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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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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礼这才注意到,水果的摆放呈现“品”字形——典型的贡品摆放形式。而且,除了最外面的水果,还有少量花生一类的坚果,最里面还有卤味。看着还很新鲜,显然,是刚放不久的。
居然有人供奉来历不明的神,还在客厅里,还掩饰得这么好。榆礼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使曾经是无神论者的自己,也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随便便请回家。
“没什么用,你看我家这两天出的事。真是白供奉了。”何致还被楚溟提着脖子,脸上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榆礼点点头,初次干这个业务不熟练,看看别的地方有没什么异常也好,多收集信息。把心中那一丝怪异压下,可能是想多了吧,待会儿回头再仔细研究一下那个石像。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榆礼又去卧室,厨房,卫生间探索了一番。没什么特别的,厨房里有只活鸡,据说是女主人买来补身体的,垃圾桶里还有一些鸡毛。很正常的居家环境,如果忽略客厅的石像的话。
在这之间,榆礼和何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了解何致家里的情况。他的妻子叫顾萍蓝,两夫妻都是在幼年时失去了父母,不过妻子还有个年迈的奶奶在老家,何致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
去年妻子意外怀孕,有了二胎,就辞职在家养胎,一直到现在都没去工作。何致工作比较忙,家里全靠妻子照顾。妻子坠楼何致也很意外,因为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养育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过得还艰难一些,不想这次居然不声不响就选择了自杀。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刚大学毕业?”许是聊天中拉近了距离,何致拉起了家常。
“不是,毕业两年了。”榆礼又在厨房的橱柜里有了新的发现。起初他以为是一罐代餐粉,仔细看好像又不是,味道也很奇特。榆礼干脆将它抱出来,手一下没拿稳,罐子里的粉末撒了一地。
“抱歉,”一不小心就把别人房间弄得一塌糊涂,榆礼拿扫帚清理。
这时,客厅里忽然传来巨响,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楚溟脸色微沉,又见榆礼还在清理地面,说道:“那东西在闹,你待在这里别出来。”
“好。”榆礼也有点慌,左右帮不上忙,去了也是添麻烦,还是安安分分待在这里比较好。
何致也被留在了厨房,小心翼翼过来搭话:“你读书一定很早吧,工作了两年,看着跟刚毕业的一样。”
“没有,正常上学,可能是脸嫩。”榆礼把粉末归拢在一起,没有合适的铲子,只得直接用手把粉末捧进垃圾桶。
一旁的何致也蹲下来尝试帮忙,在手毫无阻拦地穿过之后,尴尬地笑笑,有些落寞。“老人说,只有八字轻地人才会看见鬼。你不仅能看见鬼,还能聊天。”似乎被自己地形容笑到了,“哈哈,你生日是不是很特别?”
“算不上,应该,很平常地日子。”鼻尖萦绕着一股檀香味,不像是食物更像是香粉。榆礼捏了一点仔细地嗅,确实是香粉。
榆礼无端的联想到了客厅的石像,有些人家会自己制作线香供奉神灵,这很可能就是原材料。
“你们还在家里做香么?”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榆礼骤然发现此时的何致已经变了一副模样,眸中已经失去了神采,瞳孔散大,没有焦距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榆礼,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冷意。
已经是第二次了,是谁在操控何致?第一次失控榆礼以为是楚溟的问题刺激到他了,第二次失控却是毫无预兆。思索间,何致的手再次掐上了榆礼的脖子,榆礼尝试掰开他的手,却摸了一空。对了,他是鬼,摸不到的。
门外打斗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声尖啸声穿破耳膜,似乎那东西被重伤了。希望他能发现屋里的异常,呼吸越来越艰难了,榆礼只能指望楚溟能时发现这里的异常。
这次失控的何致格外安静,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被掐死。肺里地氧气越来越少,榆礼的脸开始泛红涨紫,不可避免地眩晕感来袭,就要——被掐死了。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悠远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安慰,“告诉我。”
“十……十一月,十五……号。”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告诉那个声音答案,只要说出答案就能得到解脱了。
榆礼眼前一花,眼前的场景如水纹散开。身体的力量被抽干,刚刚的窒息感还滞留在脑海,榆礼直接跪坐在地板上。
“抱歉,是我大意了。”楚溟有些懊恼,刚刚感知到野神的暴动,心里有些顾忌,但自持实力没有放在心上。与那野神争斗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原以为只是没成长起来,那厮只是想引开自己。
将榆礼护在身后,楚溟心中饱含怒火。挥手招出一杆长枪,冷笑道:“很好,你成功的惹怒我了。”
“没用的,他已经是我的祭品了。”何致声音嘶哑,语气里充满讥诮,“只要我想,随时能享用他的灵魂,你,又能如何?”
“无主的祭品还是祭品么?”楚溟面色狠戾,长枪直取“何致”头颅。枪尖光芒吞吐带起劲风,“何致”不闪不避,竟吐出舌头与枪尖直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交刃的声音。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只臭蜥蜴。”楚溟拧转长枪,蓄力向后一拉,包裹住枪尖的舌头被暴力划开,灰绿色的血液溅了一地,何致的头全部变成了蜥蜴的样子。纯黑的眼睛盯着二人,口吐人言:“伤了我的舌头,便拿他的灵魂来填补。”
楚溟不听他废话,长枪横扫。脚尖轻点,飞身上前,借下降之力就要将长枪插入它的脑袋。“何致”见势不妙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这雷霆一击,但长枪的余波却震的它气息紊乱。
“怎么会?你不是厉鬼,你究竟是什么?”它有些慌乱,虽然是野神,吃人信仰,它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神性,对鬼魂有天然克制的效果。但这一击,它竟然有种隐隐被克制的感觉。
楚溟却不与它废话,落地后枪尖急转直取腹部。野神避无可避,生生被绞出一个血窟窿,灰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但这次血液并没有流的到处都是,反而聚成一条血线,顺着长枪流向楚溟。
以伤口为中心,野神的身体开始溃烂。它惊恐的发现,不论是曾经作为神的信仰之力还是用手段从人身上夺取的力量都在快速的流失。究竟是什么东西,野神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里阴气重,十分热闹。但它曾经被作为神一样的供奉,在这一片不能说无敌,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秒杀。
疑惑萦绕在它的脑海里,可惜它永远也没机会问出来了。溃烂逐渐蔓延到它的脸上,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很快,野神化作石像,又崩解开成了一把细沙。
刚饱餐一顿的楚溟眼睛通红,气质妖异,半点不见当初的温润君子模样。他看着晕倒在地的榆礼,眼底的疯狂快要溢出来一般。
“你只能是我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