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见了，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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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班和上阕分开后，在人群中穿行半小时才返回城门处。
进城后包小班迅速奔向隐蔽无人的小巷，掏出令牌，念了段咒语：
我们总愿美的物种繁衍昌盛，
好让美的玫瑰永远也不凋零。
纵然时序难逆，物壮则必老，
自有年轻的子孙来一脉相承。
只见墙上现出了一扇朱红色小门，包小班推门而入，迎面就是三座大山，他转到山后，那几座茅屋就在眼前，推开栅栏，上阕站在院内。
“你咋这么慢，等你那么久。”上阕不满道，说罢转身进了一座茅屋。
包小班跟在后面，摸着后脑勺，憨笑道：“这不是害怕被抓嘛...就晃了半小时...”
上阕一阵无语，停顿片刻，才回道：“要抓也抓的是我，你害怕什么...”
“我们不是加入了三座大山嘛，万一被抓不好吧。”
上阕挑了挑眉，回道：“你还是新生，啥也没干，就算抓着你他也问不出点啥。”
包小班又摸了下后脑勺，回道：“哦哦，是啊，是啊。”
上阕颇为无奈地抱起双臂，苦笑着打量包小班。
过了半晌，他突然说道：
“天明时分，那一刻在我脑海中浮现的，是我们三人伴着晨曦勾肩搭背走出百域阁的场景。”
“上阕...”包小班紧张地手足无措，他有预感——上阕要离去。
“我和下阕出生在新野北部的荒野上，父亲是‘天弃之民’，母亲不知道，反正是幻，”上阕冷笑一声，“不对，我们不一定有母亲...…弓虽暴我们父亲的是个未成形幻...”
“上阕...”包小班茫然不知所措。
上阕举起右手直摇头，让包小班住嘴。
“幻在未成形之前是没有性别的，十八年过去了，没人知道那个幻现在如何。”上阕轻轻走到床边，径自坐了下来，并拍拍床边，示意包小班坐下。
包小班走了过去，坐在上阕身旁，双手紧紧抓住上阕的双手。
“人和幻要生子只能采取‘魔力生子’的方法。大多数幻人都是通过夺取人类母亲或人类父亲的魔力出生的，很少有幻愿被幻人孩子夺取魔力降低‘它们’魔力的量。因此，单靠人类一方提供魔力的后果是人类魔力的量会降到极低，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上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他醒来后发现自己魔力的量降到极低，又在身旁发现了我和下阕...他明白发生什么后，就带着我和下阕离开了他所在的部落...”
“天弃之民的部落？”包小班问道。
“嗯，我也算当过一段时间的天弃之民。在荒野上，天弃之民只有抱团才能活下去...魔力的量降低的父亲带着我们两个没什么用的孩子在荒野艰难生存了六年...他那病弱的身子骨在我们六岁那年终于吃不消了...他死在了荒野…我和下阕活了下来。”
包小班不知该说些什么，与上阕下阕相比，他无疑是幸福的，这么幸福的他的痛苦根本无法在上阕面前说出来，包小班只能沉默。
“父亲死后一年多，我和下阕在荒野遇到了金来，他把我们带到了北韩，给我们伪造了人类身份...他是个人类。”
包小班一惊，“人类？！”
“和你不同，他厌恶幻人，厌恶我们...虽然他救了我们。”
“为什么？”包小班不解道。让包小班吃惊的不是金来为什么不喜欢幻人却救了上阕他们，让他吃惊的是他自己的反应，他问了“为什么？”。
上阕斜睨包小班一眼：“厌恶就是厌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管他多么讨厌我们，是他救赎了我们，给了我和下阕正常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困住我们，为了他自己的目的，我们都不加反抗...”
包小班听了，心里十分不舒服：“这样不好！”
上阕一愣，随即斩钉截铁地说：“不好，十分不好。”说罢，潇洒一笑：“小班，你是个明白人。可恨我现在才明白，不过为时不晚。”
包小班一怔之后，便问：“你要做什么？”
上阕垂头不语。
包小班又一次追问：“你要离开？”
上阕这才抬起头来，叹了口长气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没办法，小爷我就是这么招人喜爱！”
包小班噗嗤一笑，上阕也笑得放怀。
待两人心境稍微平复一些，上阕正色道：“小班，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一是我不愿因物种问题杀幻，我终归是幻人。二是我要活出我自己，活出上阕的模样，我不想再受金来的控制...命运什么的，小爷我才不相信！什么‘下阕的归属在线外，我的归属在线内’，什么‘要满怀希冀，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去他妈的！”
“去他妈的！要活出自己——”包小班大声附和。
两人相视一笑，上阕继续说道：“我和下阕想像平常长渊少年一样，只要三年，参加试炼，游遍整个长渊。然后，我去三座大山，下阕去线外...”上阕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姓金的会算计我们，骗我们去了生之线，还差点害死小班你...”
“这么多天来，我满身戾气，暴躁易怒，恨命运的不公，恨自己的无能。幻把下阕带走时我什么都没做，疾风带我们去三座大山时我也没反抗。最不想顺着命运走的我一直都在顺着命运走，想想都可笑。”
“所以小爷我必须走，逃离姓金的给我们设置的命运轨道...”
包小班忙接口道：“我跟你一起！”
“嘿嘿，小班，谢谢你，”上阕凝视着包小班的双眼，“…但，这是我的事。”
“不能带我…”
“嗯，不能。”
包小班低下头，强忍住泪水，抬起头来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好，你…一定要…好好活……”
“我会的。”上阕的眼里带着强烈的坚定和信念，包小班明白：自己只能放手并祝福。
“再见。”
“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再见了，朋友
