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相思谁人诉》是烟非烟

1、第一章 风起云涌

　　乱世易出英雄，乱世也常现悲剧，莫如风在十多年后常常会想，倘若他没有出生于这乱世，又或者，他与他只是普通人，或者一切都会变得更加容易，又何至于落得天人永隔，只剩回忆伴随。
　　只是，倘若他与他都只是普通人，那艳绝当代、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他与他，也不过是这乱世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秦国天瑞18年，胡夷来犯，西北边境的展开了一场大屠杀。
　　莫如风站在城门之上，看着城门之下的腥风血雨。士兵拿着武器，叫喊着，奔跑着，有人被刺倒，有人又爬了起来。他们满脸鲜血，血顺着盔甲流下来，甚至滴到了他们经过的路上。
　　风沙漫天，炮弹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一声爆响，一群人倒下，马上，另一群人聚在了一起，厮杀，战斗。
　　四下窜起新的火苗，四处蔓延，战士被火舌吞没，喊叫声冲破天际。
　　“将军，怎么办。”
　　莫如风拔出剑，大喊一声，“开城门。”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城门一掠而过，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倒地。
　　乌云压顶，暴雨来袭，豆大的雨滴落下，冲洗着大地，浇灭了战火，也冲刷着人们身上的血，瞬间，血汇成了河。
　　“撤退。”胡夷首领一声令下，敌军纷纷退后，队伍迅速消失在雨帘中。
　　“打扫战场，将尸体好好掩埋。”
　　“是。”马龙蒋政应下。
　　弌城，朝堂之上，兵部尚书齐敏手执象牙笏，恭恭敬敬的站着，大声说道“皇上，此次战役我军损失了一半兵力，此事，莫有风有重大的责任。”
　　皇上捻着胡须点点头。
　　“现在，天下人只知战神莫如风，却不知皇上。只说天下太平乃莫如风的功劳。”
　　“混账。”皇上重重的一锤龙椅。
　　沙场之上，众战士肃穆而站，表情沉痛。
　　莫如风立于台上，手中端着一碗酒，大声吟唱“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驰骋无少停。”
　　莫如风说一句，将士们说一句，声音悲壮，绵延千里。
　　吟唱结束，莫如风将手中酒洒在地上，将士们亦是如此。
　　“天地有正气，生死安足论。人虽死，魂还在。”莫如风将酒碗摔碎，将士们跟着这样做。破碎之声，犹如一曲战歌，铿锵激昂。
　　“报……”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跪在莫如风面前“小侯爷，皇上有旨，让您速速回朝。”
　　“他奶奶的。”站在莫如风身后的蒋政大骂一声“老子在前线杀敌，他们夜夜笙歌，到头来还落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莫如风冷哼一声，“班师回朝。”
　　弌城之内，太子与睿王同时得到消息。太子李轩与睿王李演早已是面和心不和，那大宝之位，谁不想得到，文臣早已选边站了，只剩武将，仗着自己手里有兵权，倒不将这些皇亲贵族放在眼里。
　　得知莫如风回朝，两人皆耐不住性子了。
　　“殿下若想得天下，这武将也是万万不能放过的。这莫如风被称为战神，自然有他的道理，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得不到天下。”邱一泽作为太子谋臣，自然要为主子考虑。
　　太子点点头，认同了邱一泽的话。
　　而睿王府，自然也是同样的景色。洛云跪坐在垫子上，眉眼带笑，柔声细语的对睿王说“太子已经派人出发往英武候必经之路上去了，王爷若想揽的此人，也要尽快行动才好。”
　　睿王点点头“你代本王前去，务必要将此人召入我睿王府门下。”
　　洛云站起来，微微鞠躬“是。”
　　西北地处荒凉，江南却是处处美景，虽已到寒冬腊月，仍是绿草茵茵，花开遍野，到处都是繁华景色。
