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黑历史》渔牙

3、第 3 章

　　祁景一路跟着纪行舟，第一次知道原来星辰酒店顶层并不全是餐厅，有一小块区域是眼前这人的专属套房。

　　他在路上偷偷用光脑搜索了纪行舟，只搜出了一堆三五年前的陈年绯闻，什么“豪门少爷为爱一掷千金”“当红小生的背后人竟是他？”，祁景挑了两个点进去看了，都含含糊糊说纪行舟是某豪门二少，主要篇幅都是他与各个小情人的风花雪月，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看出他似乎换人换得挺勤。

　　他又搜了星海影视，这家公司是星光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主要业务是电影、星网剧的拍摄，签约者也多为导演、制作人等幕后工作者，艺人寥寥无几。而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与董事长，赫然都写着纪行舟的名字。

　　祁景在纪行舟身后进入套房，他合上门，心跳有些加速。他刚刚看到有不少出名的影视作品都是出自星海，念及星海同时也签约少量艺人，他觉得这可能是他最佳的机会。

　　“说吧，”纪行舟在沙发上坐下，“你之前想开什么条件。”

　　祁景与他隔着一张小茶几对视：“我需要八百万星币，这周内就要拿到。”

　　纪行舟闻言挑眉：“难怪刚才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那家伙长得太丑，没想到是价格谈不拢。”

　　祁景有些羞耻，“价格谈不拢”这几个字戳在他脊梁骨上，仿佛他是一个妓子，事实上他确实在贩卖自己的身体，在金钱面前，他过往人生的所有成就都不被承认，八百万这个沉重的数字把他压弯了腰。

　　祁景勉力维持平静：“我认为我值得这八百万，如果您愿意借我八百万——怕我欠债不还可以签我进您的公司，并给予合理的资源支持，我可以保证在几年内还清。”

　　纪行舟不为所动：“我凭什么相信你的判断呢？”

　　祁景在光脑上调出自己的简历展示给他看：“如您所见，我并没有什么娱乐圈的经验。但是，比演技，这部微电影《我》从头至尾都只有我一个演员，并且我没有任何台词，它获得最佳微电影奖项说明我拥有至少平均水平以上的演技；比资源，以星海影视的资本，有没有资源只是您愿不愿意的问题；比炒作，我的学历与学术成就，还有‘国民校草’这个小噱头，都是很好的切入点；比颜值，您看我比如今当红的明星如何？”

　　纪行舟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道：“比颜值，你不输。很上镜的长相，又聪明、有野心，会是很好的艺人，星海可以签你。”

　　不等祁景松一口气，纪行舟冲他招了招手，又道：“相信你的潜力并签约，不代表值得给你八百万。怎么，之前对着那个姓李的老家伙都可以卖，对我就不愿意了？”

　　祁景脸色一白，看来对方听到了他与李副总的谈话，他顺从地走到纪行舟身侧，被纪行舟一把拉到腿上。

　　“你的长相很对我胃口，不妨推销一下自己，嗯？”纪行舟一手揽住祁景的腰背，把人禁锢在自己腿上。

　　祁景被身下隔着布料传来的热意烫得有些混乱，他感到自己失去了主动权，但又不想放弃：“您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能否借我两百万，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凑……”

　　“不行，”纪行舟恶劣地笑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只有两个选择，表现你有成为我情人的资格，或者离开。”

　　祁景不敢赌，他不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是否还能再找到一个人愿意买他，他一直心存侥幸，想要单靠自己的才华与潜力获得金钱资助，而非出卖自己的身体。眼前这人显然看上了他的身体，他如果选择离开，真的还有机会筹到两百万吗，假如能侥幸获得两百万，他又如何能确保他家的房车能一周内卖出，又如何偿还同学朋友的借款？

　　他向未知的可能性低头了，因为他无法承担不幸的后果。

　　祁景伸手环住纪行舟的脖颈，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您放心，虽然我企图卖、卖掉自己，但我没有性经历，不会有传染病，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让我去做体检。您喜欢我的长相是我的荣幸，如果您愿意资助我，您喜欢什么风格我、我都可以扮演……”

　　纪行舟被逗笑了，感受着腿上这具躯体的颤抖，仁慈地打断他近乎口不择言的自我推销：“行了，告诉我你要这些钱做什么。”

　　祁景低声道：“我父亲生病了，需要八百万治疗费，这周就要。”

　　纪行舟听了，从语气里品出一点委屈巴巴的意思来，他不再继续逗弄祁景：“我可以包养你，医疗费我全额帮你交，条件是你需要签约星海，并且第一部拍摄的作品不给你片酬。放心，星海不会苛待你，也不会塞给你烂片。”

　　“谢谢您，纪先生。”祁景道完谢之后慌忙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意，自父亲倒下以来他一直提心吊胆，他虽然一向独立，但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学生，在失去唯一亲人的恐惧下倍感压力，现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纪行舟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好了，赖在我腿上不肯起来了是吧？”

