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农夫与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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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农夫与蛇
那是一双清浅的琥珀色眸子，仿佛尘封了千年的霜雪，看不到过去，亦望不见未来。
不是记忆中的冰天雪地，贴近人类心脏的温度出乎意料的温暖。
沉睡中的澹台离夜丝毫没有察觉到怀中的“蛇”已经从永无休止的沉眠中醒来。
寒冷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渗入，昏黄的烛焰微微跳动。待看清了身边睡得毫无防备的人类之后，那双倏然睁开的双眸又悄然闭上，就像是......从未睁开过一样......
窗外，朵朵白色的雪花一一绽开，透明的冰晶在微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一夜霜雪满地，掩去了人世喧嚣，徒留一瞬岁月静好。
圣雪山的清晨，寒冷而又静谧。澹台离夜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推开小屋的门，外面皆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夜儿。”院子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澹台离夜抬眸望去，只见父亲正捧着一身白色的衣物站在院子里。
“父亲......”澹台离夜看到了白色衣物上垂下的垂带。正是文士服的样式。
父亲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了澹台离夜的面前：“夜儿，父亲的手艺不好，晚了几天。这文士服虽然没有圣雪宗御寒仙法的加持，但样式，跟其他孩子的是一摸一样的......都是父亲不好，不能让你穿上......”
“我很喜欢。”澹台离夜伸手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那身洁白无暇的文士服，然后迅速背过了身。他从来不在乎什么文士服，但是他知道，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开开心心地去上学。
“夜儿。”父亲望着澹台离夜的背影，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他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待他们父子的，即使他尽了最大的努力，那些人还是会欺负他的夜儿。这，便是变成一个废人的代价。
澹台离夜抱着父亲做的文士服，蓦然回首，露出了一个比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父亲，我很喜欢。”说完，澹台离夜就抱着文士服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将父亲做的文士服放到床上，澹台离夜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这时，他才回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有个“不速之客”，昨天从冰湖里捞起来的“蛇”依旧是冰冰凉凉的，看起来没有丝毫生气。
澹台离夜再次戳了戳蛇脑袋，然后将父亲做的文士服给换上了。
正如父亲所说，他做的文士服与其他孩子的并无不同。想来，为了做成这身衣服，父亲他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也许是因为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日上学堂的孩子少了几个。其中就包括昨天欺负澹台离夜的那个小胖子，听说是因为着凉而受了风寒，说白了就是虚胖。
当澹台离夜擦干净脸，穿着文士服走进学堂的时候，所有同窗都惊了一惊。
“是我看错了吗？刚刚进来的那个是澹台离夜？那个又黑又瘦没有半点仙根的穷小子？”
“他坐的确实是澹台离夜的位置！”
“看来他不是天生脸黑，擦干净了也挺人模狗样的。”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澹台离夜恍若未闻，静静地摆着自己的笔墨纸砚。
澹台离夜长得没有徐若风那般俊秀，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飘飘欲仙的气度。但是，他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乍一看也许觉得没什么，但是看久了之后却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妖娆之感。
“不过是把脸擦干净了而已，有那么好看吗？”就在澹台离夜旁边的孩子看他入神的时候，远处忽然飞来了一只毛笔把他的魂勾了回来。
“夫子来了。”就在这时，有人说道。
徐若风今日是跟夫子一同进来的，夫子环顾四周点了点人数便在自己的案前坐下了，倒是徐若风，多看了澹台离夜两眼。
澹台离夜与之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低下了头。徐若风天生仙骨，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圣雪宗的内定弟子，只等四年一度的大考，他便可成为圣雪宗的正式弟子，澹台离夜与之相比，不，他们二人根本无法放在一起相比。
