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萧墙》嗜睡散人

4、第四章

　　念之坐大殿靠后的椅子上，悄悄将众人打量了一番。
　　皇后魏氏生的端庄，眉清目秀却不显得冷清。含着秋波的双眸打量着众宫妃，身着宝蓝色襦裙紫色齐胸衣，胸前挂着珍珠璎珞。浓密的头发梳一个花髻，两只溜花金钗中间是点翠华胜端庄却不豪奢。看着底下妃嫔的拘谨，温和得笑了“众位妹妹无需拘谨，茶水点心随意吃就是。”
　　在皇后右侧的是淑妃，身着春绿色留仙裙，藏青色褙子。与皇后不同的是，多了一丝少女的俏皮，梳着利索的抛家髻，簪着鎏金镶和田玉金步摇，插着一只鲜洋桔梗，眉眼里藏着温柔，春风含笑，倾国倾城，不愧是眼下重宠。
　　至于对面的贤妃，跟皇后的端庄与淑妃的温柔不同，梳着百合髻，簪着足金大钗，红宝石的耳环显得奢靡。牡丹红的大袖衫，体态丰腴，别有一番妖娆。
　　诚如萧晖所说这后宫的人少的可怜。
　　皇后和二妃训完话后便带着众位新晋宫妃去太后居住的寿宁宫了。
　　寿宁宫靠近御花园，正堂是佛祠，分为三苑，主苑太后居住，陪着太后的是静太妃，也就是蔡婕妤的姑母。太后正坐在大殿中央，年岁看起来五十有余。穿着褐色大衫袖口绣着福寿康宁的金线，看到众妃来也没挤出半点笑容，唯独看到蔡奕才难得抬眼看看，就连对着自己的亲侄女也是不苟言笑。面对自己的亲姑母静太妃，两人并没有过多地交流，的确，蔡奕不是恃宠而骄的人。太后见她是这个性子也没有过多的留问。赏了新晋宫妃首饰，便让她们回去准备今晚的侍寝，太后对于子嗣一向看重。
　　因为陛下登基十五年，后宫也只有皇后生的太子，贤妃生的二殿下和大公主，淑妃虽然荣宠颇深，但进宫不久，还没有子嗣。另外毕美人生了三殿下，可惜身份低微，儿子在崇明殿里养着。
　　回去的路上，郭媛追问念之：“你说，今晚谁会侍寝啊？”
　　“哈哈，反正不是我，你呀少猜这些，被有心人听到了，你就惨了。”说着敲了郭媛的脑袋
　　寿宁宫，太后看着静太妃拍拍她的手，静太妃点点头，也安心的笑了。
　　， 回宫以后，念之敲着桌子，看着宫里人来人往的侍婢，却没有一个能信任的。记得阿娘说过，越是困境中的人越想要活着，这掖庭局的人要么死刑要么折磨半生。只是依自己现在的地位还做不到从掖庭局捞个人出来。

