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湖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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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湖初遇
圣雪山下，静谧的冰雪村庄遗世独立，宛如仙境。
一大清早，一群身着白色文士服的孩子就嘻闹着跑进了一处学堂之中。
白色的文士服在袖口的地方用蓝色的丝线绣着漂亮的冰花，左右肩膀处还有两条蓝白相间、自然下垂的垂带。这样的服饰，穿在孩子的身上最是清雅灵动不过。
然而，就在这一团团雪色之中却混入了一抹格格不入的污秽之色。
那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只穿了一身又旧又破的棉衫，连脚上的鞋子都破了好几个洞。
“咦，那不是姓什么澹台的嘛？”
“好像叫澹台离夜。”
“这名字真奇怪！”
“不止名字奇怪，他们一家都很奇怪！”
“你们说谁奇怪？”灰头土脸的男孩原本对周围孩童的议论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听到他们说自己的家人，眼神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说你和你爹奇怪，怎么？还不服气？”为首的一个小胖子趾高气扬地说道。
男孩闻言，似是十分气愤，他红着眼瞪着面前的小胖子。
小胖子伸手狠狠地推了一下男孩的肩膀，男孩就这么被推到在了窗边，但是那双愤怒的眼睛却始终瞪着眼前哈哈大笑的小胖子。
“买不起文士服就不要来上学堂，学堂根本就不适合你和你爹这样的穷人。”
男孩咬紧了牙关。出门之前，他曾答应过他的父亲绝不惹事儿给他添麻烦，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得默默地忍着。
“快别闹了！夫子来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十分清雅的声音，孩童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一会儿，一个同样身着文士服的俊秀男孩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与其他孩童是不同的，这一点，澹台离夜从很久之前就知道。
这个名叫徐若风的男孩，从一出生开始就身负仙骨，是注定要修仙的人。如果说徐若风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那么他澹台离夜就是地里的泥巴，一个天一个地，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又怎么能在同一个学堂里存在？
“你没事吧？”徐若风走到了澹台离夜的面前，刚把手伸出去，澹台离夜就自己站了起来。
“你......”徐若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澹台离夜不等他说完就找了一个最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徐若风有些诧异，这世上竟还有人会拒绝他的好意。
“见过夫子！”就在这时，一个拿着书卷的白发老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得意门生正若有所思地站在窗边发呆。
“若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徐若风这才回过了身：“学生见过夫子。”
“嗯，还不快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夫子这么说道。
徐若风站在窗边，静静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澹台离夜，然后才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夫子似乎注意到了徐若风的举动，他把书卷放到了案上，然后坐了下来：“今天我们就来讲讲农夫与蛇的故事……”
农夫与蛇的故事，学堂里应该没有哪一个孩子没有听过。这个故事讲述的就是一位农夫在雪地里捡到了一条被冻僵了的蛇，农夫好心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蛇最后却被蛇咬了一口丢了性命的故事。
夫子讲完故事之后就点了徐若风的名字，让他来说明这个故事的寓意。徐若风却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夫子。”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夫子站起了身，“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去同情一些不识好歹之人。”
此话一出，就连学堂里最愚笨的孩子都明白了夫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徐若风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澹台离夜，然后向夫子作了个揖：“夫子，学生并不这么认为。”
“老夫不在乎你怎么认为，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坐下吧。”夫子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澹台离夜明白，夫子所说的不识好歹的人就是自己。
放课之后，澹台离夜便迅速地离开了学堂。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静谧的村庄总是有那么一两处格外清静的地方，澹台离夜最喜欢的地方便是村庄后面的那处冰湖，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独自一人去那边走走。
