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孙悟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黛影流萤

9、第九章

　　第九章空黛初交心

　　听了悟空这首“口水诗”，黛玉又气又笑，说不出话来，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只与他说起其他：“我曾教过一个学生，那可真是个诗痴。她要学作诗，我便让她将《王摩诘全集》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熟了。又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应玚，谢、阮、庾、鲍等人的一看。”

　　黛玉说完，便拿玩味的目光看着悟空。悟空未解其意，只忍不住赞道：“这人可真有耐心，竟能看下这么些诗书。”

　　听他这般赞香菱，黛玉也忍不住忆起了大观园时的场景，唇角勾起一抹笑：“可不是，那可真是个痴的，且她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不用多少工夫，已经堪称是诗翁了！她从我这儿拿了诗，回至家中，诸事不顾，只点了灯一首一首读起来。连宝姐姐……连她主子多次催她睡觉，她也不睡。”

　　悟空点头：“这可真是个有耐性的，我却不成。”

　　黛玉不语，只斜眼觑他。悟空忽的反应过来，面上一副惊恐之色：“你莫不是也想让我学她这般吧？”

　　黛玉忍不住捂嘴笑起来：“不多读些诗，怎可领略其中滋味？要知道，作诗最重要的就是意趣。”

　　悟空一脸苦色的瘪了瘪嘴：“可……”他咬咬牙，心一横，还是直接说出来了，“我其实字也识得不多……”

　　黛玉面带无措，还有一点不能对人言的尴尬：“这……”

　　她倒未曾是嫌弃大圣的意思，毕竟众人有众人的活法，又哪能分出高低贵贱呢？就连宝玉，极其厌恶仕途经济，她也不曾劝过什么，故宝玉常认她为知己。大圣即便不识字，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她此时无措，实在是因为心底过意不去。她来到这里，大圣对她这般好，偏她又来伤他自尊。

　　这样想着，黛玉面上就带了一点愧色，安慰他道：“大圣原不精于这些，倒也不必介怀。”

　　悟空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太理解面前的女子为何突然温和起来，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但他原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点点头便罢了。

　　黛玉倒是有些为难：“只是我实在不善教人识字。三字经这些用来启蒙的便罢了，再深一点的，我怕我教不好大圣。”

　　悟空摇摇头，此时不说实话，更待何时？他连忙说道：“其实……我也不太爱这些。平日里更是一看书就头晕。”

　　黛玉愣了一瞬，又释然，是她迂了，大圣既善武，又何必精于诗书呢？她从善如流地点头：“大圣既不喜这些，便不必学了。”

　　悟空喜得连忙点头，甚至还忍不住跳了几下，面上更是欢欣之态，仿佛浑身都松了口气一般。

　　黛玉失笑，大圣这份赤子之心着实让人愉悦。但看他那般欢喜，黛玉又有些惆然：“本想着大圣学了作诗，以后也有个联诗之人，如今倒是不能了。只可惜我那些藏书，如今再也不能得见，不知以后怎么打发时间。”

　　悟空了然地点头，故意说道：“原来你教我作诗是因为没书看，用来打发时间的。”

　　黛玉面上带了一点羞色：“大圣又来捉弄我。原是有此原因，但我是以为大圣想学，才教的。若换作别人，百般求我，我也是不愿教他的。”

　　悟空这才高兴起来：“原来我面子竟这般大。不过你若想看书，简单得很。等会回去了，你就去歇息片刻，我去把天庭的藏宝阁都给你搬来。六界之内，所有书的种类，那儿可是应有尽有，嘿嘿～”

　　黛玉忍不住皱起她秀气的眉头，面上尽是担忧之色：“大圣不可莽撞，我不看书也没什么大碍。你这般上天去偷书，可不是像偷一颗仙桃一般，天庭定会追究。你又不认识什么神仙，到时候一个人可打得过那么多人？”

　　悟空毫不在意：“呵～就那些个神仙，我才不怕他们。”

　　黛玉闻言更担心了：“我有无书看倒无甚紧要，大圣你才刚从五指山下出来，难道要再大闹一次天宫不成？”

　　悟空梗着脖子就要回答，又想起花果山的惨状，还有那些不知流落在何地的猴子猴孙，不禁沉默下来。再被压个五百年他不怕，但他不想再连累那么多人了。

　　花果山一众生灵的性命，是他不愿意揭开的伤疤。他总觉得，这些生灵，原就是他的责任，却又因他看不惯天庭那些狗屁天规，而遭了灾祸。这怎能让他不恨？还有老龙王，也因他造了无妄之灾，这份情，他还不知要何时才能还？还有……眼前这个女娃娃，他的救命恩人，难道要看他被牵连吗？

　　看着大圣满身锐气尽散，黛玉心疼得不得了，破天荒伸手去拉了他的手。

　　黛玉上辈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即使没有亲母教养，即使认定与宝玉心意相通，她也不曾与男子做出这般亲密的动作。之前大圣去拉她的手，她也是斥责过他的。

　　但此时黛玉却顾不得许多了，她仰头看着悟空，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我知大圣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重情重义、不畏强权，只是大局为重——我从前也不说这般混话，但如今却不得不说。大圣心里的苦我知道，万不可为了此等小事去犯这般险。”

　　悟空心绪不平，只自嘲地一笑：“你看错我了，我算什么英雄。不过是只看别人脸色行走的畜牲罢了。”

　　黛玉握紧他的手：“大圣万不可轻贱自身。连我这么小性的人，大圣都不与我一般计较，可知大圣乃真英雄。”

　　悟空忍不住攥紧了她的手，又怕弄疼她，便松开了些：“你这木头就爱胡说，哪有说自己小性的。”

　　黛玉抿嘴一笑，混不在意：“你不知道，过往有多少人这般说过我。怎得我自己便不能这样说了？”

　　悟空眸色深了些，心中的暴戾之气又冒出来，被他强按了回去：“以后不会了。我齐天大圣护着的人，谁敢多说一句。”

　　黛玉笑得更开怀了些，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的手，半带娇嗔半带撒娇：“那敢情好，小女子以后就全赖大圣看顾了。要我说，大圣可真是个小心眼的，不让我说自己小性，偏又自己说自己是畜牲，以后也不许这般说了。”

　　悟空心绪终是平复下来，此时也忍不住笑道：“我虽认字不多，但有一句话我却是知道的。”

　　黛玉看他此时又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可真怕大圣钻了牛角尖，又去与那些神仙打起来。毕竟，大圣的仇可没报呢。不过此时这般已是最好的状况了，那些仇怨，只待日后再说。此时看他这般说，连忙追问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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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11）

　　藏在黛玉袖子里的破晓：大圣摸了玉姐姐的手，是登徒子。现在玉姐姐又摸了大圣的手，唔，那玉姐姐难道也是登徒子吗？我要出来提醒一下玉姐姐吗？但我好怕大圣一棍子把我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