是场梦。
　　“这可不是梦。”月的耳中响起凌父的声音，“不过是另一个像你的孩子。吃下它，你就不会在怕一个妖精了。”月一惊，反问道：“您怎么会在这。”却见那药趁机飞进了他的嘴里。一时间，四肢百骸全无一处不疼，像是被火烧灼。他睁着眼，望着那对夫妻那边，他们被百般凌辱，奄奄一息。
　　“不。”月低吼着，从地上爬起，拔出剑劈去。
　　“月，月。”启星抱着他挥舞的手，“你别怕，我在这儿。”
　　“爹娘，我对不起你们。”月痛苦不已。
　　已经是深夜了，启星抱着月，“没事的月，都是梦，都是梦而已。”月不能控制住自己，哭嚎的声音停了，泪水却还是落下。对不起，对不起，爹娘，孩儿不孝，是孩儿当年害死了你们。他哭了半宿，极累，昏昏沉沉的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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