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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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是物理课，戚雨同学的最强优势学科。
任课的是班主任老胡，不愧是常年带高考班的老师。讲题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都有自己从教多年积累的解题技巧。戚雨做题一向有自己的思路，也是他多年来不断做习题的经验，每次听完老胡的讲解他还是会获得不少启发。
“戚雨，刚才学程上第五道例题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他的前桌是个圆脸的女生，叫丁思甜，是他高一就在一个班的同学。平时讲话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成绩很好，上午在主席台上领奖的也有她。
“我没怎么记笔记，你问，我直接说吧。”
前桌拿着自己的学程，此时侧坐在位置上，戚雨见状就把自己摊在桌上的课本合了起来，空出一些地方让她放书。
“昂，我还是不太理解F与F=Q^2/(3R)^2之间的大小关系。”丁思甜用笔尖指着自己的不太懂的地方。
“你可能没看清前提条件，题目没说这两个金属球所带的电荷是正还是负。所以你要分类讨论，如果是异种电荷之间相互吸引那实际距离就会小于题目中给出的3R,这时候F就会大于F=Q^2/(3R)^2 ，另外一种情况则是相反。”
丁思甜眼睛睁的圆圆，双眸中好像含着一汪水，亮晶晶的，此时恍然大悟：“明白了，谢谢你呀戚雨！”
“没事。”
戚雨表情不变，正翻开老胡刚发的物理试卷要做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用东西在轻拍他。他看过去时，是李景安用学程在戳他。
“？”
李景安见戚雨看过来时瞬间扬起笑脸：“戚雨同学，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你教教我吧，我在一班压力很大的，周围的同学实力都太强了。”
戚雨不太相信，毕竟这人上午领奖时就站在他旁边，刚想说什么。对方又说道：“上学期只是我运气好，我理科就一般般，全靠英语和语文拉的分。”
知道真相的周围同学陆珩静静听着自己十几年的哥们睁眼说瞎话，一脸一言难尽。他妈的，李景安的数理化要不算好一中也没多少人可以大言不惭说自己理科好了，也就能骗骗两耳不闻校园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戚雨。
“你这么喜欢乐于助人一定不愿意看到我最后只能在一班垫底，最后被踢出去吧！”
“......”
“哪里不会？”
“例题六不太懂。”小李同学脸上是尽是得逞的笑容。
“嗯？这题景安你不会吗？”刚从外面回来的纪君好闻言后突然兴奋了，居然有李景安不会而他会的物理题，难道是他这个暑假睡得多变聪明了，“来来来！哥们教你！！”
“不用了，我问戚雨就行。”
“别啊！咱俩之间谁和谁，别麻烦班长了，这题包在我身上，保证你一听就懂。”纪君好说着强势的把李景安按在位子上，又回头对戚雨笑了笑，大手一挥，“我来教他吧！”
“嗯。”戚雨于是不再理会。
李景安坐在位子上忍了又忍才不至于在同学面前把纪君好按在地上摩擦，真想让他提前见识一下这个社会的险恶，偏偏有些人缺了一根筋还在嘀嘀咕咕：“景安你退步了啊，一个假期过去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了？”
一个“滚”字还是从嘴里翻滚了几圈最后沿着齿缝崩了出来。
“诶哟！还骂人！！！”
课间观摩了一场大戏的陆珩在座位上笑得不能自已，此时上课铃声又恰好响起。
或许救了纪君好一命。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上了一整天课的学生都迫不及待冲出了教室。这段休息时间比中午要短一点，下午五点零五下课，六点就要回到教室，然后开始半小时的数学天天练，题目不多，而且都是填空选择，目的就是为了锻炼学生的速度和准确率，之后是三节晚自习。
但还是有不少住宿的学生会回一趟寝室去洗个澡，因为一中宿舍六人一间，晚自习下课到规定的熄灯时间不过只有四十分钟，这段时间里洗六个人不太现实，所以只能商量着两三个人下课就先回去洗。
戚雨并不住校，不着急赶去洗澡，这段时间吃个晚饭绰绰有余，于是他就慢慢走着去食堂。
自习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戚雨做题速度也一直很快，在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前他就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剩下的时间他就在回忆一天课程中的知识点和难点，边回忆边画了一个思维导图，然后他又做了一套英语的翻译题也就差不多下课了。
夜里九点半的时候一中门口照例有不少等着接孩子回家的家长。戚雨要负责每天放学后的门窗关好，因此就落后众人一步。当他出教学楼的时候只有高三的大楼还一排排亮着灯，他们要多上一节晚自习。
走到校门时他看到了李景安和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一起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那青年抬手搂着李景安的肩膀，动作亲昵，眉目见始终带着和善而宽容的笑意。
他想起刚在教室听到的纪君好问李景安怎么回去，对方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说他哥今天回国了，晚上来接他。
原来他也有哥哥。
戚雨再看去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上了车，黑色轿车载着他们一路向远处驶去。他收回目光，抬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后他没有马上去洗澡，而是先听了一套英语听力。英语是他的弱势学科，其中听力尤其是，这学期开始他打算在英语上多花些功夫。