　　许久未曾离开西北，不只是随行的两个副将，便是莫如风都不禁被这美景所迷，竟将危险抛于脑后。从前一天开始，莫如风便感觉到身边不时有人出现，这些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却迟迟不肯行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中午时分，一间尚算干净的茶楼，寥寥无几的客人，莫如风便是其中一位。他的左右坐着他的副将马龙、蒋政。此二人比莫如风大了几岁，入伍多年，打过的大小战役无数，受过的伤也无数，算是用命熬到了这一步，比起别人，自然是多了一分沉稳，少了一分张扬。
　　三人刚刚坐下，店小二便忙不迭的过来，笑着问“三位要些什么。”
　　“一壶好茶，一些酒菜。”
　　店小二堆着笑刚走，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脸上虽带着笑，骨子里却透露着阴冷。
　　“你是什么人。”蒋政先耐不住性子，问道。
　　那人却一眼未曾看过蒋政，仍是盯着莫如风，半响方道“在下邱一泽，见过英武候。”
　　邱一泽的名字，便是远在西北荒芜之地的莫如风也听说过，此乃太子谋臣，太子所做的恶事都有他一份。莫如风最看不起谋臣，仗着主子的势力耀武扬威，背后却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着这份不喜欢，莫如风在听到邱一泽的名字时便顿时垮了脸，冷冷的问“有何事。”
　　邱一泽仍是笑眯眯的模样，笑着说“太子殿下如今就在这里，想与小侯爷一叙，还请小侯爷赏光。”
　　“我与他并无交情，又何来一叙之说。”
　　“殿□□恤西北将士寒苦，自然是想了解一番。”
　　“若果真体恤，何不亲去体验一番，何必从我这里套交情。”
　　“殿下诚意邀请，小侯爷果然不给面子。”
　　“妈的，说什么诚心邀请。若果然诚心，就该亲自来的，派一个嚼舌根子的人来做什么。”蒋政不满的吼一嗓子。
　　马龙拉了拉蒋政，对邱一泽拱手“我这兄弟不懂事。”
　　邱一泽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虽然脸上仍挂着笑，但那笑容是隐忍的，甚至带着肃杀的感觉。
　　店小二将酒菜送上，说了一句“慢用。”
　　莫如风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只听邱一泽又说“小侯爷，太子殿下备好了酒菜等着您呢。”
　　“殿下的酒，只怕难喝。”莫如风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难喝不难喝，要喝了才知道。”
　　“殿下乃人中龙凤，本候见了诚惶诚恐，这酒，自然难喝。”
　　“殿下诚意邀请，你果然不去。”
　　“麻烦你回了殿下，就说本候胆子小，不敢与这等大人物同桌吃喝，只配在这山林小野的地方吃这粗茶淡饭。”
　　“好。”邱一泽大喊一声，起身，转身就走。
　　邱一泽身后，蒋政又吼了一句“快回去跟你主子嚼舌根子去吧。”
　　邱一泽听到这话，一手重重的拍在一张桌子上，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好强的内功。”马龙低声说了一句。
　　“这小子不会是要打架吧，爷我奉陪。”说着，蒋政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莫如风一手拦住了蒋政，“不要轻举妄动。”
　　那邱一泽看了一眼蒋政，眼中杀气腾腾。
　　店老板听到响动也跑了过来，只看到桌子碎的四分五裂，还打了好几个盘子，原本坐着吃饭的几个客人看到这一情形吓个半死，都跑了，唯独邱一泽一人站在最中间，看着旁边桌上的三人。
　　“客官，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这可是小本买卖。”
　　“对对对，人家可是小本买卖。”一位年轻公子从门外进来，手中扇着扇子，一副儒雅公子打扮。
　　邱一泽看一眼说话的人，突然笑笑“洛先生也来这碎叶城了。”
　　洛云笑笑“邱先生来得，洛某就来不得吗？”
　　“你来做什么。”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自然有事要做。”
　　“我来，也有事要做。”
　　邱一泽看一眼莫如风“看来我们要做的事是一样的。”
　　“那就各凭本事了。不过就眼前来看，洛某略胜一筹。”洛云再次对邱一泽礼貌的笑笑，然后走到莫如风面前，拱手作揖“小侯爷，在下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