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下山》文炉

3、艾寐的出道人生1

　　然，择风没想到，还真有另一种解释。

　　天青色的小轿子，摇摇晃晃地抬到了艾府前方。
　　睡了一路的艾府大小姐艾寐，一个前倾，从梦里醒过来。
　　擦擦嘴角的口水，艾寐哈欠连天的，走下软轿。

　　利用窥视符目击完全程的择风，清隽薄唇，当即拢成了“鸡蛋”型。
　　哗得一声，万丈洪水，从高空涌落，狠狠砸上了他的炙热心肠。
　　这年头，大小姐们都太任性了。

　　烟眸偏转，艾寐一个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靠在墙角的择风。
　　艾寐的心，当即一揪，靠近身旁小婢的耳朵，低语起来。

　　听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后，那位身着桃色衣衫的小婢女，就略过众人，施施然地来到择风身边。
　　不客气道：“别以为你穿着身道士服，我家小姐就不知道你是八卦小栏的跟踪狂。”

　　“我……”择风有苦难言。

　　“罢了罢了。”许是经常遇到这样的人，习惯了，小婢女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些碎银子，“这是些银钱，你拿去吧。还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敢瞎写，我们艾府也不是好惹的。”

　　小婢女气势凌厉地说完，丢下钱，就跑了。
　　择风站在原地，一阵愣怔。
　　怎……怎么回事儿？他怎么没太听懂。

　　垂头，看看地上的银子，择风是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为难得很。

　　思量许久，择风蹲身捡起银子，算了，这些银子扔在这儿也不是回事儿，回头还是找机会还给那姑娘吧。

　　打定完主意，他揣好银子，就想起还钱计划。

　　然，那小婢女隔着门缝，看见他捡银子后，更加确定他就是那种见钱眼花，为八卦小栏随便代笔，瞎写文章的斯文败类。

　　抬眼看看艾府那紧闭的大门，择风知道，今天不是个还钱的好时候。
　　所以，他低声低估起“八卦小栏”四个字。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听起来，有点儿事情。

　　怀揣着找事情的心，择风转头就打听起“八卦小栏”。

　　坐在小饭馆里，邻桌的一个人，听他在问“八卦小栏”的事儿，嘿嘿一笑，跑过来搭讪。

　　“小兄弟，也是个栏中同道？”他说话间，就把自己桌上的花生米，移到了择风桌上。
　　颇有路遇知己，把酒言欢之感。

　　“栏中同道？”择风皱眉，“什么意思？”
　　“哎呀，你小子，就别装了。”那人满是深意地笑道，“关注这些，虽说上不了大台面，但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儿。”

　　见他挤眉弄眼，择风更是不解：“大哥，你就不能再说的清楚点儿吗？我是真的不知道。”

　　“啧~”那人砸吧一下嘴，见这小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回手，从腰里抽出几张薄纸，“这东西，小兄弟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什么。”

　　“我……”择风不怕气死人道，“还真不知道。”
　　“哼。”那人有些生气，“既然不知道，没事儿打听八卦小栏干什么？”

　　“就是见了一位姑娘。”择风解释道，“她有给我提到过这个，并且，她还莫名其妙地给了我些钱。”
　　“哦哦哦~”那人一脸了悟，“我懂了，这回我是真懂了。”

　　他往前一趴，靠近择风，压着嗓子道：“那姑娘，是不是想让你拿着钱，去那八卦小栏买一篇文章？”
　　“我不懂。”择风摇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那人一边往嘴里丢个花生米，一边头头是道的跟择风解释，“那姑娘为什么平白无故地给你钱？为什么给了你钱，还要特意提一下八卦小栏？这么明显的暗示，你都不懂吗？真是……”他叹息道，“枉为男人。”

　　连人家小姑娘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以后还怎么勾搭小媳妇。

　　“嗯……”择风仔细思索起他的话，“还真是复杂。”
　　这小姑娘也是的，说话也不说清，让他平白揣测，也不知道意思。

　　“可是……”择风依旧有些不确定，那小姑娘给他钱的样子，可不像是在拜托他，做什么事儿。

　　“没有什么可是。”那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现今的小姑娘，既脸皮薄，又想走红。所以就对你这么暗示了呗。”

　　“那，我要是按你说的做了。是在帮她还是害她。”择风继续请教。
　　“帮她，当然是在帮她了。”那人抬指，敲敲桌子道，“要想红，找八卦小栏绝对没错。”
　　“嗯。”择风点头，那小姑娘既是拜托他了，他就不能漠视不管。

　　草草地解决完桌上的吃食后，择风就拜别了那位大哥，顺着大哥的指示，找到了八卦小栏的办公点儿。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七扭八拐，寻了许久后，择风总算是进了一个挂着“八卦小栏”木牌的小院。

　　抬手敲门，很快就有人赶过来，吱呀一声，打开了木门。

　　“小道士？”那人挑挑眉头，“你有事儿吗？”
　　“有。”择风点头，从袖里掏出银两，“我想请你们写篇文章，行吗？”

　　垂眸，看看他手里的银子，卓阳笑道：“可以，当然可以了，请进——”他将身一转，让出些位置。

　　择风抬脚跨过门槛，进入院内。只见院内摆着许多桌子，每张桌子前，都有一个人，在奋笔疾书，连个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很忙，很忙。

　　卓阳弯唇一笑，将择风请进屋里。

　　屋里倒是清净，只有一张书桌，还有他们两人。

　　“说吧，小兄弟想要什么文章？”卓阳坐到桌前，拿起笔，准备记录。
　　“是这样的。有一个姑娘，拜托我，拿着这些银两，给她写篇文章。”择风语气认真。

　　“姑娘？”卓阳仿若嗅到了什么，“好吧，她具体想要什么样的文章。”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择风，只好仔仔细细地询问起卓阳。
　　“你们这儿，关于这方面的，都能写什么文章啊？”

　　“写什么文章？”卓阳转转手里的笔，淡淡道，“有把人推上高峰的文章，也有把人拉入地狱的文章。就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嗯……”高峰与地狱，肯定选高峰啊！
　　那姑娘给他钱，肯定不是为了下地狱。
　　“高峰！”择风答。

　　“哦，明白。”卓阳施展笔墨，落下几字，“不过，就你这点儿银子，顶多也就是让我给吹吹风，要想上高峰，这些，可远远不够。”

　　“嗯……”择风无奈，“可是她只给了我这些银子，没有更多了。”

　　“好。”卓阳点头，“那我就吩咐下面的人，给你写个很简单的催情故事吧。应该……会有一点儿效果。”

　　“嗯。好。”择风点头，反正他对这块儿也不懂，这位懂的既然说有用，那想必是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