“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态度，又何必这么难过？”澹台离夜望着湖面上的倒影这么对自己说道。
被冰封的湖面晶莹剔透，澹台离夜几乎能将自己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倾洒在了如同镜子一样的湖面上，冰层之下，隐隐有一个东西发出了亮光。
澹台离夜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冰层之下的东西，但是最终，他也只看到了一个弧度优美的剪影。
“湖里......有什么......”澹台离夜转身，从湖边的茅草房里拿出了一个锥子，然后开始一下一下地砸起了冰面。
孩童的气力终究有些不够看，澹台离夜砸了许久，冰面才破开了一个可以伸下手去的口子。透过那个口子，澹台离夜终于看清了冰层之下的东西，那是一条通体银白、头上长了一对小角的......蛇？当然，也是一条冻僵了的蛇？
“农夫与蛇的故事？”澹台离夜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然后伸手下了冰层，费了一些功夫才把那条蛇从寒冰中解救出来。
“这里是圣雪山脚下，从今以后就叫你雪儿吧，我的名字是澹台离夜。”说着，澹台离夜就把冻僵了的蛇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当滑腻腻的蛇贴上自己的胸膛的时候，澹台离夜不禁被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刺激得“嘶”了一声。
澹台离夜伸手按了一下蛇脑袋：“还好我天生体热，这点寒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也许是被冻了太久的原因，澹台离夜怀里的蛇总是冰冰凉凉的，捂了半天也没有暖和起来。
澹台离夜在冰湖边呆了一会儿，见怀里的蛇迟迟不肯醒来便带着它回了家。
“夜儿，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澹台离夜的父亲是一个心善的普通人，但是澹台离夜知道，他并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今日放课早就去冰湖边逛了一会儿。”澹台离夜扬起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父亲在灶台边洗了个手：“时候不早了，快过来吃饭。”
“好。”澹台离夜洗好手之后就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父亲伸手给他夹了一块鱼：“这是夜儿最喜欢的鱼，快尝尝。”父亲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澹台离夜低头，尝了一口碗中的鱼：“真好吃！父亲的手艺真好！”
“真的吗？夜儿喜欢就好了。”
“不过近日外面天气寒冷，父亲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
“夜儿放心，父亲会小心的。”
对于澹台离夜来说，这样的父亲大概是他活着最大的安慰了罢。
圣雪山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寒冷，澹台离夜望着桌子上摇曳的烛火，缓缓地把怀里的蛇拿了出来。从冰湖里捞出来的蛇依旧处于昏睡状态。
“捂了你半天，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澹台离夜伸手弹了一下蛇头上的两个角，“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的蛇，蛇头上怎么会有角呢？”澹台离夜在山中见过不少的蛇，却没有一条蛇长得像自己怀里这条头上有角。
“雪儿，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澹台离夜的视线扫过了远处的铁锅，“不如，我给你泡个热水澡？”
说着，澹台离夜就从床榻上跳了下去，在铁锅下面升起了火。
“你放心，只是给你洗个澡而已，不是要煮了你。”澹台离夜伸手，把蛇放进了盛有水的锅里。
铁锅下的火焰燃烧得十分旺盛，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冒出了白色的热气，澹台离夜伸出了一根手指，锅里的水还不算太热，澹台离夜又戳了戳蛇的肚皮，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咦，真是奇了怪了，这样都不醒？”澹台离夜用单手撑起了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锅里的蛇。
发呆的人总是没有时间观念，澹台离夜看着看着，锅里的水就沸腾了起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澹台离夜望着冒泡泡的沸水突然惊醒，跑到外面捡了根树枝便匆匆忙忙地把蛇捞了起来，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从沸水里捞出来的蛇还是冰冰凉凉的。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尸体也不会凉得这样快呀！”澹台离夜随手丢掉了手里的树枝，一个不慎却被枝桠刮蹭了一下，一滴鲜血从指尖滴落了下来，正好命中蛇嘴巴。
“算了，明天再说吧。”澹台离夜随便扯了条布条包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抱着蛇躺到了自己的榻上。
深夜，昏黄色的烛火摇曳，澹台离夜已经陷入了沉睡。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澹台离夜的怀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上古之书有言：古有雪龙，最喜极阳之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冰湖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