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一段云》清祀拾陆

17、第 17 章

　　长老们姗姗来迟，一个个僧人去询问当时场景，回答都是听见惨叫声于是过来看看，却发现这一幕。

　　“我当时也快入睡了，听见了这位师弟的呼叫声赶过来的。”静安如是说道：“不过，我来时看见了一个黑影从他的院子出去。可惜雨大跟丢了。”

　　“黑影？”

　　“是的。”

　　“那可曾看清楚样貌身形？”长老问道。

　　“这个不曾看清楚，”静安想着那个黑影，“他裹着一身斗篷看不清他的身形，不过……”

　　“不过什么？”长老着急的问道。

　　另一名长老说道，“你不要着急让静安慢慢说。”

　　“是，不过当时我和他短暂交手看起来，那个法术有点像本寺的千花拈叶。”

　　“你确定看清楚了吗？”那个性急的长老追问。

　　“当时我与他交手间，他还击的手法很像。”静安仔细想了想。

　　“这……是我们寺庙里的人？”长老紧锁眉头，“可是看这血液被吸干的手法很像魔道，莫非寺庙里面有人习了魔功？”
　　静安也不知作何答复。

　　“你先回去吧，此时先不要给别人说起。”

　　“是，长老。”

　　静安打算回去睡了看看明天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他看见其他僧人都面露忧愁着，自己也带上了忧愁之色。

　　“师兄？”前方缘空撑着伞走了过了，“这是怎么了？我听见乱糟糟的。”

　　“你离这里这么远都听见了啊。”

　　“对，到底怎么了。”

　　“阿弥陀佛。”静安念着佛号，“又有一位师弟被杀了。”

　　“什么！”缘空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小声点，我回去跟你详细说明。”静安让缘空小声一点，缘空看着师兄愁眉苦脸之色，嘴巴也闭上了点点头。

　　待回到师兄的院子，静安把一切事情都给缘空说了一遍，包括那个黑影，包括短暂交手看出来的那个招数。

　　缘空也不是什么小孩，思考后说道：“莫非是寺庙里谁干的？”

　　“现在长老们也有怀疑但是说不准，你也知道千花拈叶这个招数几乎全寺庙会法术的人都会。”

　　对啊，这一招作为一个基础招数，除开了还未入门的几岁小师弟们，所有人都会啊。

　　“但是，”静安把一个自己察觉到却没告诉长老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那个人明显很仓促回击，但是那一招使的相当娴熟。而且法力深厚不在我之下。”

　　静安想起了那短短出手就让自己的退却的一招，整个人心里震惊不已。

　　“比师兄修为还高？”缘空听了此话也是不敢相信，“整个春山寺没几个人了！”

　　“这一点也很疑惑啊。”静安手中转着杯子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这个事情我连长老都没有告诉。”

　　“你说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啊！”缘空颇为抓狂的挠脑袋。

　　“是啊，多事之秋。”

　　窗外秋雨也还一阵一阵下着，山上天气越变越冷了，可是罪魁祸首还是没有找出来，连山上气氛都变得更加的肃穆起来。

　　长老们无计可施，缘空和静安也对当晚的事情闭口不谈，只是默默观察着有没有可疑的对象。

　　可惜一无所获。

　　“诶哟，愁啊！”缘空扫着落叶变得生气起来了。

　　忽而听见后方一阵破空声而来，缘空顺势弯下腰躲过去，却见一片树叶擦身而过。

　　“哟，身手很灵活嘛。”从树背后走出一个人来，是渊。

　　“前辈。”缘空恭敬的行礼。

　　“不必这样，”渊毫不在乎的挥手，“就叫我渊好了，你这样叫别人还以为我是什么千年老妖精呢。”

　　虽然每每对着那张比自己都看起来还年轻的脸叫前辈是有些不适，但是缘空不知道叫什么，渊上神？渊大人？

　　“你最近怎么都没有来了？”渊寻得一块石头坐了上去，掏出一壶酒喝了起来，“你要不要来一口？”

　　“不了，再下出家人。”缘空婉拒。

　　“哈哈哈哈哈，差点忘了你们出家人就是事多。”

　　“佛曰……”

　　还未等缘空把话说完渊就打断了，“我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是。”

　　“刚刚听你说烦，烦什么？”渊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当说不当说。”缘空迟疑着。

　　“说吧。”渊拍拍身边的位置邀请缘空一同过来坐。

　　缘空坐了过去，把最近几日的事情简单梳理了一下谁给他听。

　　“这的确难搞，难道还没有查出来吗？”渊也问道。

　　缘空摇摇头。

　　“这就是你最近都没有来的原因？”渊转而问道。

　　“这个我也不方便经常去叨扰前辈啊。”

