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物种忘年恋》我喝奶茶

3、第 3 章

　　陶姜要上学。
　　邬子烨每天都敲他门，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隔了两分钟再看，陶姜又躺回去了。
　　邬子烨叹气，看陶姜迷迷糊糊扒拉早餐。陶姜不喜欢吃早餐，面包油条不喜欢，皮蛋瘦肉粥吃得还多些。
　　吃青菜要吃菜心，要吃鸡冠，吃鱼挑眼睛肉。
　　邬子烨感觉自己像养个小孩。
　　陶姜吃两口就饱了，喝完牛奶，背书包出门，邬子烨看他出门走远了，给朋友打电话，想给陶姜弄点护身的东西。
　　朋友是个野路子道士，时灵时不灵，抓鬼时常被鬼抓，和别人喝酒划拳倒是把把赢。哦，画符是一把手。
　　“看你熟人一口价，八万八千八百八，八块钱零头给你抹了，一套十二张，一张能用俩月，够用两年，怎么样。”道士朋友说话懒洋洋，背景音是个娇柔甜嗲的女声，问：“大师，您看这力道怎么样呀，够不够劲呀。”
　　邬子烨恶心一把，说你在哪，我扫黄扫你去。
　　“贫道在山月轩。”道士朋友声音越来越恶心，说：“做精油开背呀。”
　　“再下点。”朋友说。“小月，那儿，那儿。”
　　邬子烨起鸡皮疙瘩，说：“你再逼逼赖赖我可挂了啊。我找别人给我画去。”
　　“别啊。”朋友不乐意了。“圈子就这么大，我生意跑了我用不用混了。”
　　“那你打个折。”邬子烨说。
　　“你这样我很为难的，唉你也知道现在不景气……”朋友誓死力争。
　　“用我的血画，用不完送你，多抽300cc一起送。”邬子烨肯确。那边没了声音，过一会，说行，给个生辰八字来。
　　邬子烨哪记得，翻陶姜的桌子翻出来身份证，照着念。身份证上陶姜抿着个嘴，粉白粉白的，特别讨喜。邬子烨还偷拍一张。
　　“哎不是，你给我个公历生日算什么。”朋友叨叨着自己掰手指头，算出来，嘶地倒一口凉气，憋出来一句：“我的个乖乖。”
　　“八字命弱，大小灾不断，克父母克子女刑婿，来日有大劫啊。”朋友炸了。“我靠你坑我，我这些个日子要是走的霉运全是你问题。”
　　“那还打折吗。”邬子烨小心翼翼提。
　　“我打你个大头折！”朋友大骂，旁边的按背妹都被吓到。“你别来找我！”

　　说有灾就有灾。邬子烨在办公室翻卷宗呢陶姜发一串短信来。
　　你在干嘛。陶姜问。
　　上班。
　　哦，是不是在抓坏人。陶姜又问。
　　会不会很危险啊。
　　你要是打不过了会变身吗。
　　唉你说为什么人要做坏事。
　　邬子烨手机一直丁零当啷个没完，同事都抬头看他。
　　领导很体贴，接着打水的时间路过他，拍拍肩，说：“小邬啊，这个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家里的事情也不能落下了。”
　　邬子烨到走廊外面，打电话过去，问他：“小祖宗你到底什么事情啦。”
　　陶姜支吾半天，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忙不忙。”
　　“我不忙。”邬子烨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陶姜不吭声了。
　　“肚子饿啦？”邬子烨猜，顺手点支烟抽。
　　“没有。”陶姜说。
　　“想出去玩？”
　　“不想。”陶姜说话闷闷的。
　　邬子烨逗他：“再不说实话我就挂电话啦。”
　　陶姜在那边又哼哧半天，说：“我摔跤了。”
　　邬子烨一愣，还以为多大事，摔一跤就摔了吧，男孩子哪有不摔跤的，想当年他不懂事非和雀小仙女玩踢毽子，一跤摔过去山头都压垮。

　　但是等他下班后开车去接陶姜，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陶姜在医务室小床上玩纸青蛙，两个膝盖上红糊糊一大片，手掌心也有破皮，脸上脏兮兮。纸青蛙是他拿处方单折的，弹着玩了一个多钟头，都磨出絮了。
　　邬子烨有点警觉，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陶姜慢慢摇脑袋，说没有，手上还在弹小青蛙，这一下弹用力了，纸青蛙飞出小床，掉去角落。
　　想想也是，陶姜长得像个小姑娘，个子小小，性格跟不上这些小兔崽子，挨欺负不奇怪。邬子烨蹲坐在床边给他吹膝盖，问他疼不疼。
　　“疼啊。”陶姜缩起来，留对大眼睛看他。
　　“真没人欺负你？”邬子烨又问一次。陶姜想想，说没有吧，又说：“毕竟是我们家学校。”
　　“哦。”邬子烨愣住。“你们家不是做地产吗。怎么还搞教育业。”
　　“我不能上普通学校嘛，大伯就弄了个学校让我上。”陶姜就事论事。

　　邬子烨一阵目眩眼晕。

　　他背着陶姜往外走，越看学校教学楼那些金碧辉煌的外墙就越觉得牙酸。
　　“跟我亲近的人特别容易沾霉运，所以我都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住。还不能交朋友。”陶姜在他背上絮絮叨叨。“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
　　邬子烨有点心疼他，把他往上抖一抖，抱稳了。
　　在他们路过一棵树下的时候，一坨鸟屎正正落在邬子烨鼻子尖，顺着弧度往下滴。
　　陶姜噗嗤就笑了，掏出来个小纸帕替他拭鼻尖，说：“也不是经常爆发霉运啦。”
　　邬子烨抬头朝树上咧嘴一笑，说：“你完了我跟你说。”
　　一只小鸟被震得浑身僵硬，啪嗒一下落进花圃。
　　到了车子边上，又看见地上一个玻璃瓶刚好被路过的车碾碎，玻璃片飞起，像有一百八的时速一样飞向邬子烨那辆车子的轮胎，哧哧一阵漏气声后，车子歪向一侧。
　　陶姜在他哼哧哼哧笑，呼的气热乎乎，全部打在邬子烨脖子根上，潮润一片。
　　邬子烨没办法，打出租，站了二十分钟看到的全是有客。等公车，他们要坐1路3路，来的全是2456路。
　　邬子烨就只好背着他回家，路上陶姜想喝奶茶，邬子烨不让，说：“就你这样子，不怕珍珠噎死你，奶茶呛死，吸管捅到气管里。”
　　邬子烨哪受过这种气，他一个五百岁的宝宝，一路越想越生气，开门的时候竟把钥匙折断在钥匙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