　　选秀的规矩，皇帝在新晋宫妃中挑选侍寝。
　　酉时一刻，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李公公带着侍寝宫妃乘坐的鸾车，前往蔡婕妤所在的如意宫。宫女太监皆跪下接驾，蔡婕妤傻傻地站在寝宫门口，惊讶的望着李公公。
　　“怎么，婕妤？还不快快准备？嬷嬷，快带婕妤下去吧！”公公拖着长腔道。
　　嬷嬷惊喜道：“婕妤，奴婢教您的您还记得吗？新小主入宫，皇上第一晚就召见的您，足以体现对您的重视。莫怕，一会儿我给您梳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上鸾车”嬷嬷搓搓手拆卸了她头饰。
　　蔡婕妤点点头。
　　和萧念之的清冷不同的是，蔡奕如同一束梅花。不论你在不在那里她依旧散发着清香。此刻，唇不点而红，整个人也如同喝了酒一般。摸摸自己的脸，还是烫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翘起来，用手绞着帕子，扭捏着上了鸾车。鸾车去往太极殿车驾的四个角都挂上铃铛，寓意四角齐全。铃铛的声音似乎很大很大，大到整个太元城都能听到。
　　凤仪宫，皇后听完了尚寝局的例行公事。
　　却叹了口气。
　　“娘娘，这...皇帝必须要做到雨露均沾，娘娘莫要再伤神啦。”嬷嬷安慰道。
　　“嬷嬷，你说后宫新人来旧人去，阿湛还会记得他的结发妻子吗？”
　　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
　　她也知道自己疯了，会去问嬷嬷。两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她也只能背过脸去擦。从入宫父亲就教导她，他不是魏家大小姐，也不是元湛的结发妻子。她是国母，是元朝的皇后。因此她不能说痛，不能哭。
　　又是一个注定孤单的晚上。
　　翌日寅时，皇帝已经前往太和殿上早朝。蔡婕妤躺在床上，面色如潮，她还沉浸在昨晚的甜蜜中。想起来，就捂着嘴笑。他没想到，皇帝竟是一个清风皓月的“谪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只见下面一个身穿三品文官袍的官员站了出来。“臣启奏，陛下，去年江南涝灾百万民众流离失所，陛下调用国库十万两白银。可臣沿途查过去，发现百姓还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泉州出现人吃人现象。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救援物资被扣下，皇上，宜昌侯活活吞了三万两啊，皇上！皇上！这种人不除，我大元朝又谈何恢复往日的鼎盛啊皇上。御史中丞贾固上”神色激昂，面色恳切。
　　此言一出，满朝轰动。宜昌侯跪下来：“皇上，臣是无辜的啊！”
　　见底下百官议论纷纷，“众爱卿有何异议？”
　　“皇上，宜昌侯爵位世袭五代了，断然不会因为三万两前功尽弃啊，臣请皇上派大理寺寺卿彻查此案，拾遗简仪上。”说完瞪着贾固。
　　萧晖摇摇头“呵—难成大器”
　　“大理寺寺卿李仲良听旨，带着圣旨去宜昌侯府，一笔一笔给朕查，查这三万两白银究竟去了谁的肚子！”皇帝的手拍着桌子，眼睛微咪，看向了宜昌侯。
　　李总管看陛下脸色，急忙喊道“散朝！”
　　早上给皇后请过安后，念之和郭媛相约去逛御花园
　　“念之—昨晚蔡婕妤都已经侍寝了，可你我还都没有见过他。你说陛下长得是什么样子啊？”
　　“我也——”
　　“萧美人，你—能否去我宫里坐坐？
　　萧念之回头，发现竟是淑妃。“这——”念之回头看向郭媛
　　“奥，嫔妾宫里还有事。先行告退。”郭媛识趣道
　　淑妃娘娘的宫外面种了一圈竹子，就连屋子里熏的香都是东翼进贡的富贵竹。
　　萧念之在给淑妃沏茶的时候，淑妃更在盯着她。
　　萧念之一袭淡紫色大衫，白色襦裙，发饰也只是简单的白玉簪。就有说不出的淡雅。但是令淑妃奇怪的是，从念之身上竟找不出一点萧晖的影子，看着看着就晃了神。
　　萧晖看着淑妃，“娘娘，娘娘—”
　　“奥，本宫刚才走神了，让你见笑了。”
　　“本宫与你都是漳州人士，五岁那年就回了京城，你能否给我讲讲故乡变成什么样子了？或者....或者讲讲你和你哥哥小时候的事。”淑妃盯着萧念之眼睛，似乎很急切的样子。
　　念之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父亲是漳州太守，萧晖的母亲是她的乳娘，他是哥哥的伴读。小时候，她也的确对才高八斗的他动了心，他进学，她就冒着大雪给她送饭。可不知为何，高中探花回漳州时，当天夜里竟宿在了自己的庶姐房里。自己打开她的房间，竟吐了出来。对于庶姐，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可真正令她胆寒的是萧晖生生吊死了庶姐，只为了摆脱父亲的提亲。父亲也因为证据不够无法扳倒风头正盛的探花郎。
　　“念之，念之，你怎么哭了？”
　　“奥，没事，想起小时候过的苦日子了。”念之摆摆手
　　淑妃看着泪眼婆娑的念之，也是打心眼里的心疼。
　　“娘娘，皇上来了。”听到这话，原本哭肿了的眼睛里又多了一丝仇恨。
　　“娘娘，那嫔妾就先—”
　　淑妃按住她的手，摇摇头。
　　“爱妃今日怎么还没—这是？
　　“这是萧晖的妹妹萧美人，臣妾请她来陪臣妾说说话。”说着抬眼看皇上的表情。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听到这话萧念之愣住了
　　“嫔妾...嫔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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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边上网课边码字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