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者》离落荒枳

7、下坠的幻梦（二）

　　M3401行星——
　　在告别谷洹星后，我回到了我新搬住的地方。几天后我见到了一只猫，以前在梦中，我曾见过这种生物，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我身旁的星球又没一个觉得奇怪，直到我看见他身上的扣着的银环，那是每个宇宙工作人员都有带着的，不过我却是没有见过这种颜色，也可能是比较特殊的缘故。那只猫匆匆忙忙跑过，在我新搬来的邻居身边停了下来。
　　“编号？”
　　“N907号新行星。”
　　“请说下你希望自己再次重生前的结束方式。”，我见着它的身材一点点变得修长起来成了一名体着白色衣服看不清五官的少年，他掏出本厚厚的大部书，另一只手握着根金色的羽毛笔低头等待回答。
　　星球想都没想便冷冷的答到 “现在都变这样无趣了？竟然还要问我怎样的死法，我废力的搬到这儿来，就是来知道自己的死期？难道哪里都是一点也容不下我，可我偏不如你们意，你不如在那个本上写个无期，等什么时候宇宙发生大的变革，我再消失，在此之前我肯定要让所有的星球都记住我，这是一定的。”少年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简单的写了个‘无期·N907号新行星’记录在那个厚厚的大本上，待他写完后则幽幽的朝我走过来，没有抬起双眼，原样重复着刚才的话。
　　“编号？”
　　“我是M3401号行星。”我回答说。
　　“请说下你希望自……”他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面上的神情有些异样，忽地扬起头直直的盯着我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同样觉的怪异，他的脸像是在不断变化着，像是男人的五官，又像是女人的面庞，到最后定格在了我梦里小男孩的那张脸。他的表情变幻莫测，复杂又逐渐平静，过了会儿，他对刚刚的失礼表达了歉意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想…等哪一天在这里待倦了希望能再有一次旅行，我要去一个特别远地方，没有人知道那里是那儿，然后在流浪中慢慢沉睡，这样可能对于我来说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我如是说道。
　　他听完我说的话，寥寥在厚本上记下了几笔，便又化作一只黑色的猫
　　朝远处奔去，不见踪影，临行前他还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他告诉我等他不那么忙的时候，他还会再回来找我，我悄悄的应下。黑猫走后我想着它变成少年时的样子，怎样都无法理解，直直的望着那只猫临走的方向发呆。
　　“你在想什么？”忽然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感觉那只猫有点奇怪。”
　　“每个当上星语者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
　　“星语者？这个名字真好听……所以你是说当上星语者的是人类吗？”
　　“没错，不过也不完全是，我记得上一任星语者就是哈塔海特星人继任的，他们是当时文明最高的物种，当然现在也许不是了，所以我想成全者大概是根据每个星球文明开化程度来挑选星语者，毕竟，除此之外，连我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释。”
　　“可那明明是一只猫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每一个星语者上任后都可以选择自己新的宿体，只有在撰写的时候才恢复形态，不过这也只是他们唯一的权利，在这期间他们需要不停的奔波劳碌，直到找到下一任星语者上任，但在这个职位上少则几百年多则几万年，这么长的时间对待那些小生灵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
　　“以前老行星告诉我过，大部分生灵都渴望拥有着长长的寿命，可对于我们，时间却是最无用的，无尽生命带来的大部分时间里，情感会被冲淡，只有孤独和无助才是常态。”
　　……“别这么说，这会让我怀疑自己刚才的决定。”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我最想知道的事，那个少年的脸长得跟我梦里的一个男孩特别像，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小男孩？”
　　“这个倒是不大可能，成全者在做宿体时是会抹去他原本的样貌，我们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但独独不会有他原本的样子。”
　　“好吧，不过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呀？”
　　“没什么稀奇的，以前一个卫星教过我一些，往后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嗯，那你觉的那只猫为什么会当星语者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等我见到他时，再问他，然后讲给你听。
　　不觉中，我和他聊了好久，到最后我们两个都沉沉睡去，我也掉进黑猫给我编织的梦里，我觉着自己像是忽地变重，累赘的身体让我丝毫动弹不得，黑猫的身子变得摇摆不定，他的嘴一开一合着，也记不清他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只是浅浅记得他有说些关于我的梦之类的，我还没能开口问他些什么，神智便又再次重归了混沌。
　　四周是一片静寂，我在不停地向下落去，无数的星球和我擦肩而过，也许是我掉的太快，他们都没能发现我，就这样远离了群星。我的身子表面开始产生火花，接着整个燃烧起来，却又感觉不到一点痛感，我又像是忽然掉到了地球上，穿过云层，看到小男孩和那只黑色的猫，他们正坐在一片云彩上徐徐上升，我和他们同样的擦过，还在快速的向下坠落，风声嘈杂，还夹着雷雨，直至我扑通一声落入水里，我的世界才又重归安静，向上瞧去，我看见的不是一望无际蓝，而是满城灿烂灼眼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