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者》离落荒枳

6、在太空中航行的旅人（一））

　　看星星的男孩——小白
　　伴着晨日的舒爽，那只猫穿过窄窄的小巷，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蹲坐在了面馆门前。我是在外出倒泔水时看见了它，它不疾不徐的朝我走过来，伸头将嘴里的一块儿石头放到地上，我捡起来，仔细的观察它的不寻常之处，石头表面光滑，浑身黝黑，透过太阳光，里面折射出奇异的星点，握在手心里，还隐隐发热。忽然，我的指腹触到一片不那么光滑的表面，像是硅胶一类的东西，质感也偏软，我小心翼翼的剥开来看，里面是一个种子，竟然还保存完整。我将这块儿石头放进口袋，倒完泔水就跑进面馆里，那只猫也跟在我的后面。阿叔正在抹桌子，见到我身后那只猫，显得特别惊喜，把双手放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让我先坐下歇会儿，他则跑到厨房给猫拿鱼干。
　　“小白儿，快点儿吃鱼儿喽～”
　　“阿叔，你认识这猫？”我问到
　　“可不是哩，唔当初接生的这小猫娃儿，原来它这色儿可是白儿净得，也不晓得儿发生了啥子，毛色儿变得净儿黑。”
　　小白低着头认真的啃食鱼干，像是一切都和它没有干系，它吃完后点头向阿叔致意，像是在道谢，临走时看了我一眼，然后跃下台阶，不知去向。
　　“叔，你看这是什么？”我把种子拿出来给他看道。他放在手上，看了半晌，然后又掂掂，说这是个樱花树种。我不清楚为什么一颗种子被包裹在石头里面，还有关于那只黑猫的故事。
　　夜悄悄地来临，我躺在床上的一隅看着放到窗口的那个石头，有种强烈的奇异感，说不清的亲切还是别的什么。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空中的墨色压下，山雨欲来。这座城在袭来的暴风雨中摇摇欲坠，我在的小屋飘零在其中。楼下阿叔叫喊着让我把门窗关紧，我一边应着一边拧紧窗杆的铁扣，可风雨敲击玻璃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我隐隐有些发颤，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正在我考虑要不要用木板钉死在窗户上面，那只黑猫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漆黑又可怖的夜色里。它浑身淋的透湿，显得前所未有的狼狈，见到它，我只得奋力把锁杆拉开，窗户打开的一瞬，狂暴的风冲进来，席卷了我屋内的一切，可门口悄无声息，它像是隔开来两个世界，屋内的杂物应风刮起，呼啦啦地向外涌去，东西撞击墙壁的声音以及我沉默的呼号声都湮没在这风中。我用力的抓住窗杆，费力的坚持着，我的胳膊酸痛，指节泛白，就快要撑不住，脑袋里突然想起来自己快打开窗户时黑猫的神情，虽然被风吹的有凌乱，可它美丽的蓝色猫眼里却只有平静。那只猫不知怎的进了我的房间，嘴里还叼着今早它给我的那颗黑色的石头，而后，一跃到我的手上，成为了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意外的，我不但没有像一片残叶般被吹的七零八落，反而更像是有了驭风之力，在空中来去自如，我虽然来不急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但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份能力显然不属于我，也许是因为那只猫又或是那颗神秘的石头。事实上和我猜想的也差不多，小白告诉我，能够在空中，一半是因为它，另一半也的确是因为那颗石头，它是颗坠落陨星的小部分碎片。我身下幻化出朵雨做的云，托着我们乘风而上，雨似瀑布般往下倾泻，可我的身上没却有湿意，低头看去，雨水溢过城市的每个角落，而后冲破堤坝漫过所有的房屋和高楼大厦，可是没有人查觉异样，但我甚至能看到有游鱼在那座海底之城。夜色的昏暗模糊淡化了天空和海水的交界处，我的脑海中忽然没由来的冒出段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海，所以分不清蓝天和大海的区别。”我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世界，所以区分不开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我更愿意相信这就是现实。所以这一刻，世界将倾。
　　“你见过自己水中的倒影吗？”
　　“我现在觉的啊，那个影子才是真正的我。”
　　“与其想着这些虚无的，你到不如抬头看看上面的世界，着于眼下，然后明白我们一会儿要去向哪里。”小白的话让我的脑袋清明不少，再度仰起身时，我们已经穿过雷雨层，向下也看不到原来的那座城。载着我们的云缓缓上升，在到达遥远的目的地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它慢慢躺进我的怀里。
　　“小白，你想带我去那里？”
　　“很遥远的星际，带你去看看你心目中那个神秘而又美丽的旅行者号。”它声音低缓，查觉不出情绪。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身上的这些疑问。”我想了下，告诉它：
　　“嗯……我可以用我自己的密秘来交换，如果你不乐意的话，那也没什么关系。”

　　“小宇，你现在看星星时有没有觉得它们都很好看，其实不止M3401行星一个的，他也许很普通。”
　　“是吗？但我記得我好像说过，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不过，你倒也不用着急，在我找到你时就证明这些最后我都会告诉你。”小白卧在我的腿上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后来，它说了好多话，像是要把它以前没有告诉别人的全部说出来……
　　“小宇，你说樱花种子种在星球上能活下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送给他。”
　　“小宇，你现在看星星时有没有觉得它们都很好看，其实不止M3401行星一个的，他也许很普通。”
　　“小宇，你看看太阳，再看看你旁边的这颗陨星，那个会更重要些？”
　　“小宇，对于那些我错过的愧疚的该怎么做才能去弥补。”
　　“小宇，你想成为星语者吗？”
　　“那是什么？”
　　“一个在星际中奔波忙碌的职业，需要统计好所有星星的心愿单，然后把他们交给各个星系的成全者。我每天都在做这些事情。”
　　“可是有很多很多星球，你统计不完的。”
　　“我不能忤逆太阳的命令，但希望找到下一任继承者。”
　　“你的旅行者号很孤独，你愿意陪着他吗？”它站直了身子，双眼微咪，瞧着我，也像是在思索。
　　“……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陪伴他，那我会感到非常难过。”
　　“也许，你是正确的。”
　　良久后，它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耳边停了呼啸的风，时间悄悄地改变了世界的瞬悉，我们脱离地球，进入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