“若风。”夫子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发呆的徐若风。徐若风回神，向夫子作了个揖，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澹台离夜一向不喜欢夫子的课，一旦夫子讲起那些之乎者也，他就会不受控制地睡着。每当这时，他就会被夫子请出学堂站着听讲，然后罚抄当日所讲内容一百遍，今日......自然也是一样的结果。
站到学堂外面之后，澹台离夜就清醒了一些，外面的寒风虽然刺骨，但是对他来说也并非不能忍受。
就在他无聊得原地发呆的时候，贴在他心脏位置的“蛇”忽然动了一下。澹台离夜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贴着心脏的蛇依旧冰冰凉凉的，也正因为如此，澹台离夜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凉而滑腻躯体的扭动。
“雪儿。”澹台离夜小声地唤了一声，下一个瞬间，他就感觉到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舔过了他的皮肤，是蛇的舌头！
澹台离夜看了一眼学堂里伏案的夫子以及同窗，然后猫着身子离开了学堂。
跑远之后，澹台离夜便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温热的手指刚碰到蛇脑袋，澹台离夜就感到有一个尖尖的东西在他的指尖磨了一下，澹台离夜立刻低眸看了一眼，只见刚刚苏醒的银色小蛇正抱着他的手指磨牙，等等，抱着？那多出来的几只爪子是怎么回事？
澹台离夜伸手把蛇抓了出来。
四目相对，小蛇清浅的琥珀色眸子如同冰石一般的美丽而又寒冷，不过澹台离夜不怕，伸手在那两个小角上戳了戳：“雪儿，你怎么长得跟别家的蛇都不一样？不仅有角还有脚，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澹台离夜的话音刚落，缠在他手腕上的小蛇就啊呜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温热的鲜血流出，被称为雪儿的小蛇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澹台离夜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反而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在他反应过来要把手指从小蛇口中解救出来的时候，小蛇却主动放开了他。澹台离夜抬起手一看，被咬的那根手指上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
咬过手指之后，小蛇便心满意足地退回到了澹台离夜的怀中。澹台离夜刚想与自己未来的宠物（划掉，老攻）交流一下，却发现它再次陷入了沉眠。
“雪儿？雪儿？”澹台离夜戳了好几下蛇脑袋，但是窝在他怀里的小蛇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澹台离夜摸了摸自己被咬了的手指，如果不是指尖残留的酥麻感，他还以为刚刚被咬是一个错觉。
“澹台。”就在澹台离夜坐在冰湖边研究自己被咬的手指是怎么愈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澹台离夜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士服，然后转过身作了个揖：“徐公子。”
“你我为同窗，唤我若风便好。”徐若风还了一礼。
澹台离夜向来视徐若风为瘟疫，别说是喊他的名字，就连看到他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澹台。”徐若风拦住了澹台离夜的去路，澹台离夜向后退了三步：“徐公子有何见教？”
徐若风站在澹台离夜的面前，一身白色的文士服随风飘飞，与那些御剑的仙门修士并无二致。
“你，为什么要离开学堂？”徐若风问道。
澹台离夜望着眼前白衣翻飞的身影，反问道：“徐公子又为什么要出来？”
“寻你。”
“寻我？”
“是。”
“何事？”
“可有受伤？”徐若风的一句询问让澹台离夜愣了一下。徐若风说的应该是昨日小胖子推他那一下。
“农夫与蛇，徐公子应当清楚得很。”澹台离夜说完便从徐若风身边走了过去。
徐若风望着澹台离夜的背影，眼神之中划过了一抹落寞。澹台离夜这是在提醒他，让他不要做那个多管闲事的农夫。但是......澹台离夜的事，他却不得不插手。
徐若风伸出手，在虚空之中划出了一道蓝色的符咒，符咒附于人身可保人平安。然而，就在符咒即将附到澹台离夜身上的时候，却忽然烟消云散。
徐若风心中一惊，就在澹台离夜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看到澹台离夜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蛇脑袋。
琥珀色的眸子不再是原本的清浅，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徐若风还是看到了那双眼瞳里的警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农夫与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