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和他》叨叨一只猫

3、第三章

　　放了学，两人相继出了教室。一路上默默无言。
　　好尴尬啊！把人约出来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咳，那个，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呀？”有点尴尬。
　　“就做题，打篮球，打游戏。”
　　“这样啊，我也喜欢打球，你一般打什么位啊？”
　　“后卫。”
　　“嘿，我是中锋，不过我投篮超准噢~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嗯，好。”
　　Yes，很好，就是这样。想我贺景文武双全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徐余呢！
　　两人这样边聊边走，到了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书包，准备做题。
　　两个人终于像平常高中男生那样自然地过了一下午。两个人你翻翻我作业，我给你讲讲题，累了就打个游戏，旁边的服务生见了好一顿感叹青春真好。
　　一个小时之后。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徐余看看手机，微信已经响个不停了。
　　“嗯，是不早了，哎，等一下，我还没你联系方式呢？”
　　“那……”徐余把二维码给出去，贺景一扫，看着弹出的页面嘿嘿笑了几声。
　　“我发申请了，你快点同意呀。”
　　徐余看好友申请，有些无奈。
　　“你贺哥无所不能”，小孩子脾性。改了备注，两人一起出了门。
　　“你往哪边走呀？”
　　“东边。你呢？”
　　“哎？真不巧，我住西边”，贺景挠挠头，“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去。”
　　摆摆手，两人便分开了。
　　徐余几乎是跑着回去的，微信响的厉害，他有点担心。
　　自己现在算是孤儿吗？也不全是。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了，他和爷爷住在一起。现在他们各自有了家庭，也提议说要轮流照顾徐余，但他拒绝了，后来还是请了保姆。他渴望拥有父母的爱，也曾经是父母的心头肉，只是现在他不是了，他不怪谁，他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拿到奖学金，和爷爷好好过日子。爷爷是他唯一的牵挂。他其实每天都起得很早，去学校晚只是因为要等爷爷洗漱完看他吃好饭再离开。今天早上爷爷起晚了，或者说是他根本是一夜无眠。他哄了好久才让人吃了饭乖乖睡觉。
　　平常爷爷也总给他发消息，但是今天太频繁了。
　　他回到家，看见爷爷坐在院子里，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他在安静的晒太阳。老人们好像都喜欢这样，在阳光下坐着，不聊天，不吃东西，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尽管这种现象很普遍，但是，徐余很怕。他慢慢走过去，不敢出声打扰，生怕打破了这幅和谐的景象。
　　很久以后，爷爷才回过神来，“小余回来啦。”
　　“嗯。爷爷，今天怎么在外面坐了这么久啊？”
　　“小余啊，我就是想你奶奶了。”
　　“爷爷，我也想奶奶了。给我说说奶奶吧。”
　　“你奶奶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她的头发很长，黑黑的，摸起来很软。她很温柔，以前你爷爷我啊，顽皮得很，经常和你爸爸闯祸。每次我们一闯祸啊，你奶奶就一脸严肃，总是故作生气的说着教训的话，很可爱……”爷爷说起奶奶时连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他以前很喜欢问奶奶的事，爷爷也会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跟他说。现在，爷爷坐在外面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记忆力也越来越差，有时候讲着讲着就忘记了要说的话。他知道，爷爷真的老了。
　　许是睡得太少了，吃完晚饭，爷爷就去睡了。徐余打了个电话给他父亲。
　　“喂？小余啊？你最近还好吗？生活费还够吗？”
　　“爸，我很好。但是，爷爷大概生病了。”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徐余害怕沉默，当初离婚之前爸妈之间就一直沉默，他考了第一名回来兴奋地让妈妈签名，然后他们沉默地去了游乐园，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们在沉默中分开了。他在沉默中失去了家。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会接你爷爷去医院做检查，你记得和他说一声。你现在要安心学习，不要考虑这些事，啊。”
　　“嗯，好。那，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徐余看着练习册发呆。他不觉得生活苦，因为他牵挂的人就在身边，但他还是觉得好委屈。没有原因，他就是委屈得想哭。
　　第二天，徐余和爷爷说好今天要去做检查的事之后就去学校了。
　　到了教室，他发现桌子上放着一袋抹茶味面包。
　　是贺景送的。
　　他笑了。他一直觉得贺景对他很好，胜过兄弟之间的那种好，以前还总想着提醒他，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想说了。
　　就这样下去，好像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