　　祁景一个激灵赶紧跳了下来，整张脸红透了，一双红红的眼睛蓄着要掉不掉的眼泪瞪着纪行舟，话都说不出。

　　“想哭就哭吧，美人落泪可好看得紧。”说完，把祁景拉在身边坐下。

　　祁景当真哭了起来，几天的恐惧化作眼泪流出，而纪行舟在一边安静地递纸。

　　这般和谐的场景持续了一会，直到祁景突然抽噎着打破了沉默：“那个……合约签几年呀？”

　　“三到五年吧，具体要让艺人部门的主管来对你做评估。”

　　“包、包养呢？”

　　纪行舟愣了一下，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我一向是厌了就结束。”

　　祁景瞪大了眼睛看他：“没有期限？！”

　　纪行舟笑道：“放心，我的情人从没有半年还不腻的。”

　　祁景仍然有些不放心：“那我们约好半年就结束好不好？”

　　纪行舟威胁似的凝视他。

　　祁景缩了缩脖子，改口道：“那……一年？”

　　“别耍小聪明，”纪行舟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下去吧，我让前台给你开个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医院缴费。”

　　见祁景仍不依不饶地望着他，他终于给出回应：“行，一年就一年，这么自信能让我一年后还死心塌地？”

　　祁景终于满意，给金主打圆场：“哪里，有个明确期限，怕我对您死缠烂打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不用履行被包养义务，但祁景乐得轻松，当即与纪行舟道别下楼，并终于想起给林栖发消息说他有事离开不回饭局。

　　纪行舟留在房内，打开墙上的光屏看《我》：很短的影片，在二十多分钟里讲述了一个普通人突然发现家里总是出现奇怪的物品，他一步步调查，发现这些东西都属于一个连环杀人犯，而这个杀人犯是自己的故事。全片出现的角色只有“我”一人，“我”没有一句台词，所有的感情变化都靠肢体和表情来表达，祁景在其中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影片很快看完，他把这支微电影转发给艺人部门的主管，打字：我要签祁景，明天发我背调报告，下午带两份新人合同和那个新挖来的经纪人到我公寓。

　　消息发完以后纪行舟回味了一会儿电影片段，觉得祁景大约真的能给他一个惊喜，如果借祁景八百万，怕是不出两年就能还清，今天趁人之危连人带身一起拿下，确实是赚的。

　　其实单纯借钱也不是不行，纪行舟靠在沙发上想。可是祁景生得太好，要是放过他简直禽兽不如。反正他也空窗了两年，本就不是什么禁欲的人，正好找个稳定安分的情人。星海影视最近计划参与瓜分艺人市场的蛋糕，签下祁景这样有潜力、有天赋的新人就是第一步。

　　纪行舟又发消息给导演张敏淑：你那部被鸽的星网剧主演别招人了，我这有个新人很合适。

　　张敏淑很快回了消息：纪总，偶像剧也多少需要一点演技，新人可能演不好，这部剧咱们公司全额出资，不能因为被之前定好的主演放鸽子就随便找个新人来演。

　　纪行舟：他很有天分，一半剧情可以本色出演。

　　张敏淑：本色出演？？您是拐了一个无辜校草吗？

　　纪行舟：嗯，国民校草。[影片链接：《我》]

　　隔了快半小时，张导那边终于传来回复。

　　张敏淑：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jpg]

　　张敏淑：我可以！女主也可以！我们全剧组都可以！

　　张敏淑：不愧是纪总亲自挑的人，慧眼识珠[鼓掌][玫瑰]

　　回想了一下今晚对某个无辜校草又揽腰又拍屁股的触感，纪行舟也觉得自己眼光很不错。

　　-

　　此刻，同在星辰酒店的另一个客房内，祁景在和刚散席的林栖通话。

　　“晚上我离开以后，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你走没多久，萧陆生就来了，他一来就和秦少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倒是你，和李副总一起消失了那么久，最后还只有他一个人回来，支支吾吾说你可能走了，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祁景想到他从纪行舟那儿离开时看到光脑上的一堆未读信息有些感动：“我的事情可能解决了。林姐，谢谢你。”

　　“怎么解决的？”林栖震惊。

　　“遇到了星海影视的老板……不出意外我就要签约星海了，他愿意帮我解决父亲的医药费。”

　　“星海也签艺人吗？说起来确实最近有几个金牌经纪人跳槽到星海，原来是为了进军造星产业，真是这样的话星海的发展应当很不错。不过你可别因为情况特殊就签霸王条约啊，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长。”

　　听到这样的叮嘱，祁景不禁回忆起今晚的种种情状，他不怎么怀疑纪行舟，因为那人虽然表现得恶劣，但也没有真的占他什么便宜，他安抚道：“我有数的，不用担心。”

　　“唉，小景，我去年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出道，光芒四射，好像周围的环境都能跟着你一起亮起来。你当时说不进娱乐圈我还觉得好可惜，没想到造化弄人，你还是来了。”

　　祁景终于露出了他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等我红了，再到你的杂志社约你做专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