　　“可是你却留了四个小鬼在我那里，还不算叨扰？”渊横了一眼。

　　缘空被这一眼看的不知为何心虚，“这个，我差点忘了。他们还好吧？”

　　“难为你还记得，”渊一下饮尽杯中酒，“再过几天他们就好了，你就可以带他们回家了。”

　　“真的？”

　　“真的。”

　　这可算一个好消息了，让缘空的眉头一下舒展了许多。

　　渊看着他笑着，两眼弯弯似月牙，还露出几颗牙齿，心情也变得好一些了说道：“你还是多笑笑比较好看，你像刚刚那样子可真像小老头。”

　　“嘿嘿，”缘空也不说话就傻笑着。

　　“对了，还有件事情。”

　　“什么？”

　　“你最近还有没有做梦？”渊很随意的问道。

　　“没有。”缘空也觉得好奇，那个梦十分不稳定，有时候能梦到，有时候不能，有时候醒了又忘记，让缘空也是摸不着头脑。

　　缘空突然感觉肩头一沉，一道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渊靠在了缘空身上了。

　　“前辈？”缘空不敢动，轻轻的呼喊着。可是没有回应。

　　缘空默默看着他身边空了好几个的酒壶，这是喝醉了？

　　带着温热和酒味的呼吸就这么在缘空鼻子上，像一支小手一样让人痒痒的，可是缘空也丝毫不敢动，也怕把人吵醒了。缘空只得僵硬着看着他，此时的渊眉眼紧闭着，睫毛还一颤一颤的。那张好看的脸蛋上面红红两团酡颜，胜似血一样的肌肤白里透红。

　　那张殷红的嘴偶尔还微微张合着。

　　现在的渊很接近梦里那个人，安静乖巧像不懂世事的天上神仙，在梦里这样场景经常出现，他附身在九黎的思绪里渊就这样靠着九黎的肩膀一起看过了多少天边的黄昏。

　　不过通常这样看完黄昏后就会在草地上来一场了。

　　想到这里缘空突然感觉下面发热，有什么慢慢在抬头。

　　缘空惊讶于此刻的反应，心情全是慌张，一时不该怎么办才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梦境带给自己的感受也在现实能感受到？

　　脖子的呼吸越来越感觉到热了，还能问道一阵阵清香，分不清到底是酒还是缘身上的味道。

　　缘空也不敢动他，可是脖子上的热真的一点点和下面的热在汇聚着，缘空连忙闭上眼睛念起了清心咒，企图按压下去这股热潮。

　　就在缘空闭眼后没有察觉到渊睁开了眼睛，看了他的脸色和反应心满意足的又闭上了眼睛。

　　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树叶也不再掉落。

　　两人靠在一起就似一对眷侣一般，这一刻的时光好像要永远按下暂停。

　　前来有事禀告的清蕖看这一幕都默默的转过身回去了，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事情都在此刻不再重要，没有什么比谈恋爱的事情重要。

　　待到夕阳缓缓下沉，暮色开始四合时渊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缘空半边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缘空呆呆的看着火红的余晖，觉得这一刻无比的熟悉。在梦里这样的时光几乎是天天，不过现在靠在一起放佛却是自己经历了千百年时光一样。

　　但是秋日总是黑的快一些，缘空开始纠结要不要叫醒渊的时候，肩膀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渊悠悠的醒过来看着自己还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一瞬间的愣了。

　　“天黑了，我还在想该如何叫你呢。”缘空率先开头道。

　　渊做直身体毫没有形象的伸懒腰：“我怎么靠在你身上睡着了？”

　　“你喝多了就靠上了。”缘空示意着身边一堆酒壶。

　　“诶呀，真不好意思。”渊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你怎么不早早叫我，我这样靠了一下午肯定耽误你了。”

　　“没有没有。”缘空否认道。

　　其实说实话虽然身体僵硬了，但是渊的头离开缘空的肩膀那一刻突然感觉很不适应，好像是一个下午的时光就已经适应了。

　　缘空继续说道：“其实并没有耽误什么，如果我就这样叫醒你的话耽误你的美梦可就不好了。”

　　“神仙哪有什么梦啊。”渊毫不在意地说。

　　“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而且天色也快黑了。那我这边就先告辞了啊。”缘空这样说着。

　　“行吧，不过明天你记得来找我啊，他们明天就可以带下山了。”

　　“好的，多有麻烦了。”

　　“无事，我这不也麻烦了你一下午嘛。”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