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全文已修）》风吹柳

5、第四章 新年前夜（已修）

　　12月31日，是年轻人非常重视的一个节日，是属于朋友聚会的日子。我们销售部的“小的门”在平常的打打闹闹中早就如同朋友手足一般，自然不会让这一天过得平淡。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一番，列了一个采购清单，交给赵正和李杰去采办。下午，为了不至于过于明显，他们分批离开了公司。而我呢，按照惯例，一定是留守到最后的那个。
　　终于挨到下班，我拎着包包就直奔赵正和李杰他们合住的房子。半路上，我路过小摊贩，买了一包瓜子和一串香蕉。呵呵，这类聚会，我向来不喜欢动手，所以不介意破费一下以平民愤。
　　我来到他们门口，按下门铃。赵正帮开开门，看到我手里的香蕉，咧开嘴，笑眯眯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香蕉的？”
　　“你的事情我能不留意吗？”我似真似假地反问。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我伸头往里一瞧，李杰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战斗。我斜靠在门口，双手插进裤袋里，调侃他：“谁说男人不能进厨房？男人围着围裙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温馨呢。”
　　李杰抬抬眉，十分谄媚地说：“其实两个人一起做会更加温馨呢！”
　　“赵正，李杰叫你。” 我回过头对着里屋大叫。嘿嘿，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入套呢？
　　赵正应声而出，我把他推进厨房，还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嗯，是好像更加温馨呢，哈哈！”说完，摇头摆尾地转入房间。
　　房间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斗地主，一个人观战。我对这个兴趣缺缺，就跑过去翻出碟片——王菲和梁朝伟主演的《重庆森林》，盘腿窝在沙发里，嗑着瓜子，舒舒服服地看了起来。影片讲述的是年轻人追梦的故事，看看我们自己，不也是一群追梦的年轻人吗？我这边还感慨着，饭厅那厢已经宣布开饭。
　　我过去一瞧，红烧鱼，白酌草虾，糖醋排骨，时令蔬菜等一共10多个。我一脸崇拜地对李杰和赵正说：“你们太棒了。鱼肉蛋蔬，冷盘热炒，色香味俱全呐。为了表示感动，饭后收拾我全包了。”
　　“不用了，他们斗地主斗输的人收拾。”赵正话是对他们四个说的，眼睛却看着我。
　　“好，好，好，可以开吃了吧？！”小磊手里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看来今天输的人是他了，不过他脸上丝毫找不到沮丧的神情。
　　赵正点点头，在我左手边的位子坐下。
　　我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嚷嚷：“为新新好男人干杯！”
　　“咱们的小伙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将来不知道哪些姑娘有这种福气啊。”我一口气喝下半杯（啤酒），心里不是一般的舒爽，老气横秋地说。
　　“那你还不赶快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握住你的优先选择权？”小磊嘻嘻哈哈的凑过来说。
　　我和他碰了碰杯，偏着头，状似很认真地在思考：“是噢，‘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想想，选谁好呢？”我没心没肺地拍了拍发热的脸颊——一沾酒就红，没治了，“哎，算了，我看还是做哥儿们比较好，我总不能因为选择了一棵树，而失去整片森林不是？”
　　“哎，这么快就出局了，真是没面子！”李杰做着捶胸顿足的样子，脸上哪有痛苦的样子。
　　“言不由衷。不和你计较，干！”我和李杰碰了一杯，酒杯里的液体悉数倒入口中。
　　“那你希望你的MR. RIGHT是什么样的呢？” 赵正今天比平日里沉默许多，开吃到现在才说话。不过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呢。
　　“我想想哈。他呀，应该比我大3-5岁，个头应该从1米72到1米8通吃，要会做饭，让我有感觉。”我舌头有点大了，头晕忽忽的，说得有点断断续续，“比我大点呢，总不好意思和我吵架吧？比我高一点呢能保护我，不过太高了，我又怕脖子痛。”
　　“为什么？”某人很白痴地问道，一点创意也没有。
　　“因为说话的时候一直要仰视啊！还有，必须要会做饭，嘿嘿。”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倒酒。酒品真好，都不用人劝酒……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赵正的）一间卧室，斜斜的躺到沙发上，找到最舒服的姿势以后，才接通电话：“你好，哪位？”
　　“小徐？是我，陈封。”声音很轻柔，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陈封？”我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集团通讯录上找到的。你不舒服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我很好，喝了点酒而已。”头好像更加晕了，我用手按着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那边半响没声音，我眼皮有点重，也不想开口说话，就这样听筒搁在耳朵上。
　　过了一会，那边又传来声音：“你，没事吧？”
　　“嗯。”我使劲的点点头，尽管他看不到。
　　“那再见!”很突兀地说完，紧接着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切，欺负我喝酒了，反应迟钝吗？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我懒懒地歪在沙发上，不想回饭桌了。感觉有人过来了，我抬眼一看，是赵正。
　　“到我床上去睡吧？舒服一点。”他伸手过来想摸我的额头。
　　我别过头，正好躲开他的手，回道：“不了，我该回去了。”
　　“你放心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他面带调侃，一副“你不识好歹”的表情。
　　我对他摆摆手，反唇相讥：“我怕我吃了你，不行啊？”
　　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房门，到饭厅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力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赵正跟了出来，在马路上扬手叫了辆出租车。待车子停稳以后，他拉开后车门，示意我坐到里面。我假装没有看懂，径直靠门座着，他开着门略微停顿了一下，见我丝毫没有让到里面去的意思，就关上车门，自己跑到副驾上坐了。
　　我们住的不算太远，一会的工夫，车就行到了我家楼下。不等赵正开口，我抢先对他说：“晚上不好叫车，你就不用下来了，直接坐这车回去吧。再见！”
　　我仿佛听到了轻轻的一声叹息，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关心和照顾，只是……我打开车门，下了车，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