对着答案校对后，他把错的地方圈了出来，但没有写上正确答案也没有马上去翻听力材料，而是在又听了一遍后把错误的地方听出来才去看文字材料，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收拾了试卷打算去洗澡。
初中开始，“聪明”，“优秀”，“好学生”等词他从老师同学，以及同学家长的嘴里听过不下上百遍，似乎已经麻木了。
但他们都不知道，他其实没有那么聪明，就远没有戚言聪明。
记忆中戚言才是真正的聪明，从小参加各种竞赛，尤其是物理方面拿的奖项不计其数，在他16岁那年就申到了国外top3大学的物理系，前途一片光明。
是的，戚言本该有着光明而灿烂的一生。
想到这里，戚雨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心脏处一抽一抽的，霎那间脸色就惨白。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就是“他本该怎样”，“他本能够怎样”。
当晚他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房子里一个人沉默着在书房待了很久。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戚雨头疼的厉害，昨晚想到戚言他几乎一宿没睡着，天蒙蒙亮时才眯了一会。
这会脑子昏昏沉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路过早餐店时他也没了胃口，在全家拎了一盒明治牛奶就上学去了。
没吃早饭的缘故，今天到学校比以往早了小二十分钟，进教室的时候还没几个人。戚雨捧着牛奶吸了几口，实在难受就趴在桌上想休息会。
这一趴就到了七点三十打铃下课，每个年级都要排队去操场做课间操。听着铃声和同学走来走去弄出来的声响而醒过来的戚雨紧锁着眉头，睡了大半小时总算缓过来一些了，他眯着眼摸到放在桌角的牛奶，然后就着吸管大口吸了起来。
看来今日早读老师没来。
“班长同学昨晚很学习很卖力啊，刚开学就这么拼的吗？”李景安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到，“我也得好好努力了，争取多靠近靠近班长。”
戚雨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出教室。
七八点的太阳不是很晒，但也遭不住在三十多度的温度里又动又跳。不一会戚雨就感觉汗水顺着脊背一路往下，没吃早饭和高温导致他眼前看出去有些发绿，还伴随着心悸，他不得不双手撑在膝盖上，整个人弯曲着等待眩晕的阵感过去。
“你怎么了？”
在戚雨后排的李景安在他刚弯下腰时就注意到了，凑近一看果然发现对方面色苍白，甚至连带着嘴角也微微泛白，额头上是冒出的细密汗珠，于是扶着他的手，问道；“是不是中暑了？”
此时戚雨不太想说话，只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一直站在最前面看学生做操的班主任看到动静后也走了过来。
“有点晕。”老师问话，戚雨还是回答了。
老胡看着，有些担心，于是说：“戚雨还是去医务室看看。”随即又补充道，“李景安陪着去，一路上扶着点。”
“好的，老师。”
不再耽误，李景安一手揽着戚雨的肩膀，一手拖着他的手臂就往医务室走去。
校医务室里的冷气开得不大，戚雨坐在小沙发上眉头紧锁，原本就偏白的脸色此时可以说得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是不是没吃早饭？”校医这种情况见的多了，看一眼就知道症状的源头在哪，“没什么大问题，等会回教室吃点饼干一类的垫垫肚子，注意多喝点水。”
医生拿了一个塑料杯子过来，看看面前一坐一站的两个人，最终还是递给了站着的精神小伙：“去给你同学接点水。”
“哦 ，好的。”
说罢，李景安迅速跑去了一楼接水的地方，又飞快的跑了回去，前后不过一分钟。
以至于医务室的老师看到后，挑了挑眉，暗自称赞道不愧是精神小伙：“小伙子跑挺快啊。”
戚雨休息了一会觉得好多了，接过递过来的水时看到了李景安脸上的汗水正大颗向下滚，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但很快就消失了，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谢谢。”
李景安垂眸看着对方，然后扬起笑容，嗓音清冽：“诶！同学之间相互帮助应该的嘛。”
不久，校园里回荡着的全国中学生第六套广播体操也结束了，走廊上能听到学生回教室的响声，戚雨先提出了回教室，李景安自然答应。他下意识伸手想扶，戚雨说了句没事
先走出了医务室。
早上不少人都看到了李景安扶着戚雨离开，刚回到教室，丁思甜就问道：“戚雨，你没事吧？”
“嗯。”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刚有点晕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丁思甜正想说那你好好休息时，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别说话了，先吃点饼干。”李景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饼干，撕开包装纸后递给了戚雨，然后极其自然般的拿过他的杯子，“我去帮你到水。”
“你们关系真好啊。”丁思甜看着一系列的动作，有些目瞪口呆。
“......”
她早就听说过李景安，家境好，长相优越，就连成绩也好，这样的人在校园里就注定是瞩目的。就光是她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他，但人家高冷的很一概不理，说目前不考虑这些。
倒是没见过这般模样，看来人家对自己的兄弟倒是很热心，怪不得不光在女生群体里受欢迎，在男生群体里人缘也很好。
小丁同学的这些心思纪君好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才不是！他们认识十几年也没喝到过李景安到的一杯水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