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君可忘忧》小林一奶茶

38、豫王

　　“温堂主消息倒是灵通。既然温堂主带着，还是季小姐的毒重要，不如尽快解毒，拖不得。”谢祯想着广陵阁的事回去再查，既然温承俨带着，还是以季鹿衔为先。
　　几人自然也是同意，则又去了故渊居。
　　方时梨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运功解毒自然也是会的，如今有了红梅蕊则只带了忍冬一个人进了季鹿衔寝房，并未让他人进去。
　　屋外季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门外踱着步；谢祯和温承俨假意寒暄了几句就大眼瞪小眼地站桩了。二人都能体会到来自对方的敌意，且都颇有默契地将对方划为情敌。
　　此时，季鹿衔的解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宫里却是死气沉沉。
　　由于禁军里面混了将近一半齐国的人，陆润怒而杀之，只留下了几个贴身的侍卫。张贵妃早就被他杀死在了怡春宫的大殿上，都没人收尸，怡春宫的宫女太监也全都贬去了浣衣局和冷宫；张贵妃的母家系数关进了天牢，连一个流放的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放过分家的人。
　　而那些曾经与张家和褚棠交好的大臣也是诚惶诚恐，生怕下一个就是他掉脑袋。就在陆润确实打算这么干的时候，周惠嫔竟然来了蓬莱殿。
　　舒裴林走近正处于愤怒的皇帝，轻声说道：“皇上，惠嫔娘娘求见。”
　　梁丘润闭眼靠在软塌上养神，想也没想就说：“她来干什么？不见。”
　　可见周惠嫔知道梁丘润一定不会见她，这才让舒裴林托了一句话。
　　“娘娘说，她知道齐国豫王的下落。”舒裴林说完，抬头偷偷瞄了皇帝一眼。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示意召见周惠嫔。
　　这齐国的豫王，正是当年那个算命先生，褚棠的亲生父亲，杜之观。也正是因为他，才招致今日的谋逆之事。陆润如今所烦恼之事，其中一件就是这豫王。
　　周惠嫔走进蓬莱殿，开门见山，毫不隐瞒。
　　“臣妾参见皇上。今日臣妾虽未亲至六坞山，却也通过褚宴知道了发生了何事。若说臣妾当年就觉得那算命先生不对劲，让娘家人多留意留意，皇上必会说臣妾妇人多疑。可如今臣妾知道皇上苦恼，这才来求见皇上。”
　　陆润看着面前跪着的美妇人，曾经也颇得自己眷顾，只是宫里的花花期太短，种类又多，今日开得盛，没准明日就败得彻底。当初与周惠嫔缱绻温柔的场景，竟也恍若隔世了。他让奴才给周惠嫔赐坐，又让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齐国对我鄞朝早有吞并之心，只是当时齐国兵力并没有我朝强盛，这才让他们打算徐徐图之。当年二公主诞生，那算命先生就求见皇上，直言二公主是祸身，且得送去鄞朝与齐国的边境，臣妾就觉得这事儿不妥。可当时臣妾人微言轻，只能让臣妾的兄长暗中多加留意。那算命先生在城外有座院落，院子里都是齐人，他们交流时也用的是自己的语言，因此短时间并不清楚他真实身份；可那日，兄长看到二皇子进了院子，且称呼算命先生为豫王......”
　　“陆惟......”
　　周惠嫔定了定，又说道：“听说那座院子还有人住着，东西也没搬走，臣妾怀疑那杜之观还有后手，就让褚宴赶紧去盯着。”
　　“褚宴现在人呢？”
　　“她在城外守着，这才让臣妾来禀告皇上。”
　　陆润叹了口气，叫来舒裴林：“召定远侯入宫。”
　　宫里的人到了定远侯府，却得知了定远侯不在府中，而在骠骑将军府。正当他打算赶往将军府时，却看见定远侯又回来了。
　　原来是将军府那边，季鹿衔的毒已然解了，只需调养几天便可痊愈。加上谢祯自己还得处理广陵阁的事，就先告辞回府了。却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坐下来处理自己的事，就又被皇帝叫进了宫。
　　听了陆润和周惠嫔一唱一和同他讲了如今的情形，只觉如今的皇宫确实岌岌可危。领了旨意去协助褚宴途中，吩咐初一拨了一半谢家军前去保护皇宫。可就算是谢家军全体，对于偌大的皇宫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谢祯叹了口气，加快了去往城外的脚步。
　　城西樱落山脚丁家村外，建着一座别院。问了村里人，只说十多年前就建着了，听说是城里富商在城外养着的外室；然而除了当初二公主被送到菩提峰那年在丁家村附近歇脚时，这座别院亮了灯且人来人往的，平时若是上樱落山时，每每路过这座别院都像是没人住一般；只有在这几日，才传来一些动静。
　　这么些年，村里的老人只当它是弃宅，没准还是个凶宅，总告诫孩子们别靠近别院。一来二去，也没人在意了。
　　谢祯到了樱落山的半山腰与褚宴一行人碰头，从她们所在之处正好可以窥见别院中的活动。
　　几人草草见礼，出来一人与谢祯指明院中各人，而拿了条椅子坐在院中心的人，就是杜之观。他肆无忌惮地，像是等着人来。
　　谢祯观察了半刻，直到身边有人叫了一声身边之人，才发现刚刚和他说话之人是五公主的表姐，周惠嫔的侄女，周容。
　　他转头问道：“别院有多少人？我们可信的又有多少人？”
　　“别院中人并不多，堪堪几百个罢了。但，刚刚我们派了一个小队下去探查，却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出来一个。在和我们说完杜之观的人极强之后，也咽气了。”周容看了一眼谢祯，明明也不过十多岁的少年，眉头却很久未曾放松了。她收回目光敛眸，心里却想着，自己若能成为那个替他抚平眉头的人该多好。
　　“杜之观如此堂而皇之地坐在院中，怕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则越被动。只不过我不曾与他交过手，不知有没有胜算。”
　　“谢侯爷不必多虑。”这会说话的是褚宴，“据我所知，杜之观的功夫，还不及褚棠。但他身边的那几个，确实是一顶一的高手。”
　　谢祯听闻，笑了一声。褚宴和周容纷纷看向他，却只听得他说：“一顶一的高手，本侯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